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后的阳光透过指挥中心的舷窗,在地板上投下斑驳的光影。
栀推开合金门时,脚步还有些虚浮,宿醉的头痛让她下意识地按住额头,黑色的猫耳微微耷拉着,尾巴也无精打采地垂在身后。
“小栀!你醒啦?”兰斯格第一个跳起来,大嗓门震得人耳朵发麻,“头还疼不疼?himeko那家伙太过分了,我已经去骂过她了!”
栀抬起头,原本因醉酒而朦胧的眼神已彻底清明,她对着兰斯格弯了弯眼,声音带着点刚睡醒的沙哑,却透着一股让人安心的沉稳:“没事,是我自己没控制住。”
爱莉希雅走过来,自然地伸手揉了揉她的头发,指尖蹭过毛茸茸的猫耳:“我们的小栀队长醒了就好,刚才优灵可是把所有人都吓住了呢。”
栀的目光扫过会议桌旁的众人——凯文依旧是那副冷淡的模样,但眼神里的担忧藏不住;梅推了推眼镜,镜片后的目光柔和了许多;优灵站在角落,看到她进来,冰冷的脸色松动了一瞬,微微颔首。
“叛徒处理好了?”栀走到主位坐下,尾巴轻轻卷住椅腿,动作自然得仿佛从未离开过。
“按你的命令,已经处决了。”优灵上前一步,递上一份报告,“樱被关在禁闭室,情绪很稳定。”
栀接过报告,指尖划过纸面,14岁的少女坐在宽大的椅子上,身形显得格外瘦小,1米55的身高甚至需要微微仰头才能看清对面的凯文,可当她抬眼时,那双清澈的眸子里没有丝毫怯懦,只有与年龄不符的冷静。
“把樱带过来吧。”栀放下报告,“还有,把铃送到医疗室,让梅比乌斯看看她的身体。”
“你早就想好要放了铃?”凯文突然开口,语气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探究。
栀看向他,嘴角勾起一抹浅淡的笑意:“毒蛹的人最看重软肋,樱的软肋是铃,留着铃,才能让她真正冷静下来。”她顿了顿,目光扫过众人,“而且,她的刀法很特别,是把好苗子。”
兰斯格挠了挠头,一脸困惑:“可她毕竟是来杀梅的……”
“她是被胁迫的。”栀打断他,语气肯定,“那个叛徒利用了她的软肋,而我们要做的,是让她明白,逐火之蛾不是敌人。”
梅推了推眼镜,补充道:“根据优灵提供的资料,樱确实是毒蛹成员,但她在组织里地位很低,似乎只是为了给妹妹治病才加入的。”
“那就更简单了。”栀的尾巴轻轻晃了晃,“给她一个选择的机会。”
说话间,卫兵已经把樱带了进来。粉发少女依旧紧绷着身体,看到栀时,眼神里充满了警惕和不解,握着拳头的手因为用力而指节泛白。
栀没有看她,只是对着优灵点了点头。优灵立刻打开通讯器,光屏上出现了铃的身影——小姑娘正坐在医疗室的床上,手里拿着梅比乌斯给的糖果,气色好了许多。
“铃……”樱的声音瞬间哽咽,眼眶红了。
“樱是吧。”栀的声音不大,却清晰地传到每个人耳朵里,“毒蛹给你的,逐火之蛾可以给你更多。保护铃的能力,让她活下去的资源,甚至……摧毁毒蛹的力量。”
樱猛地抬头,难以置信地看着她:“你凭什么觉得我会信你?你们抓了铃,还杀了雇佣我的人……”
“因为我们和毒蛹不一样。”栀站起身,走到樱面前,仰头看着比自己高半个头的少女,眼神锐利起来,“我们不会用亲人要挟别人,也不会把人命当棋子。”她顿了顿,猫耳微微竖起,“但如果你选择继续站在毒蛹那边,下次见面,我们就是敌人。”
14岁的少女说出“敌人”两个字时,语气平静得可怕,那份从骨子里透出来的威慑力,让樱下意识地后退了一步。
她这才真正意识到,眼前这个比自己还小、顶着猫耳尾巴的少女,能在短短两三个月里坐稳领导人的位置,靠的从来不是运气。
“我……”樱张了张嘴,看着光屏里妹妹的笑脸,又看了看栀清明的眼眸,心里的防线彻底崩塌。
“想清楚了就告诉优灵。”栀拍了拍她的胳膊,动作带着点属于少女的温度,“铃在医疗室等你。”
樱看着栀转身离开的背影,突然说了句:“你到底……为什么要这么做?”
栀没有回头,声音轻飘飘地传来,带着阳光般的暖意:“因为对抗崩坏,从来都不是一个人的事。”
指挥中心里,兰斯格看着栀的背影,挠了挠头,小声对身边的爱莉希雅说:“你觉不觉得,小栀好像一下子长大了?明明两年前还跟在我们屁股后面要糖吃呢……”
爱莉希雅笑着摇了摇头,目光追随着那个瘦小却挺拔的身影:“不是长大了哦,是我们的小栀,终于找到属于自己的力量了。”
栀坐在窗边的椅子上,看着外面训练场上队员们的身影,尾巴在身后轻轻摆动。头痛还没完全消退,但心里却很平静。
她知道,自己还有很多东西要学,还有很长的路要走,但只要身边有这些人,就没什么好怕的。
阳光落在她的猫耳上,镀上一层金边,14岁的少女领导人微微眯起眼,嘴角扬起一抹属于这个年纪的、却又格外坚定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