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饭后的阳光愈发温暖,冰雪在暖阳下渐渐消融,空气里弥漫着泥土与花草的清新气息。栀惦记着自己的花海与树林,便提议去看看,白泽自然是第一个响应,拉着栀的手就往外走,奥托和符华也慢悠悠地跟在后面。

穿过天命总部的小径,一片盛放的粉色郁金香与洁白的栀子花海便映入眼帘。郁金香开得热烈,层层叠叠的花瓣如云霞般铺展,栀子花香则清雅绵长,两种香气交织在一起,沁人心脾。花叶间不见半分杂草,显然是被人精心打理过的,每一株都生机勃勃,一如四百多年前她亲手栽种时的模样。

“没想到,你们把这里照顾得这么好。”栀停下脚步,眼中满是欣喜与感慨。她缓缓走上前,指尖轻轻拂过一朵盛放的郁金香,花瓣柔软的触感让她嘴角的笑意愈发温柔。

“那是自然,这可是姐姐你最宝贝的地方。”白泽站在她身后,看着栀沉浸在花海中的模样,眼底满是狡黠。她身形本就高挑,比栀高出小半个头,趁着栀专注于花叶的间隙,悄悄伸出双臂,从身后轻轻抱住了她。

双臂环住纤瘦腰肢的瞬间,栀的身体猛地一僵,像是被烫到一般。白泽的下巴轻轻抵在她的肩头,温热的气息拂过耳畔,带着几分戏谑的笑意:“姐,你还是和以前一样,这么容易害羞。”

话音刚落,栀的脸颊便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红了起来,从耳根一直蔓延到脖颈,连耳尖都染上了一层淡淡的粉色。她太了解白泽了,知道这丫头一露出这种神情,准没什么“好事”。

不等栀开口挣脱,白泽的手便已经顺着她的腰线轻轻下滑,指尖带着几分故意的轻痒,在她腰侧柔软的地方轻轻一捏。

“哈哈哈——!”栀瞬间破功,爆笑出声,身体不受控制地扭动起来,想要躲开那恼人的触感,“小白!你别闹!快松开!”

“才不要。”白泽笑得更欢了,手上的动作却没停,指尖在她腰侧轻轻游走,“谁让姐你刚醒的时候那么温柔,我还以为你变了呢,结果还不是一挠就痒。”

栀笑得直不起腰,眼泪都快出来了,一边躲闪一边嘟囔:“刚醒来的时候……你明明是个温柔的御姐……怎么一转眼就变得跟个孩子一样……”

“哦?我像孩子?”白泽挑眉,故意加重了手上的力道,趁着栀笑得浑身发软的瞬间,微微用力,将她轻轻扑倒在铺满花瓣的草地上。

柔软的花瓣垫在身下,带着淡淡的香气,却丝毫缓解不了腰间的痒意。白泽半跪在她身侧,双手隔着薄薄的修女服,在她腰侧和腋下轻轻挠着,笑得眉眼弯弯:“那我就当一次孩子,好好‘欺负’一下姐姐。”

“哈哈哈……别挠了!小白……我错了!”栀笑得蜷缩起身体,眼泪顺着眼角滑落,却不是难过,而是被痒得实在受不住了。她挣扎着转头,恰好看到不远处的符华正站在花海边缘,安静地看着这边,连忙朝着她的方向呼救,“华!救我!快拦住小白!”

符华站在原地,看着花海中嬉闹的两人,脸上露出了久违的、轻松的笑容。她没有立刻上前,只是轻声说道:“小白,别闹得太过分了,小心把栀累着。”

“知道啦!”白泽嘴上应着,手上的动作却慢了下来,最后只是轻轻揉了揉栀的头发,俯身看着她泛红的脸颊和还带着笑意的眼角,“好了,不闹你了。”

栀大口地喘着气,脸颊依旧通红,却还是忍不住瞪了白泽一眼,带着几分嗔怪:“你这丫头,这么多年了,还是这么调皮。”

“还不是因为姐姐你好欺负。”白泽笑着站起身,然后伸手将栀拉了起来,顺手替她拍了拍身上的花瓣,“走吧,我们去那边看看栀子花,有几株开得特别好。”

栀整理了一下被弄乱的修女服,看着白泽眼中毫不掩饰的笑意,无奈地摇了摇头,心里却满是温暖。这样的打闹,是她沉睡四百年里,无数次在梦中期盼过的场景。

奥托站在花海入口,看着不远处嬉闹的两人,又看了看身旁含笑的符华,眼底满是平静的笑意。

花海的嬉闹声渐渐远了,栀整理好被揉乱的修女服——素白的衣料上绣着精致的银线纹路,宽大的袖口垂落时带着柔和的弧度,行走间裙摆轻晃,自有一派沉静肃穆的气度。她同白泽说了句“去看看别处”,便独自朝着天命地下的关押区走去。

地下通道幽深寂静,只有头顶的灯光每隔一段便亮起一盏,在地面投下长长的影子。栀的脚步轻缓却坚定,沿途的守卫见了她,都恭敬地低下头行礼——他们或许不知这位沉睡四百年的圣女为何突然苏醒,却都清楚,她的命令在天命,与大主教奥托拥有同等的分量,无人敢有半分违抗。

关押瓦尔特的隔离室就在通道尽头,厚重的合金门旁布满了崩坏能监测装置,屏幕上跳动着平稳的数据,显示里面的人并无异动。栀抬手,指尖在门禁上轻轻一点,随着一声轻微的“嘀”声,合金门缓缓向两侧打开。

瓦尔特正坐在角落的床沿上,身上的抑制服还未卸下,脸色依旧苍白,眼神里带着挥之不去的迷茫与沉郁。听到门开的声音,他猛地抬头,看到栀的瞬间,眼中闪过一丝警惕与不解——这个身着修女服、气质温柔却又带着莫名威严的女人,他从未见过。

栀没有走近,只是站在门口,静静地看着他。她的目光平静无波,既没有白泽那般的凛冽,也没有奥托那样的探究,就像在看一个与自己无关的陌生人,又像在凝视一段早已注定的过往。

瓦尔特被她看得有些不自在,下意识地攥紧了拳头,嘴唇动了动,却终究没说出什么——在天命的这些日子,他早已习惯了沉默,习惯了被当作实验品一样对待,眼前这个女人的平静,反而让他有些无措。

两人就这样沉默着,隔离室里只有通风系统轻微的运转声。栀看了他约莫半盏茶的时间,没有问他任何问题,没有提及柏林的灾难,也没有说起律者的力量,仿佛只是来这里走了一趟,看了一个无关紧要的人。

就在瓦尔特以为她会一直这样看到天荒地老时,栀却忽然转身,朝着门口走去。

“等等!”瓦尔特下意识地开口叫住她,声音带着一丝沙哑,“你是谁?为什么来看我?”

栀的脚步顿了顿,却没有回头,只是留下一句极轻的话,声音淡得像一阵风:“好好活下去。”

话音未落,她便走出了隔离室,抬手示意门外的守卫:“打开禁制,放他走。”

守卫愣了愣,脸上露出几分迟疑——关押理之律者是大主教的命令,眼前这位圣女虽有实权,可如此轻易地放走重要的实验对象,未免太过草率。

“这是我的命令,也是大主教的意思。”栀的声音依旧平静,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量。

听到“大主教同意”几个字,守卫心中的疑虑瞬间消散,连忙应道:“是,圣女大人。”

栀没有再停留,转身沿着来时的路走去,裙摆扫过地面,没有留下一丝痕迹。她知道,身后的隔离室里,禁制会很快解除,瓦尔特会带着他的律者之力离开天命,会在未来的岁月里,这个名字走上属于他的那条路——建立逆熵,对抗崩坏,最终成为传说中守护世界的英雄。

栀沿着小径刚走到郁金香花海的边缘,就看到白泽正倚在一棵栀子树下等着她,银蓝相间的制服在阳光下格外耀眼,脸上带着毫不掩饰的好奇,显然是等了有一会儿了。

“姐,你可算回来了。”看到栀的身影,白泽立刻迎了上来,眼神在她身上转了一圈,终究还是没忍住,直接问道,“你去地下关押区了吧?我听守卫说,你把那个理之律者给放走了?”

栀停下脚步,看着白泽满脸疑惑的样子,眼中闪过一丝柔和,轻轻点了点头:“嗯,放他走了。”

“为什么啊?”白泽皱起眉头,语气里满是不解,“那可是理之律者,是第一个觉醒的律者,留着他明明能做很多研究,就算不研究,也该把他严加看管起来,万一他出去后又失控,再造成柏林那样的灾难怎么办?”

这些天她一直在为律者的事操心,生怕瓦尔特的力量再次失控,伤害到天命的人,或是破坏了这片好不容易守护下来的净土。如今栀一声不吭就把人放走了,她实在想不通其中的缘由。

栀看着她焦急的模样,没有立刻回答,只是拉着她走到一旁的石凳上坐下,指尖轻轻拂过石桌上沾染的几片花瓣,缓缓开口:“小白,你觉得,人这一生,是不是总有一些注定要走的路,注定要做的事?”

白泽愣了愣,不明白栀为什么突然说这个,却还是老实地点了点头:“或许吧,但那和放走瓦尔特有什么关系?”

“他的路,本就不在天命的囚笼里。”栀的目光望向远方,仿佛穿透了时空,看到了遥远的未来,“柏林的灾难不是他的错,律者的力量也并非天生就是毁灭的象征。他有他自己要去完成的使命,有他自己要守护的东西,把他困在这里,只会让他的力量走向偏执,反而违背了我们守护世界的初衷。”

白泽听得似懂非懂,依旧有些不服气:“可我们怎么知道他未来会做什么?万一他走向了崩坏的那边,成为我们的敌人怎么办?”

“因为我知道。”栀转过头,看着白泽的眼睛,语气平静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笃定,“我知道他未来会成为什么样的人,知道他会用自己的力量去做什么。他不会成为崩坏的傀儡,反而会成为对抗崩坏的重要力量。放走他,不是放任,而是让他回到本该属于他的轨迹上。”

她没有提及自己穿越者的身份——那是她藏在心底最深处的秘密,或许永远不会说出口,但她所说的每一句话,都是发自内心的真实。

白泽看着栀坚定的眼神,心中的疑惑渐渐消散了几分。她了解自己的姐姐,从不会做没有把握的事,更不会拿世界的安危开玩笑。只是心里依旧有些别扭,嘟囔着说:“就算是这样,也该和我商量一下啊,你和奥托都同意了,就瞒着我一个人。”

看着她孩子气的模样,栀忍不住笑了起来,伸手揉了揉她的头发:“抱歉,是我考虑不周。当时觉得这件事不宜声张,而且我知道,你心里肯定会有顾虑,与其提前和你争论,不如等事情做完了,再慢慢和你解释。”

“哼,这还差不多。”白泽傲娇地别过头,却忍不住偷偷瞄了一眼栀的笑容,心里的那点别扭瞬间烟消云散,“那奥托呢?他怎么也同意放了瓦尔特?我可不信他会这么好心,不打律者核心的主意。”

提到奥托,栀的眼中闪过一丝了然:“他有他的考量。我们已经收集到了足够多的律者之力数据,对他而言,瓦尔特的价值已经不算太大了。而且他也清楚,强行留下瓦尔特,只会引发更多的麻烦,不如顺水推舟,卖个人情,也能让事情按照既定的轨迹发展。”

毕竟,奥托的心思始终在复活卡莲身上,只要不影响他的核心计划,其他的事情,他并不介意做出一些让步,尤其是在这件事上,他们的目的不谋而合。

白泽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想了想,又问道:“那我们以后还会再遇到他吗?”

“会的。”栀肯定地说道,眼中带着一丝悠远,“未来的路上,我们会和他相遇,会和他站在同一条战线上,也可能会有分歧和对立,但最终,我们都在为守护这个世界而努力。”

她没有说太多细节,有些事,需要白泽自己去经历,自己去感受,提前知晓太多,反而会失去它本应有的意义。

白泽沉默了片刻,看着栀平静的侧脸,终于彻底放下了心中的疑虑。她知道,姐姐既然这么说,就一定有她的道理。不管未来会遇到什么,只要姐姐在,只要他们一家人在一起,就没有什么是解决不了的。

“好吧,我信你。”白泽站起身,伸了个懒腰,脸上又恢复了往日的笑容,“不过姐,下次再有这种事,可一定要告诉我,不许再瞒着我了!”

“好,不瞒着你。”栀也跟着站起身,看着白泽重新变得明媚的脸庞,眼中满是欣慰,“走吧,去看看阿华和小奥托,想必他们也在等我们回去。”

“嗯!”白泽用力点头,拉着栀的手,快步朝着花海深处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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