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五十名农夫就带着锄头、铁锹、独轮车等农具,来到了荒地。
黄老农先是带着大家查看土地,他蹲下身,抓了一把泥土,放在手里揉搓着,说道:“这片土地不错,肥沃疏松,排水也好,很适合种甘蔗。”
“不过种之前要先深耕一遍,把土里的石头、杂草根都清理干净,这样甘蔗的根才能扎得深,长得壮。”
农夫们立刻行动起来,分成几个小组:一组人挥舞着锄头深耕土地,锄头落下,翻起厚厚的泥土;一组人负责清理泥土里的石头和杂草根,把它们堆在田埂边;还有一组人推着独轮车,从养殖场运来堆肥。
养殖场的堆肥经过充分腐熟,黑乎乎的,散发着淡淡的泥土气息,是最好的基肥。
新移民们大多是第一次种甘蔗,心里既好奇又兴奋。
一个年轻的移民叫王小六,刚从河南逃难来台中堡不久,他一边用锄头翻地,一边对旁边的老农问道:“大爷,这甘蔗种下去多久能收获啊?收获了能做什么?”
老农笑着说:“三个月就能收获了!收获的甘蔗能直接吃,甜滋滋的;还能制糖,做成雪糖、红糖;剩下的甘蔗渣能当燃料,也能用来喂猪。用处大着呢!”
“真的?那太好了!”王小六兴奋地说。
“我长这么大还没吃过糖呢,等收获了一定要尝尝!”
旁边的人听了,都笑了起来,干活的劲头更足了。
深耕和施肥工作用了两天时间才完成。
第三天一早,就到了种植甘蔗苗的环节。
黄老农亲自示范,他先将甘蔗苗切成两尺长的段,每段都仔细检查,确保保留两个饱满的芽眼。
“芽眼很重要,这是甘蔗发芽的关键,一定要选芽眼饱满的苗段。”
黄老农一边切苗,一边讲解。
切好苗段后,黄老农又示范起来如何插秧:“按照行距三尺、株距两尺的距离挖穴,穴深五寸左右,然后将甘蔗苗段斜插进穴里,芽眼朝上,这样才能发芽。”
“插好后用泥土把穴填满,轻轻压实,然后浇足水,保持土壤湿润。”
他一边说,一边拿起一段甘蔗苗,小心翼翼地插进土里,动作熟练而精准。
集结起来的农夫们学得很认真,有的蹲在地上,仔细观察黄老农的动作;有的则拿起甘蔗苗,在旁边的空地上练习。
大山也加入了种植的队伍,他力气大,负责搬运甘蔗苗和浇水。
看到王小六插的甘蔗苗芽眼朝下,他连忙走过去,拿起苗段重新插好:“小六,芽眼要朝上,不然发不了芽。你看,像我这样插。”
王小六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谢谢山哥,我记住了。”
林墨也来到了种植现场,他站在田埂上,看着农夫们忙碌的身影,心里充满了期待。
阳光洒在田野上,农夫们的身影在田地里移动着,汗水顺着他们的脸颊滑落,滴在泥土里,滋润着刚种下的甘蔗苗。
他走到黄老农身边,问道:“黄大爷,照这个进度,多久能种完这一百多亩地?”
黄老农直起腰,擦了擦额头的汗水,说道:“公子放心,大家干劲足,再有三天就能种完。种完后再浇一遍水,施些追肥,过不了多久,甘蔗苗就能发芽了。”
林墨点了点头:“辛苦黄大爷了,要是有什么需要,尽管开口。”
果然,三天后,一百多亩甘蔗田全部种完了。
整齐的甘蔗苗斜插在土里,只露出一个芽眼在外面,远远望去,像是一片绿色的点阵,充满了生机。
农夫们收拾好农具,站在田埂上,看着自己的劳动成果,脸上满是疲惫却又充满希望。
大山走到林墨身边,手里拿着一瓶水,递给林墨:“公子,种完了。看着这些苗,心里还挺踏实的。”
林墨接过水,喝了一口,笑着说道:“这只是咱们的第一步,接下来还要好好侍弄,除草、施肥、浇水,一样都不能少。”
“只要咱们好好照顾这些甘蔗苗,年底肯定能有个好收成。到时候,咱们的糖就能卖到泉州、广州,甚至更远的地方,为咱们台中堡赚更多的银子,造更多的战船和火炮。”
夕阳西下,金色的余晖洒在甘蔗田上,给嫩绿的甘蔗苗镀上了一层温暖的光晕。
微风拂过,带来阵阵泥土的清香。
林墨站在田埂上,看着农夫们忙碌的身影,心里充满了期待。
甘蔗的生长周期比水稻短,三个月就能收获,而且产量高,既能作为粮食的补充,又能制糖外销,增加台中堡的收入。
夕阳下,一百多亩甘蔗田整齐地插满了甘蔗苗,远远望去,像是一片绿色的海洋。
农夫们收拾好农具,说说笑笑地往回走,脸上满是疲惫却又充满希望。
大山走到林墨身边,说道:“公子,没想到种甘蔗这么麻烦,不过看着这些苗,心里还挺踏实的。”
林墨笑着说:“只要咱们好好侍弄,年底肯定能有个好收成。到时候,咱们的糖就能卖到泉州、广州,甚至更远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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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回到四月底,林墨巡视的时候发现台中堡的各处多出了位“特殊”人物。
此人年约三十出头,身着一袭浆洗得发白却依旧挺括的青布长衫,袖口磨出毛边,却熨帖地挽至小臂;手中摇着柄竹骨扇,扇面绘着半幅残荷,边角虽已破损,却擦拭得一尘不染;言谈间总爱缀几句“孔曰成仁”“孟曰取义”,那人自称王忠,说是江南苏州府的落第秀才,因为大水祸及家乡,才一路颠沛流离然后跟着郑家的船队逃到了这台湾岛上。
林墨那日恰巧在登记处抽查流民情况,初闻王忠谈吐,只当是个落魄文人,并未过多留意,随口吩咐李虎:“按规矩登记造册,给他分间西头的临时住处,若识得字,日后可去账房搭把手。”
李虎应了声,麻利地给王忠登完记,递去一块刻着“流民叁佰柒拾伍号”的木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