实验室的灯光冷得像冰，梅将标着“p21小岛”的全息地图钉在控制台中央，指尖划过虚拟海线时，白大褂下摆扫过地面，带起细碎的金属碰撞声。她面前摊着空白之键的设计图纸，蓝色能量纹路在纸上隐隐发亮，旁边的数据分析表上，“剩余律者能量波动轨迹”“岛屿结界部署参数”等字样密密麻麻，全是彻夜未眠的痕迹。
“p21岛地质稳定，且有天然崩坏能隔绝层，适合搭建陷阱。”梅的声音没什么起伏，指尖点在地图上的红点处，“我会穿戴空白之键，提前在岛屿中枢链接三颗备用律者核心——等它们被诱饵吸引过来，结界启动的瞬间，空白之键的能量就能直接击穿核心，一次解决所有隐患。”
栀刚走进来就听见这话，猫耳猛地竖了起来。她攥着衣角走到桌前，视线落在“梅·空白之键操作者”的标注上，喉结动了动：“我也去。我的镜之权能能挡下律者的突袭，还能帮你锁定它们的位置——”
“不行。”梅没抬头，翻数据的动作没停，语气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决。
栀的话卡在喉咙里，猫尾轻轻扫过地面，带着点急切：“可你一个人……”
“她不是一个人，但你不能去。”爱莉希雅从门口走进来，手里还拿着给白泽编到一半的花环，眼尾弯着，语气却比平时认真，“第十律者的假脸还没解决，你要是再对着它们分神，不仅帮不上忙，还会让梅分心——我们不能冒这个险。”
凯文也跟着点头，按在冰矛鞘上的手紧了紧：“梅的计划需要绝对稳定的环境，你的状态还没完全恢复，留在基地协助苏监控数据，就是最好的帮忙。”
栀还想争辩，却看见梅终于抬眼，那双总是冷静的眼睛里，难得藏着点复杂的情绪：“空白之键的能量负荷不是你能承受的，而且……我需要有人在后方盯着伊默尔的监禁室。”
这话让栀的动作顿住了。她想起三天前，伊默尔觉醒为律者时爆发的崩坏能，想起那些被掀翻的实验设备，还有最后被关进特制监禁室时，伊默尔隔着玻璃喊出的“我不想变成怪物”。可昨天去送营养液时，监禁室的门是开的，里面空荡荡的，只有地上残留的一点崩坏能痕迹——伊默尔失踪了。
“伊默尔的事我会盯着，但p21岛的行动……”栀还没说完，就被梅打断。
“没有商量的余地。”梅将空白之键的核心部件放进特制容器，金属盖合上时发出“咔嗒”一声，“我已经计算过所有风险，只有我穿戴空白之键，才能将能量损耗降到最低，也才能保证一击必杀。”她顿了顿，指尖在容器上轻轻敲了敲，“你们忘了？通行的方案里，链接律者核心击杀目标，本就要折损大量寿命——这是我早就选好的路。”
栀看着梅眼底的红血丝，看着她手里那枚泛着冷光的空白之键核心，突然说不出话来。她知道梅的脾气，一旦做了决定，就绝不会更改；也知道众人的顾虑，他们怕她再受伤害，更怕她在战场上因为那些“假脸”再次陷入绝境。
实验室里静了下来，只有全息地图的能量纹路还在轻轻闪烁。栀攥了攥拳，最后还是低低地说了句：“我会看好监禁室的监控，也会帮苏盯着p21岛的能量波动……你一定要回来。”
梅没回答，只是将设计图纸叠好，放进怀里。她知道这次行动九死一生，也知道寿命折损后可能再也回不到从前，但只要能剿灭剩余的律者，只要能护住身边这些人，就够了。
停机坪的风卷着细沙，梅穿着嵌满能量纹路的作战服，空白之键的核心在她胸口泛着冷蓝光芒。凯文将冰矛扛在肩上，樱的太刀已经出鞘半寸，爱莉希雅把给白泽编好的花环塞进栀手里，笑着揉了揉她的猫耳：“等我们回来，记得给我留块草莓蛋糕呀。”
栀攥着花环的指尖泛白，另一只手悄悄按在腰间——那里藏着三颗被崩坏能包裹的律者核心，是梅出发前交给她的备用件，“一旦感应到核心复苏波动，立刻用你的权能加固封印”，梅的叮嘱还在耳边。她看着众人登上飞行器，直到引擎声消失在天际，才转身往监控室跑，苏已经在那里调出了p21岛的实时画面。
画面里，梅正站在岛屿中枢的石台上，空白之键的能量顺着她的手臂蔓延，在地面织成淡蓝色的结界。凯文和樱分别守在东西两侧的隘口，爱莉希雅则在林间穿梭，将特制的诱饵——带有律者能量残留的晶体，埋进每一处崩坏能节点。“诱饵已部署完毕，”爱莉希雅的声音通过通讯器传来，带着点轻快，“就等小客人上门啦。”
没过多久，苏的监测屏突然亮起红光：“检测到多股律者能量，正从东南方向靠近。数量……不对，不止之前预估的三个。”
栀的心猛地提起来，盯着画面里涌来的黑影——那不是她熟悉的律者形态，而是上百个穿着各异的人偶，有的举着太刀，有的握着冰矛，连爱莉希雅标志性的粉色长发都仿得惟妙惟肖。“是第十律者的人偶！”栀的声音发紧，“它把其他律者的能量灌进了人偶里！”
通讯器里立刻传来凯文的沉喝：“樱，守住西侧！别让它们靠近中枢！”梅的声音也跟着响起，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急促：“空白之键还在充能，再撑十分钟！”
爱莉希雅已经和人偶交上了手，她的裙摆划过半空，粉色光刃劈向最前面的“自己”，却在接触的瞬间顿住——那个人偶突然抬起头，露出一张栀再熟悉不过的脸。“伊默尔？”爱莉希雅的动作慢了半拍，通讯器里传来她的低喃，“怎么会是你？”
栀的呼吸瞬间停滞。画面里的“伊默尔”穿着监禁室的囚服，眼睛是浑浊的白色，手里握着一把泛着崩坏能的匕首，正朝着爱莉希雅的后背刺去。“小心！”栀对着通讯器大喊，可距离太远，声音根本传不到战场。
好在凯文的冰矛及时飞过来，刺穿了“伊默尔”的肩膀。人偶踉跄了一下，却没倒下，反而发出尖锐的笑：“你们舍不得杀我，对吧？毕竟……我顶着她的脸呀。”它说着，突然冲向梅所在的石台，匕首直刺空白之键的核心。
“别碰她！”樱的太刀劈断了人偶的手臂，可更多的人偶涌了过来，这次栀看得清楚——每个偶的脸上，都是她和伙伴们的模样。有的是举着画的格蕾修，有的是晃着兽牙挂坠的帕朵，甚至还有抱着白泽的“爱莉希雅”，嘴里喊着“姐姐，救救我”。
“一千个……刚好一千个。”苏的声音带着震惊，“第十律者根本不是单体律者，是千人之律者！它把崩坏能分给一千个人偶，每个都有独立意识，还能模仿我们的模样和能力！”
梅的额头渗出冷汗，空白之键的充能进度刚到百分之八十。她看着越来越近的人偶群，突然对着通讯器喊：“栀！把备用核心的崩坏能再往上提！别让它们有机会吸收能量复活！”
栀立刻照做，掌心的崩坏能顺着核心蔓延，形成一层黑色的保护膜。监测屏上，备用核心的复苏预警灯彻底熄灭，可p21岛的画面里，“伊默尔”的人偶已经绕过樱的防线，再次冲向梅。这次它没用匕首，而是张开双臂，像是要拥抱梅：“梅博士，你看我多像她……你舍得杀我吗？”
梅的眼神冷了下来，空白之键的能量突然爆发：“你不是她。”蓝色光刃从她掌心射出，直接刺穿了“伊默尔”的胸口。人偶的身体开始消散，在彻底消失前，它突然恢复了伊默尔原本的声音，带着哭腔：“梅博士……对不起，我控制不住自己……”
栀的眼泪瞬间掉了下来。她知道那个人偶里，藏着伊默尔被第十律者吞噬的意识，可她什么也做不了，只能死死攥着备用核心，不让崩坏能有一丝泄露。
“充能完毕！”梅的声音带着疲惫，却异常坚定。空白之键的光芒笼罩了整个p21岛，结界突然收缩，将所有人偶困在其中。“凯文，樱，退到结界外！”梅大喊着，双手握住空白之键的核心，“我要启动净化程序了！”
凯文立刻拉着樱往后退，爱莉希雅也踩着光刃跳出结界。结界内，九百九十九个人偶开始疯狂挣扎，它们发出各种声音——有格蕾修的哭喊声，有帕朵的抱怨声，还有千劫的怒骂声，试图让梅分神。可梅的眼神没有丝毫动摇，空白之键的能量顺着结界蔓延，每碰到一个人偶，就会将其彻底净化。
“不！你不能杀它们！它们都是我！”人偶群的声音传来，带着绝望，“我还能再制造更多人偶！我能永远模仿你们！”
“你模仿不了我们的羁绊。”梅的声音透过结界传出去，“你以为用假脸就能让我们动摇？可你忘了，我们的弱点，也是我们的铠甲。”
随着最后一个“帕朵”人偶被净化，p21岛的崩坏能彻底消散。梅踉跄了一下，空白之键的核心失去光芒，从她胸口滑落。她的脸色苍白如纸，咳嗽了几声，嘴角溢出鲜血——链接一千个人偶的崩坏能，比她预估的损耗还要大，寿命折损的痛苦顺着血管蔓延，让她几乎站不稳。
通讯器里传来栀的声音，带着哭腔：“梅！你怎么样？核心都没问题，没有复活迹象！”
梅靠在石台上，对着通讯器笑了笑：“没事……计划成功了。”她看着远处跑过来的凯文和爱莉希雅，又想起栀在监控室里焦急的模样，突然觉得，这点损耗，很值。
监控室里，栀看着画面里逐渐恢复平静的p21岛，擦了擦眼泪。她手里的花环还带着温度，核心的黑色保护膜依旧牢固。她知道，这次他们赢了，第十律者的意识已经彻底消失，未来还有更多挑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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