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饭过后,阳光渐渐西斜,栀背着佩剑,站在客栈门口等白泽,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剑柄——方才饭桌上,白泽又趁她低头喝汤,偷偷捏了下她的脸颊,还笑着说“姐的脸软乎乎的,比雪人还好玩”,气得她差点呛到,却还是没真的训斥。
“姐!我来啦!”白泽背着个小布包跑出来,里面鼓鼓囊囊的,装着几块干粮和一小瓶热水,“奥托已经去城南外围等着了,我们快走吧!”她说着,很自然地挽住栀的胳膊,身体微微靠着她。
栀的胳膊僵了一下,想抽回来,又怕白泽不高兴,只能任由她挽着,低声道:“走路专心点,别老靠着我,要是遇到意外,反应不过来。”
“有姐在呢,我不怕!”白泽笑得一脸灿烂,反而挽得更紧了些,甚至故意往她身边凑了凑,“再说了,姐身手那么好,肯定能保护我的。”
栀无奈地叹了口气,心里的苦恼又冒了出来。明明她是姐姐,个子虽没白泽高,可论能力、论资历都该是她护着妹妹,可每次相处,总被白泽的亲昵和“调侃”弄得被动。
就像现在,明明是去探查危险,白泽却半点不紧张,还一门心思黏着她,让她既无奈又没法真的生气。
两人沿着街边往城南走,积雪被行人踩得紧实,偶尔有风吹过,卷起细碎的雪沫。
白泽一路叽叽喳喳,一会指着街边卖糖画的摊子说“等探查完我要吃”,一会又念叨“希望能早点找到苏湄,解决完就能回来堆雪人”,栀偶尔应一声,心思却大半放在周围的动静上。
到了城南,果然如栀所想,这里多是废弃的宅院和破旧的货栈,墙面斑驳,院门歪斜,路上行人稀少,透着几分荒凉。奥托早已在一处拐角等着,见她们过来,立刻上前低声道:“我刚才绕着城南转了一圈,那处废弃的粮栈看着可疑,有人看到那两个身影进了粮栈,却没见他们出来。”
栀点了点头,示意白泽安静,三人放轻脚步,慢慢靠近那座废弃粮栈。粮栈的院门虚掩着,里面落满了灰尘和积雪,听不到半点动静。栀示意奥托和白泽在门外等着,自己则轻轻推开门,悄无声息地走了进去。
粮栈里空荡荡的,只有堆得乱七八糟的木板和麻袋,角落里结着厚厚的蛛网,显然已经废弃很久了。栀仔细检查了每个角落,甚至摸了摸地面的积雪——上面只有几串杂乱的脚印,却不是新鲜的,雪面上也没有近期有人活动的痕迹。
“怎么样?”白泽忍不住探头进来问,声音压得很低。
栀走出来,摇了摇头:“里面没人,脚印是前几天的,应该是路过的乞丐留下的。”
奥托的眉头微微蹙起:“难道消息错了?还是他们已经离开了?”他顿了顿,又道,“我再去附近的几家宅院看看,你们在这里等着,别乱跑。”
“我跟你一起去!”白泽立刻举手,刚要松开挽着栀的手,又想起什么,回头捏了捏栀的脸颊,“姐,我很快就回来,你别乱跑哦。”
栀的脸微微一红,拍开她的手:“快去快回,注意隐蔽。”看着白泽和奥托的身影消失在巷口,她才松了口气,靠在院墙上,轻轻揉了揉眉心。
刚才白泽那一下捏脸,又让她想起了这些天的烦心事。她掏出怀里的手帕,擦了擦指尖,心里琢磨着该怎么跟白泽说,让她收敛些,可一想到白泽可能会露出委屈的表情,又觉得难以开口。
“在为白泽的事烦心?”奥托的声音忽然传来,栀抬头一看,只见他和白泽走了回来,脸上带着失望的神色。
“你们怎么回来了?”栀连忙收起神色,问道。
“附近的宅院都查过了,没人。”奥托摇了摇头,“看来苏湄和凌程霜根本不在顺天府,或者说,他们只是路过这里,早就走了。”
白泽也垮着脸,嘟囔道:“真扫兴,白跑一趟。早知道就在客栈堆雪人了。”她说着,又凑到栀身边,挽住她的胳膊,“姐,别不高兴嘛,反正我们也不急着找他们,下次再打听就是了。”
栀看着她依赖的模样,心里的苦恼又淡了些,只能点了点头:“先回去吧,把情况跟符华说一下,再做打算。”
回去的路上,白泽依旧叽叽喳喳,只是没了之前的兴奋,偶尔会抱怨“苏湄真能躲”。栀听着她的话,忽然觉得身边的人虽然总是没大没小,却也让这枯燥的探查多了点暖意。
走到悦来居门口,白泽忽然停下脚步,看着栀,认真地说:“姐,我知道你今天有点不开心,是不是我太闹了?要是我哪里做得不好,你告诉我,我改。”
栀愣了一下,没想到白泽会看出来,脸颊微微一红,连忙摇头:“没有,我只是在想苏湄的事。快进去吧,符华该等急了。”
白泽却不相信,伸手轻轻捏住她的下巴,让她看着自己,语气带着点调侃:“真的?我怎么觉得姐是被我逗害羞了?”
栀的脸瞬间红透,一把拍开她的手,转身就往客栈里走:“别胡闹!快进来!”
看着栀略显仓促的背影,白泽忍不住笑了起来,快步跟了上去。奥托走在最后,看着两人的互动,眼底泛起一丝了然的笑意——他早就看出栀的心事了,不过是姐妹间的小别扭,或许不用刻意点破,自然相处就好。
回到客栈,符华正坐在廊下看书,见他们回来,立刻放下书卷:“怎么样?找到苏湄和凌程霜了吗?”
“没有,城南的粮栈和宅院都查过了,没人,估计他们根本不在顺天府。”奥托语气平静地说道。
符华轻轻点头,并不意外:“苏湄心思缜密,必然不会久留。既然不在,我们也不用急,先在顺天府休整,继续打探消息就是了。”
栀坐在廊下,看着白泽跑去厨房找老板要热水,心里轻轻叹了口气。苏湄和凌程霜的踪迹虽无,可她心里的小烦恼还在。不过看着白泽活泼的背影,她忽然觉得,或许这份“被调戏”的无奈,也是姐妹间独有的温暖。毕竟,在这动荡的江湖里,能有这样一个黏着自己的人,也是一种幸运。
只是她还是暗下决心,下次白泽再“没大没小”,她一定要拿出姐姐的样子,好好“管教”一下——哪怕只是装装样子也好。
(刚才不小心发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