淡金色的光茧在虚数空间中央炸开的瞬间，所有灵魂结晶都绽放出了耀眼的光芒。粉白、幽蓝、银紫……一道道熟悉的光纹交织成网，将整个虚数空间映照得如同白昼。栀身上的裂痕还在不断蔓延，淡金色的光粒如同流水般从裂痕中涌出，最终全部汇入那些悬浮的结晶中——当最后一缕光粒消散时，光茧骤然收缩，然后化作漫天光点，缓缓落下。
虚数之树快步上前，稳稳接住了从光粒中坠落的栀。她的身体已经变得透明，淡金色的轮廓如同随时会消散的幻影，身上的裂痕密密麻麻，像是被打碎后勉强拼凑起来的琉璃。她靠在虚数之树的怀里，气息微弱得几乎感觉不到，眼底的天平虚影早已消失，只剩下一片空洞的淡金。
“栀……”虚数之树的声音带着颤抖，指尖轻轻拂过她的脸颊，却只触到一片冰凉的光粒。
量子之海也走上前，目光落在栀逐渐透明的身体上，眼底满是疼惜。她抬手，试图用自己的力量修补那些裂痕，可幽蓝的浪光刚触碰到栀的身体，就被一股无形的力量弹开——那是“生死权能”生效的余波，也是栀本源彻底耗尽的征兆。
就在这时，那些灵魂结晶开始发生变化。光纹褪去，一道道熟悉的身影从结晶中缓缓浮现：爱莉希雅穿着她标志性的粉白长裙，长发上还别着那朵娇艳的花；慕瑶挽着秋山的手，脸上带着温柔的笑意；南星与龙音并肩而立，眼底满是对彼此的眷恋；樱牵着铃的手，姐妹俩的身影亲密地靠在一起；himeko穿着熟悉的红色外套，眉头微微蹙起，似乎在疑惑自己为何会在这里；伊甸抱着她的琴，优雅的姿态一如往昔；梅比乌斯的指尖缠绕着淡紫色的光丝，眼神里带着惯有的慵懒；梅推了推眼镜，目光在四周扫视，寻找着熟悉的痕迹；千劫双手抱胸，脸上带着不耐烦的神色，却难掩眼底的茫然；科斯魔站在一旁，沉默地看着周围的一切；克莱因躲在梅比乌斯身后，怯生生地攥着她的衣角；阿波尼亚的裙摆如同盛开的花朵，周身萦绕着温和的光；帕朵蹦蹦跳跳地东张西望，手里还抓着一把不存在的糖果；兰斯格挺直了背脊，眼神锐利如旧；慧站在人群边缘，目光下意识地在四周搜索，像是在寻找什么重要的人；鹿野走到她身边，轻轻握住她的手，眼底满是担忧；优灵安静地站在角落，看着眼前陌生的环境，露出了困惑的神情。
“这里是……哪里？”爱莉希雅率先开口，声音带着一丝茫然。她下意识地摸了摸自己的胸口，那里本该残留着牺牲时的剧痛，此刻却一片温暖，“我不是已经……改变了命运线吗？”
慕瑶也松开秋山的手，走到爱莉希雅身边，眉头紧锁：“我记得很清楚，我和秋山是死于第三律者的攻击……怎么会在这里？”她转头看向秋山，发现他也在看着自己，眼底满是难以置信。
“崩坏能的侵蚀……明明已经快把我的身体撕碎了。”南星抬手摸了摸自己的胸口，那里的灼痛感消失得无影无踪，她转头看向龙音，语气带着哽咽，“龙音，你不是……死于第七律者吗？”
龙音握住她的手，指尖传来的真实温度让他眼眶一热：“我不知道。但我现在，就在你身边。”
人群中的骚动越来越大。樱看着身边的铃，声音带着颤抖：“铃，你……”她清楚地记得，铃死后成为了第十二律者，而自己，正是死于成为律者的妹妹之手。
铃却只是茫然地摇了摇头：“姐姐，我什么都不记得了。只觉得……好像睡了很久。”
himeko皱着眉，抬手按了按自己的太阳穴：“我为什么会成为第七律者？还有，这里到底是什么地方？”她的记忆停留在被崩坏能吞噬的瞬间，那种失去意识的恐惧，此刻还萦绕在心头。
兰斯格走到himeko身边，语气严肃：“我死于第九律者的攻击，现在却完好无损地站在这里。这绝对不是巧合。”
千劫烦躁地踹了踹脚下的虚空，语气带着自嘲：“哼，连怎么死的都记不清了……果然，我就是个废物。”
科斯魔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没有说话，却用眼神传递着安慰——他记得自己死于终焉的攻击，那种被无尽崩坏能淹没的绝望，此刻还清晰地刻在脑海里。
梅比乌斯绕着人群走了一圈，指尖的光丝轻轻闪烁：“有趣。明明都该是化为尘土的人，却全都‘活’了过来。看来，有人做了我们不知道的事。”她说着，目光下意识地看向虚数之树与量子之海，眼底满是探究——这两位陌生的女子，身上散发着让她都感到忌惮的力量。
梅推了推眼镜，附和道：“这里的空间波动很异常，既不属于任何已知的宇宙，也没有时间流逝的痕迹。我们能复活，一定和她们有关。”她的目光落在虚数之树怀里的栀身上，眼底闪过一丝疑惑——那个透明的身影，虽然看不清面容，却让她有种莫名的熟悉感。
慧的心跳却在这一刻骤然加速。她挣脱开鹿野的手，快步朝着虚数之树走去，目光死死地盯着那个透明的身影，声音带着颤抖：“那个……是谁？”她不知道为什么，看到那个身影，心底会传来一阵尖锐的疼痛，像是失去了最重要的东西。
鹿野连忙跟上，轻轻拉住她的手臂：“慧，别冲动。我们还不知道她们是谁。”
就在这时，栀的身体突然轻轻动了一下。她靠在虚数之树的怀里，缓缓睁开眼，目光涣散地扫过人群。她看到了爱莉希雅，看到了慧，看到了所有熟悉的面孔——可她已经没有力气再抬手，再开口了。她的视线渐渐模糊，最后定格在爱莉希雅胸前——那里本该戴着她送的银戒指，此刻却空空如也。
哦，对了。那枚刻着樱花的银戒指，是爱莉希雅当年送给她的定情信物。一万多年来，她一直戴在手上，从未摘下过。可就在刚才，本源耗尽的瞬间，戒指从她的指尖滑落，掉在了虚数空间的角落，旁边还散落着几片从她身体里剥离的、细碎的灵魂结晶。
她想告诉爱莉希雅，她找到了她；想告诉慧，她再也不能做她的亲妹妹了；想告诉所有人，她等了她们一万多年……可喉咙像是被堵住了一样，发不出任何声音。意识如同潮水般退去，最后一刻，她仿佛看到爱莉希雅朝着她跑来，脸上带着熟悉的笑容，轻声喊着她的名字。
“栀——！”
爱莉希雅的声音在虚数空间里回荡，可回应她的，只有栀身体彻底消散的轻响。淡金色的幻影化作漫天光点，如同从未存在过一般，消失在虚数之树的怀里。只剩下那枚刻着樱花的银戒指，和几片泛着淡金的灵魂结晶碎片，静静地躺在冰冷的虚空中。
“不——！”爱莉希雅疯了一样冲上前，跪在虚数之树面前，双手在虚空中胡乱抓着，却只抓到一片冰冷的光粒，“她是谁？她去哪里了？为什么我看到她消失，会这么疼？”
慧也跟着跪了下来，泪水毫无预兆地落下。她不知道那个消失的身影是谁，可心底的疼痛却如同潮水般涌来，像是失去了亲妹妹一样——那种深入骨髓的失落，让她几乎喘不过气：“她……她是谁？为什么我感觉……好像失去了很重要的人？”
所有人都围了过来，看着虚数之树怀里空荡荡的位置，看着那枚孤零零的银戒指，脸上满是茫然与不安。他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不知道那个消失的身影是谁，可心底都传来了莫名的疼痛，像是遗忘了一段极其重要的记忆。
虚数之树缓缓站起身，将那枚银戒指捡起来，轻轻放在爱莉希雅的手心。戒指上的樱花纹路还带着淡淡的温度，像是栀残留的气息。她的声音带着难以掩饰的悲伤，却依旧温和：“她叫栀。是她，用自己的生命，换来了你们的复活。”
“栀？”爱莉希雅握紧了戒指，指尖传来的冰冷让她浑身颤抖，“我好像……听过这个名字。”她的脑海里闪过一丝模糊的画面——一个穿着淡金色长裙的女孩，牵着她的手，站在一片盛开的樱花树下，笑容温柔得如同阳光。可画面转瞬即逝，只剩下一片空白。
量子之海走到那些灵魂结晶碎片面前，弯腰将它们一一捡起，捧在手心。碎片泛着微弱的淡金光，像是在诉说着无尽的孤独。她看着众人，语气带着一丝沉重：“她花了一万多年的时间，一直在孤独中寻找复活你们的方法。她的本源与所有宇宙的均衡绑定，却为了你们，献祭了自己的一切——包括她的存在。”
“一万多年……”慕瑶的声音带着哽咽，她看着秋山，眼底满是心疼，“原来，我们已经离开这么久了吗？”
秋山握紧了她的手，目光落在那几片灵魂结晶碎片上，语气沉重：“她一个人，在孤独里等了我们一万多年……”
虚数之树从怀中取出一枚泛着幽蓝光芒的权能结晶，轻轻放在爱莉希雅的另一只手心：“这是栀用生命换取的生死权能。对她来说，这已经没有用了。但对你们来说，它可以守护你们，不再被崩坏与律者的命运束缚。”
爱莉希雅看着手心的权能结晶和银戒指，泪水滴落在戒指上，晕开了一圈淡淡的光。她终于想起了那段模糊的记忆——那个牵着她的手的女孩，就是栀。是她的爱人，是等了她一万多年的人。可她却再也来不及看她一眼，再也来不及对她说一句“我回来了”。
“为什么……为什么不告诉我们？”爱莉希雅的声音带着哽咽，“她明明可以等我们醒来，明明可以让我们陪她……”
“因为她怕你们阻止她。”量子之海轻声说，目光落在那几片灵魂结晶碎片上，“她知道，你们如果知道真相，一定会阻止她。可她太执着了，执着到愿意付出一切，只为让你们回来。”
慧的哭声越来越大，她走到量子之海面前，伸出手，想要触碰那些灵魂结晶碎片：“她……她把我当亲妹妹，对不对？”她的脑海里闪过一丝画面——一个淡金色的身影，挡在她的面前，替她挡住了崩坏能的侵蚀，轻声说：“慧姐姐，别怕，我会保护你。”
虚数之树点了点头，声音带着一丝温柔：“嗯。她一直把你当亲妹妹。她还记得，你被第八律者控制杀死鹿野后，有多痛苦。她花了很久的时间，才从凯文的手里夺回你的灵魂碎片，小心翼翼地保存着，生怕有一点损坏。”
慧捂住嘴，泪水汹涌而出。她终于明白，为什么看到栀消失时，会那么疼——那是失去亲妹妹的痛苦，是被遗忘的愧疚。
“千劫，她还记得你说自己是废物。”量子之海看向角落里的千劫，语气带着一丝温和，“她找到你的灵魂碎片时，碎片上还残留着你的自责。她花了很久的时间，用自己的均衡之力安抚你的灵魂，告诉自己，一定要让你醒来，让你知道，你从来都不是废物。”
千劫猛地抬起头，眼底满是震惊。他一直以为，自己的存在毫无意义，是个只会拖后腿的废物。可他没想到，竟然有人，用了一万多年的时间，记住了他的自责，还在为他辩解。他的拳头紧紧攥起，指甲深深陷入掌心，却感觉不到丝毫疼痛——只有心底传来的，难以言喻的酸涩。
“科斯魔，她记得你在终焉之战时的勇敢。”虚数之树看向科斯魔，“她找到你的灵魂碎片时，碎片上还残留着你对抗终焉的力量。她一直说，你是最勇敢的战士。”
科斯魔的眼眶微微泛红，他低下头，声音带着一丝沙哑：“我……我竟然忘了她。”
“梅比乌斯，她记得你放弃永生时的决绝。”量子之海看向梅比乌斯，“她找到你的灵魂碎片时，碎片上还残留着你对永生的厌倦。她一直说，你终于找到了自己真正想要的东西。”
梅比乌斯的指尖微微颤抖，她看着那些灵魂结晶碎片，眼底第一次露出了脆弱的神色：“她……竟然记得这么清楚。”
“梅，她记得你为了对抗崩坏病，付出的一切。”虚数之树看向梅，“她找到你的灵魂碎片时，碎片上还残留着你研究崩坏的力量。她一直说，你的努力，从来都没有白费。”
梅推了推眼镜，试图掩饰眼底的泪水，却还是失败了。她的声音带着一丝哽咽：“我……我竟然忘了她。”
“伊甸，她记得你在终焉清除时的从容。”量子之海看向伊甸，“她找到你的灵魂碎片时，碎片上还残留着你弹奏的琴声。她一直说，你的琴声，是她在孤独中唯一的慰藉。”
伊甸握紧了手中的琴，泪水滴落在琴弦上，发出一声清脆的声响。她的声音带着哽咽：“我……我竟然忘了她。”
“樱，铃，她记得你们姐妹俩的羁绊。”虚数之树看向樱和铃，“她找到你们的灵魂碎片时，碎片是紧紧靠在一起的。她一直说，你们姐妹俩，永远都不会分开。”
樱紧紧抱住铃，泪水滴落在铃的头发上。铃也伸出手，抱住樱，声音带着一丝茫然：“姐姐，我们……是不是忘了很重要的人？”
“himeko，她记得你成为第七律者时的无奈。”量子之海看向himeko，“她找到你的灵魂碎片时，碎片上还残留着你对崩坏能的抗拒。她一直说，你从来都不是自愿的。”
himeko的眼眶泛红，她看着那几片灵魂结晶碎片，声音带着一丝沙哑：“我……我竟然忘了她。”
“兰斯格，她记得你死于第九律者时的英勇。”虚数之树看向兰斯格，“她找到你的灵魂碎片时，碎片上还残留着你对抗律者的力量。她一直说，你是最英勇的战士。”
兰斯格挺直了背脊，却掩不住眼底的悲伤。他的声音带着一丝沉重：“我……我竟然忘了她。”
“帕朵，她记得你喜欢的糖果。”量子之海看向帕朵，“她找到你的灵魂碎片时，碎片上还残留着糖果的甜味。她一直说，等你醒来，要给你买很多很多糖果。”
帕朵的泪水瞬间落下，她蹲在地上，双手抱住膝盖，声音带着哽咽：“我……我竟然忘了她。我还想吃她买的糖果……”
“阿波尼亚，她记得你对所有人的温柔。”虚数之树看向阿波尼亚，“她找到你的灵魂碎片时，碎片上还残留着你的温柔。她一直说，你的温柔，是所有人的光。”
阿波尼亚的裙摆轻轻晃动，她看着那几片灵魂结晶碎片，眼底满是悲伤：“我……我竟然忘了她。”
“克莱因，她记得你对知识的渴望。”量子之海看向克莱因，“她找到你的灵魂碎片时，碎片上还残留着你对知识的执着。她一直说，你是最勇敢的求知者。”
克莱因躲在梅比乌斯身后，泪水无声地落下。她的声音带着一丝微弱的哽咽：“我……我竟然忘了她。”
“优灵，她记得你安静的样子。”虚数之树看向优灵，“她找到你的灵魂碎片时，碎片上还残留着你的安静。她一直说，你的安静，是最温暖的陪伴。”
优灵的泪水滴落在地上，她看着那几片灵魂结晶碎片，声音带着一丝沙哑：“我……我竟然忘了她。”
“南星，龙音，她记得你们之间的爱。”量子之海看向南星和龙音，“她找到你们的灵魂碎片时，碎片是紧紧缠绕在一起的。她一直说，你们的爱，是最坚定的力量。”
南星靠在龙音的怀里，泪水汹涌而出。龙音紧紧抱住她，声音带着哽咽：“我们……竟然忘了她。我们竟然让她一个人，等了我们一万多年……”
所有人都沉默了，泪水无声地落下。他们终于明白，那个消失的身影，是如何用一万多年的孤独，换来了他们的重生。他们终于明白，心底的疼痛，是因为遗忘了那个最爱他们的人。
量子之海看着手中的灵魂结晶碎片，语气带着一丝希望：“这些碎片，是栀残留的灵魂。只要我们耐心等待，等到她再次诞生的那一天，把这些碎片融入她新的灵魂里，她就可以回来。不过……她可能只会记得一部分的记忆。”
“我们等。”爱莉希雅站起身，握紧了手中的银戒指和生死权能，眼底满是坚定，“不管等多久，我们都会等她回来。这一次，换我们来等她，换我们来守护她。”
“对，我们等。”慧也站起身，擦干脸上的泪水，目光落在那些灵魂结晶碎片上，“这一次，换我来保护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