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弗里斯看着部落里的动静,冷笑着用荷兰语对身边的副官说:“想搬救兵?林墨的那些流民,就算来了又能怎么样?他们连铁器都没几件,根本不是我们的对手。”
他又转向士兵们,厉声喊道:“加快速度!在他们的救兵到之前,攻破栅栏!第一个冲进去的,赏五个荷兰盾!”
荷兰士兵们顿时兴奋起来,加快了装填火药的速度,火炮的引信被点燃,发出 “滋滋” 的声响,火星落在沙滩上,很快熄灭。
栅栏后的勇士们紧紧握着武器,屏住呼吸,阿拉米站在最前面,目光紧紧盯着荷兰人的火炮,心里只有一个念头:一定要守住,等林墨来 —— 他答应过自己,会一起保护部落的。
就在这时,后山突然升起一股浓密的黑烟,黑色的烟柱混合着硫磺的气味,直冲云霄,在晨光下格外醒目。
阿拉米心中一喜,大声喊道:“烽火!是烽火!林墨他们很快就来了!大家再坚持一下!”
德弗里斯也看到了那股黑烟,脸色变得更加难看,他就算是傻子也知道对方在求救,猛地挥军刀:“开火!立刻开火!别让他们的救兵赶到!”
“轰隆!轰隆!” 两声巨响,火炮喷出火焰,实心弹带着刺耳的呼啸,朝着部落的木质栅栏飞去。
“咔嚓” 一声,栅栏被炸开一个大洞,木屑飞溅,尘土飞扬。
荷兰士兵们举起燧发枪,朝着部落里开火,枪声、惨叫声、火炮的轰鸣声,瞬间打破了清晨的平静。
阿拉米猛地举起铁刀,朝着荷兰士兵冲去,大声喊道:“勇士们,守住!为了部落,为了朋友,跟他们拼了!”
他的兽皮外袍被风吹起,腰间的虎牙腰带在阳光下闪着光,像一面不屈的旗帜。
部落的勇士们纷纷呐喊着,冲出栅栏,铁刀与军刀碰撞,长矛与燧发枪对抗,鲜血很快染红了沙滩。
阿拉米砍倒了一个冲在最前面的荷兰士兵,却也被另一名士兵的军刀划伤了手臂,鲜血顺着兽皮流下,他却顾不上疼痛,继续挥舞着铁刀 —— 他知道,林墨正在赶来的路上,他不能倒下。
此时的台中堡,林墨正和赵老爷子商量修路的细节,突然看到远方升起一股浓密的黑烟,心里猛地一紧 —— 那是大肚部落方向的烽火!
“不好!阿拉米部落那边出事了!” 林墨立刻站起身,大声喊道。
“李虎!快集合亲卫!带上咱们造的火药枪和长矛!赵老大,通知赵家庄的人,跟我去支援部落!”
李虎和赵老大立刻行动起来,亲卫们快速集合,身上的皮甲是林墨让人用兽皮和铁片缝制的,手里的火药枪是工坊刚造好的;赵家庄的村民们也纷纷放下手中的工具,张老爹扛着一把铁锹,赵小石头也拿着一把小木剑,跟在后面。
林墨翻身上马,看着身后快速集结的队伍,眼神坚定:“快!咱们走青砖路,能比平时快半个时辰!一定要赶在部落被攻破前赶到!”
马蹄声、脚步声交织在一起,沿着刚修好的青砖路疾驰而去。
远方的黑烟越来越浓,林墨握着缰绳的手紧了紧 —— 他答应过阿拉米,会保护部落,他不能失信。这场仗,不仅是为了部落,更是为了台中堡,为了所有在台湾努力活下去的人。
“快!再快一点!” 林墨甩开大步,沿着刚修好的青砖路往前冲,粗布短褂早已被汗水浸透,贴在背上,手里紧握着一把刚从工坊拿来的铁刀 —— 这是赵老大特意为他打造的,刀身虽不及小日子的刀锋利,却足够结实。
身后,四十名亲卫扛着火药枪、握着长矛,赵家庄的村民们也紧随其后,张老爹扛着铁锹,李狗蛋拿着砍柴刀,连阿武都跟着跑了过来,手里攥着那把大山做的木剑跟在最后面,小脸涨得通红,却丝毫没有退缩。
没有战马,林墨就凭着两条腿,带领着队伍往大肚部落赶。
青砖路平整,比之前的泥路快了不少,可远处的黑烟越来越浓,隐约还能听到火炮的轰鸣声,他的心像被一只手揪着,只能不断加快脚步,嘴里反复念叨:“再快点,一定要赶在部落被攻破前到!”
终于,在转过一道山弯后,大肚部落的景象出现在眼前 —— 荷兰人的两门六磅火炮正对着部落的木质栅栏狂轰,实心弹砸在栅栏上,木屑飞溅,栅栏已经塌了大半,露出一个丈宽的缺口。
十几个荷兰士兵举着燧发枪,排成横队,对着缺口内的部落勇士轮番射击,铅弹呼啸着钻进茅草屋的墙壁,留下一个个黑洞。
阿拉米浑身是血,左臂被划开一道深可见骨的伤口,兽皮外袍被鲜血染成暗红色,却依旧握着铁刀死死守住缺口,他身边的三名勇士刚想冲出去,就被铅弹击中,闷哼一声倒在地上,鲜血顺着缺口流淌,在沙滩上汇成一小片暗红。
“就是现在!” 林墨猛地停下脚步,胸口因急促呼吸起伏着,对着身后的人嘶吼道。
“亲卫队!分成两队!左队趴在土坡上,火药枪瞄准荷兰人的射击横队!右队绕到火炮后面,别让他们再装弹!赵家庄的乡亲们,跟我从侧面冲,贴着栅栏走,避开他们的枪口!”
四十名亲卫立刻行动,左队十五人迅速趴在路边的土坡上,将火药枪架在石头或树根上,手指扣在扳机上,枪口稳稳对准正在射击的荷兰士兵。
右队二十五人则猫着腰,沿着山坡边缘往火炮方向绕去,手里的长矛尖端对着地面,脚步轻得像猫。
赵家庄的村民们也不含糊,张老爹将铁锹扛在肩上,李狗蛋攥紧砍柴刀,跟着林墨贴着栅栏边缘往前冲,泥土溅在裤腿上,却没人敢放慢速度。
“放!” 林墨看着亲卫们准备就绪,猛地挥手。
土坡上的火药枪瞬间响起,“砰砰砰” 的枪声在山谷里回荡,十五颗铅弹呈扇形飞向荷兰士兵的横队。
一个正准备扣动扳机的荷兰士兵,铅弹直接击中他的胸口,他闷哼一声,燧发枪掉在地上,身体向后倒去,胸口的鲜血瞬间染红了黑色铠甲。
另一个士兵的肩膀被铅弹擦过,铠甲被打穿一个洞,他惨叫着后退,打乱了射击横队的阵型。
荷兰士兵们顿时慌了神,德弗里斯正站在火炮旁,指挥士兵往炮膛里装填火药,听到侧面的枪声,猛地回头,看到土坡上密密麻麻的枪口,还有更多人影正从路边冲过来,心里咯噔一下。
他预想过林墨会来支援,却没想到对方不仅人数多,还装备了能远距离攻击的火药枪,更懂分兵战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