这一晚,玄麟想了很多东西,南界的神灵,与以往见到的都不一样,奥林匹斯的高高在上,家乡的隐世修行。
这些神,更多的像是人类英雄的角色,但他们有着强大的实力。
这里的神王阿波那,一个高阶罗刹(主神)的存在,但事事亲力亲为。二人已进阶临天多年,也穿越了星界,却找不到回家的路。
数月过去
二人修养完毕,打算前往湿婆神国,讨要‘涅盘之种’,
他们已经离开家乡太久了。临天境界早就稳固,甚至穿越过星界裂缝,看过无数破碎世界,却始终找不到回家的路。不是路没了,是家变了——北界成了宙斯的牢笼,南界虽好,终究是客乡。
“走吧。”几个月后,玄麟说,“去湿婆那儿,拿‘涅盘之种’。我们得变强,强到不怕众神的围攻”
湿婆神国,比想象中更荒凉。
没有金殿玉阶,只有一座孤峰,峰顶积雪千年不化。湿婆盘坐其上,蓝皮肤在月光下泛着幽光,颈间毒蛇懒洋洋打着盹,手边鼓面落满霜。
“任务完成了?”他问,声音不高,却震得山石微颤。
“伐楼拿灰飞烟灭,永劫战阵崩解,百万阿修罗魂归轮回河。”姜晁答。
湿婆点点头,掌心浮出一枚灰白种子,像一颗干枯的心脏,却又隐隐跳动。“这是‘涅盘之种’,内含生死循环之力。但你们要明白,它不是赏赐,是考验。”
话音未落,种子一分为二,一粒没入姜晁胸口,一粒钻进玄麟眉心。
刹那间,天地失声。
玄麟浑身剧痛!血肉如蜡般融化,又在混沌中重组。骨骼发出龙吟,经脉化作星河,血罡不再是赤红,而是深邃如夜的墨色,缠绕周身却不外泄。他低头看手,不再是利爪,而是一双能握刀、也能扶老人的手。
“混沌真身……成了。”他喃喃。
而姜晁体内,内界天翻地覆!
天空裂开一道巨缝,一道光柱从地心直冲九霄。德墨忒尔的麦田、阿尔忒弥斯的月河、盖亚留下的轮回之河……所有力量交汇于神山之巅。一位白衣身影缓缓凝聚,面容模糊,却自带威严,眼中既有慈悲,也有雷霆。
“你是谁?”姜晁问。
“我是此界第一天神。”那身影躬身一拜,“掌秩序,护生灵,制神权,容凡疑。”
姜晁摇头:“我不封你,是你自己长出来的。”
那天神笑了:“正因如此,我才真实。”
内界从此不同。凡人老去,孩童新生;神灵陨落,新神萌芽。不再有永恒不变的神座,只有生生不息的循环。
湿婆起身,走到崖边:“你们已至神主巅峰。再进一步,便是不入轮回,但那一步,没人能帮助你们”
“为什么?”玄麟问。
“因为超脱不是离开世界,而是让世界因你而更好。”湿婆望向远方,“你们做到了前者,后者……还得回去试试。”
二人辞别,踏上归途。
路上,姜晁忽然说:“我内界有了第一个神,可我觉得,他比我更像‘主人’。”
“那就对了。”玄麟笑,“真正的世界,不该围着你转,而该自己活起来。”
“你有没有感到熟悉”
玄麟忽然停下来脚步
姜晁正低头看路,闻言一愣:“什么熟悉?”
“这感觉。”姜晁指了指胸口,“涅盘之种融入后,内界天神诞生那一刻……我好像在哪见过。”
玄麟皱眉回想。不是奥林匹斯,那里只有冰冷的秩序;也不是家乡东方,那些古神讲究清静无为,从不干涉尘世。可南界的轮回、生死、神人共处……总觉得像某种回响。
两人沉默着往前走,穿过一片枯林。林中有一座废弃小庙,庙前石碑半埋土中,刻着模糊字迹。姜晁蹲下拂去尘土,念出声:
“盖亚曾至此,观湿婆舞,悟轮回非灭,乃归源。”
“盖亚来过南界?”玄麟心头一震。
他们继续前行,在一处山涧边,又见一块残碑,刻着倪克斯的名字,旁边还画着三轮月亮的图案。
越往北走,类似的痕迹越多—,塔尔塔罗斯的印记刻在深渊入口,乌拉诺斯的星图绘于古洞穹顶。这些创世神,竟都曾踏足南界,且停留良久。
“他们不是逃了。”玄麟喃喃,“他们是来找答案的。”
姜晁忽然想起盖亚在内界消散前的话:“宙斯将我们驱离……但我们剥离本源,游荡星界。”玄麟眼神骤亮,“如果创世神们离开奥林匹斯,不是被赶走,而是主动退场呢?”
姜晁一怔。
“想想看,”玄麟语速加快,“盖亚代表大地,却任由山神被我们吞;倪克斯掌管黑夜,却放任阿波罗的太阳照彻人间;塔尔塔罗斯镇压万恶,却对堤丰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他们不是无力,是不愿再管。”
“为什么?”
“因为他们发现,奥林匹斯那套‘神统治人’的模式,走死了。”玄麟望向远方,“而南界,给了他们另一种可能,神不是主宰,而是参与者;世界不是机器,而是生命。”
姜晁恍然:“所以他们留下分身维持运转,真身来过此界,寻求答案?”
“对!”玄麟点头,“湿婆的舞,跳的不是毁灭,是回归本源。创世神们看懂了—真正的永恒,不在不朽,而在循环。”
就在这时,前方山谷传来诵经声。
一群苦行僧围坐火堆,中间一位老者手持骨笛,吹奏一支古老曲调。曲不成调,却让人心神安宁。
“那是《归源经》。”姜晁低声道,“传说创世之初,盖亚与湿婆共谱此曲,讲的是万物终将归于混沌,又从混沌新生。”
老僧看见他们,招手道:“两位远客,可愿听一段旧事?”
二人坐下。
“很久以前,有五位巨人离开北方家园,来到南界。他们不显神威,只默默行走人间。有人问他们是谁,他们笑答:‘不过是迷路的老头老太太。’”
“后来呢?”
“后来,他们各自选了一处地方坐下—三位巨人讲述着故事”老僧指向雪山方向,“三位巨人中,有一位悟道了道理,成为了大人,另外两位,坚信自己的道路,便一直被困在原地”
玄麟与姜晁对视一眼,心中震撼。
原来奥林匹斯的五大创世神并未消失,甚至到这里,与湿婆等人论过道
“所以……”姜晁轻声说,“我们吞掉的那些神,其实只是奥林匹斯体系的‘零件’。而真正的世界本源,早就搬了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