嗡——!!!
刺目的白色光柱如同破晓的利剑,撕裂了广场边缘的喧嚣与混乱,精准无比地笼罩在楚砚扮演的“刘阿土”那沾满污泥脓血、僵在半空的溃烂手掌之上!光柱中,无数细小的符文流转,散发出纯粹而冰冷的阵法波动,清晰地宣告着——轮空!
死寂!
短暂的、如同被扼住喉咙的死寂!
紧接着!
哗然!
如同滚油泼进了冰水!
“轮……轮空?!”
“杂役挑战赛?!丁未区?!那个臭泥鳅?!”
“开什么玩笑?!阵法坏了吧?!”
“他妈的!这烂泥踩了狗屎运?!”
“呕……这运气……真他娘的臭!”
广场边缘,无数道目光如同淬毒的箭矢,瞬间聚焦在光柱下那滩散发着冲天恶臭的“烂泥”身上!惊愕!鄙夷!难以置信!如同看到一只癞蛤蟆叼走了天鹅嘴里的珍珠!尤其是那些同样抽到“死签”、面如死灰的杂役,眼中更是爆发出赤裸裸的嫉妒与怨毒!
高台之上!
孙长老那双古井无波的深邃眼眸,如同被投入石子的寒潭,瞬间爆射出两道冰冷刺骨的锐利光芒!目光穿透空间,死死钉在楚砚身上!他枯瘦的手指在竹杖上无意识地收紧!轮空?在赵凌风内定死局、磐鹰煞气暗中引导的情况下……轮空?!这绝非巧合!是阵法异常?还是……某种无法理解的……干扰?!那滩“烂泥”……身上到底藏着什么秘密?!
赵凌风站在远处擂台旁,原本阴鸷的脸上,瞬间……由铁青转为酱紫,再由酱紫转为煞白!如同被当众狠狠抽了一记耳光!他死死盯着光柱下那依旧佝偻颤抖、仿佛被吓傻的“刘阿土”,胸腔剧烈起伏,一股混合着极致暴怒、屈辱与……一丝难以言喻惊悸的火焰,如同火山般在体内疯狂冲撞!磐鹰煞气不受控制地微微震荡,在他体表形成一圈扭曲的暗红波纹!
“呃……”他喉咙里发出一声压抑到极致的、如同野兽受伤般的闷哼!强行压下翻腾的气血!眼神……如同淬毒的匕首,恨不得将楚砚千刀万剐!
“赵……赵师兄……”李锐脸色煞白,声音颤抖,如同见了鬼。
“闭嘴!”赵凌风从牙缝里挤出两个字,声音冰冷得如同九幽寒风。他猛地转身,不再看那刺眼的光柱,但紧握的拳头指节已然发白!计划……被这滩烂泥用最荒谬的方式……搅乱了!耻辱!奇耻大辱!
光柱中心。
楚砚扮演的“刘阿土”依旧“茫然”地僵立着。溃烂的手掌被白光笼罩,脓血和污泥在光芒下显得更加狰狞。浑浊呆滞的眼睛被强光刺得微微眯起,瞳孔涣散无光,仿佛无法理解发生了什么。喉咙里发出含混不清的、如同梦呓般的呜咽:“光……好亮……冷……好冷……”身体因“寒冷”和“恐惧”而剧烈颤抖,脚步踉跄,险些摔倒。
动作……完美契合一个被“神迹”吓傻的濒死杂役!
负责抽签的吴执事脸色阴沉如水。他快步上前,枯瘦的手指在签筒阵法核心处飞快点动,灵光闪烁,反复检查。结果:阵法运转正常!无外力干扰痕迹!无异常能量残留! 这……真是……纯粹的……运气?!
“刘阿土!丁未区!轮空!晋级下一轮!”吴执事的声音如同冰冷的宣判,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荒谬感?他将一块刻着“轮”字的粗糙木牌,如同丢垃圾般扔在楚砚脚前的泥水里。
“滚回你的狗窝!下一轮……可没这等狗屎运!”他厌恶地挥挥手,如同驱赶瘟疫。
成了!
轮空!第一轮……安全渡过!
楚砚如同被赦免的死囚,爆发出巨大的“惊喜”和“恐惧”!他“噗通”一声跪倒在地,沾满污泥的头颅疯狂地磕在冰冷的泥地上,发出沉闷的响声!口中发出语无伦次、带着哭腔的呜咽:“谢……谢仙师……谢老天爷……小的……小的不敢……不敢……”
他“艰难”地捡起那块沾满泥水的木牌,如同捧着救命稻草,紧紧攥在溃烂的掌心。随即,在戒律堂杂役鄙夷的呵斥声中,如同受惊的野狗,连滚爬爬、跌跌撞撞地……朝着杂役院方向“逃”去!动作狼狈不堪,途中数次摔倒,脓血滴落,在身后拖出一条断续的污痕。
暗哨的意念如同跗骨之蛆,紧紧跟随!冰冷中带着前所未有的……审视与困惑!
磐鹰煞气的窥探在阴影中剧烈波动,如同被激怒的毒蛇,散发着冰冷的杀意!
茅草屋。
恶臭依旧。
楚砚蜷缩在泥泞角落,身体因“激动”和“后怕”而持续颤抖。他死死攥着那块粗糙的轮空木牌,浑浊的眼睛深处,一丝冰冷的精芒一闪而逝。
轮空……只是开始!
赵凌风的杀机……已然沸腾!
下一轮……必是雷霆绝杀!
更关键的是……
就在他“逃”回茅草屋的瞬间!
额头云符深处……那道沉寂的寒冰禁符文……毫无征兆地……极其极其微弱地……悸动了一下?!
一股极其极其隐晦、却带着绝对秩序意志的冰冷意念……如同无形的烙印……瞬间扫过他的灵魂深处!
目标:锁定轮空木牌!
孙长老……起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