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道深处的崩坏能愈发浓烈,暗红色的光雾中,数十台被侵蚀的机甲正横七竖八地挡在路中央——这些本是逐火之蛾的防御力量,如今却被律者意识操控,炮口对准了樱的方向。樱握紧太刀,淡紫色的空间波动在刀刃上流转,她知道,这些机甲的核心程序已被崩坏能篡改,唯有彻底摧毁核心才能停止它们的攻击。
“轰!”第一台机甲率先开火,炽热的能量炮在地面炸开深坑,樱借助空间跳跃闪到机甲身后,太刀精准刺入驾驶舱——金属撕裂声中,机甲轰然倒地,核心部位的崩坏能化作黑烟消散。可更多的机甲围了上来,它们的手臂化作锋利的刀刃,腿部喷射着火焰,每一次攻击都带着毁灭的气息。
樱的肩膀再次被机甲的刀刃划伤,鲜血顺着手臂滴落,在地面上形成蜿蜒的血痕。她咬紧牙关,将空间能力发挥到极致,身影在机甲群中不断闪烁,每一次挥刀都伴随着机甲核心的爆裂声。曾经教铃练习的基础刀法,此刻成了她最锋利的武器,淡紫色的刀光划破黑暗,与机甲的炮火交织成一片惨烈的景象。
“铃……再坚持一下……”樱的声音沙哑,汗水与血水模糊了她的视线。她能感觉到体力在快速流失,空间跳跃带来的负荷让她的五脏六腑都在灼烧,可一想到铃可能还在等着她,她就不敢停下脚步。终于,在劈开最后一台机甲的核心后,樱踉跄着跪倒在地,太刀支撑着身体才没有倒下,周围的机甲残骸冒着黑烟,挡住了身后的通道。
穿过机甲残骸,樱终于看到了铃——不,是被律者意识操控的第十二律者。对方悬浮在实验区中央,周身环绕着不稳定的崩坏能,原本灵动的双眼此刻泛着猩红的光芒,双手凝聚着巨大的崩坏能光球。看到樱的身影,律者发出刺耳的嘶吼,光球朝着樱的方向砸来。
樱拼尽最后一丝力气,挥刀划出一道空间屏障,挡住了崩坏能光球的攻击。“铃,我知道你还在里面!”她的声音带着哭腔,一步步向律者靠近,“别被崩坏能控制,姐姐来带你回家了!”
律者没有回应,只是不断凝聚崩坏能,周围的实验设备被崩坏能撕裂,碎片四溅。樱知道,律者的意识已经完全占据了主导,可她不愿放弃——她举起太刀,将所有的空间能力注入刀刃,淡紫色的刀光如同一道流星,朝着律者的核心部位斩去。这一刀没有杀意,只有守护的决心,她想通过空间能力暂时压制律者的意识,为梅争取封印的时间。
刀光闪过,律者发出痛苦的嘶吼,崩坏能剧烈波动,樱被震飞出去,重重撞在墙壁上,口中喷出鲜血。可她没有倒下,而是挣扎着站起身,再次向律者冲去——她知道,梅的封印程序需要时间,她必须撑到最后一刻。
就在樱与律者僵持之际,基地的警报声突然响起,刺耳的声音穿透了地下33层的每一个角落。“警告!检测到多枚核弹升空,目标为人类最后三座城市及逐火之蛾基地!”通讯器里传来梅焦急的声音,“樱,律者通过基地的武器系统发射了核弹,我已经启动封印程序,但需要你再坚持三分钟!”
樱的心脏猛地一沉,她抬头望向监控摄像头,眼中满是决绝。“梅,放心,我会撑到你完成封印。”她握紧太刀,再次向律者发起攻击,淡紫色的空间刃不断切割着律者周围的崩坏能,为封印程序争取时间。
三分钟后,封印程序启动,金色的光芒笼罩住律者,崩坏能的波动逐渐减弱。可此时,基地外传来巨大的爆炸声——人类最后三座城市被核弹摧毁,浓烟滚滚,遮天蔽日。而发射向逐火之蛾基地的那枚核弹,被凯文驾驶着战机成功拦截,爆炸的冲击波震得基地摇摇欲坠。
封印完成,律者的身体渐渐消散,只留下铃冰冷的尸体。樱踉跄着走到铃身边,蹲下身,轻轻将她抱在怀里,泪水滴落在铃的脸颊上。“铃,姐姐带你回家了……”她的声音微弱,体力早已透支,视线开始模糊。
凯文赶到时,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幅惨烈的景象——樱抱着铃的尸体,靠在墙壁上,气息微弱。他快步走上前,想要扶起樱,却被她轻轻推开。“凯文,我……尽力了……”樱的声音带着一丝欣慰,“铃的意识……没有被完全吞噬……她到最后……都在等着我……”
说完这句话,樱的头缓缓垂下,手中的太刀“当啷”一声掉落在地,永远地闭上了眼睛。她的脸上带着一丝微笑,仿佛看到了铃笑着向她跑来,叫着“姐姐”。
凯文沉默地站在原地,看着樱和铃的尸体,眼中满是痛惜。他知道,樱用自己的生命,为人类争取了最后的希望,虽然人类失去了最后三座城市,但逐火之蛾基地还在,他们还有机会重新站起来,对抗崩坏。
地下33层的灯光忽明忽暗,映照着樱和铃的尸体,空气中弥漫着血腥味和崩坏能残留的气息。这场惨烈的战斗,以樱的牺牲和律者的封印告终,却也为前文明的人类留下了一丝渺茫的希望。而栀站在指挥中心的窗前,看着基地外被摧毁的城市,眼中没有丝毫波澜——她知道,这只是对抗崩坏的开始,未来还会有更多的牺牲,而她,必须带着这些牺牲者的希望,继续走下去。
警报声的余韵还在指挥中心的穹顶回荡,栀站在巨大的落地窗前,望着远处城市废墟上升起的黑烟,白色科研服的袖口还沾着实验区的崩坏能残留。她的指尖抵在冰冷的玻璃上,指节泛白,眼底深处翻涌的情绪被一层厚厚的漠然覆盖——直到沉重的脚步声从身后传来,带着毁天灭地的怒意。
“栀!”
千劫的声音像淬了冰的钢刃,他猛地攥住栀的手腕,将她狠狠甩向控制台。全息投影的星图瞬间碎裂,数据碎片在空气中闪烁,栀踉跄着撞在金属台面上,嘴角溢出一丝血迹,却没有抬头看他。
“樱和铃的事,你敢说不是你搞的鬼?”千劫一步步逼近,猩红的瞳孔里燃烧着怒火,他的拳头紧握,指骨发出“咯咯”的声响,“你把樱支走,把铃关在那种地方,看着她被士兵杀死,看着她变成律者,最后连樱的命都赔进去——这就是你所谓的‘人类存续’?”
栀缓缓抬起头,19岁的脸庞苍白得没有血色,眼底的红血丝清晰可见。作为逐火之蛾最高领导人,作为能与终焉律者正面抗衡的最强战力,作为律者,她本可以轻易挣脱千劫的束缚,甚至反手将他压制。可她只是垂着眼,任由千劫的拳头狠狠砸在她的肩膀上。
“砰!”
沉闷的撞击声在指挥中心回荡,栀的身体晃了晃,却依旧没有反抗。肩膀传来的剧痛让她的意识清醒了几分,脑海中闪过樱最后一次领命时的眼神,闪过铃被拖拽时哭喊“栀姐姐”的声音,闪过地下33层里那具残破的尸体和墙上的血字——这些画面像无数根针,扎进她早已麻木的心脏,可她的脸上依旧没有任何表情。
“说话!”千劫的第二拳砸在她的胸口,栀闷哼一声,向后倒去,后背撞在控制台的棱角上,疼得她几乎喘不过气。他一把揪住她的衣领,将她拉近,猩红的瞳孔里满是失望与愤怒,“我们信任你,把逐火之蛾的未来交给你,把自己的命交给你,你就是这么回报我们的?用樱和铃的命,换一个狗屁不通的‘封印’?”
栀的手指微微颤抖,她能感觉到体内律者核心的波动——只要她愿意,释放出百分之一的崩坏能,就能将整个指挥中心夷为平地,就能让千劫付出代价。可她没有这么做,只是盯着千劫的眼睛,声音沙哑得像砂纸摩擦:“如果再来一次,我还是会这么做。”
“你说什么?”千劫的拳头停在半空,眼中的怒意更盛。
“铃的律者化是必然,”栀的声音平静得可怕,“与其让她在毫无准备的情况下爆发,不如将她控制在实验区,至少能为‘神之键’计划收集数据,至少能让梅完成封印——樱的牺牲,换来了律者的暂时沉寂,换来了逐火之蛾基地的安全,这很值得。”
“值得?”千劫猛地将她摔在地上,金属地面的冰冷透过科研服传来,栀的额头磕在台角,鲜血顺着发丝滴落,“你看看外面!人类最后三座城市没了!樱和铃死了!你告诉我这值得?”他的拳头再次落下,砸在栀的身侧,地面裂开一道缝隙,“你明明有能力阻止这一切!你是逐火之蛾最强战力,你是律者!你却眼睁睁看着悲剧发生!”
栀躺在地上,没有起身,也没有辩解。她知道千劫说的是对的——以她的实力,只要提前干预,或许能保住铃的命,或许能阻止核弹发射,或许能让樱活下来。可她不能那么做,前文明的覆灭早已刻在她的记忆里,她所做的一切,不过是在延缓毁灭的速度,不过是在为人类争取一线生机。
指挥中心的灯光忽明忽暗,映照着栀满身的伤痕和千劫愤怒的背影。千劫的拳头停在半空,看着地上毫无反抗之意的栀,看着她眼底深处那一闪而过的崩溃与绝望,最终还是缓缓放下了手。他知道,栀的心里比谁都清楚这场牺牲的代价,只是她把所有的情绪都藏在了那层漠然的外壳下,藏在了“逐火之蛾首领”的身份背后。
“你会后悔的。”千劫的声音低沉,带着一丝无力,他转身走向门口,黑色的作战服在风中划出一道决绝的弧线,“总有一天,你会为今天的选择,付出比我们所有人都沉重的代价。”
千劫离开后,指挥中心陷入一片死寂。栀缓缓从地上坐起,靠在控制台旁,抬手擦掉嘴角的血迹。她的肩膀和胸口传来阵阵剧痛,可她却感觉不到疼——比起心里的痛苦,身体的伤痛微不足道。她抬头望向窗外,废墟上的黑烟渐渐散去,露出灰蒙蒙的天空,像极了前文明的未来。
她伸出手,看着掌心的崩坏能纹路——作为律者,她本不该有人类的情感,本不该为这些牺牲而难过。可她终究是19岁的栀,是曾经和樱、铃一起在训练场欢笑的栀,是曾经和爱莉希雅在乐土漫步的栀。那些被她强行压制的崩溃与绝望,在千劫离开的瞬间,终于冲破了防线,泪水无声地滑落,滴在冰冷的地面上,溅起细小的水花。
但仅仅几秒钟后,栀就擦干了眼泪,缓缓站起身。她整理好凌乱的科研服,擦掉额头的血迹,重新走到控制台前,调出“神之键”计划的最新数据。她的眼神再次恢复了往日的平静,仿佛刚才的一切从未发生过——因为她知道,没有时间留给她崩溃,没有时间留给她难过,她必须继续走下去,带着樱、铃,还有所有牺牲者的希望,继续对抗崩坏,直到最后一刻。
指挥中心的全息投影重新亮起,星图上的红色任务点依旧闪烁,仿佛在提醒着栀,这场与崩坏的战争,还远远没有结束。而她,作为逐火之蛾的最高领导人,作为最强战力,作为律者,只能在这条没有回头路的战场上,一步步走向那早已注定的结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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