疤脸汉子带着狞笑,眼中闪烁着贪婪之光,大步流星而来。他粗壮的手指已悄然搭在腰间那淬毒的弯匕首柄上,犹如猎鹰般锐利的目光精准无误地锁定了楚砚,他正紧贴墙壁,以沾满污泥的伪装隐匿身形。楚砚的生命值在极度紧张和杀机刺激下微弱波动着,【3.0% -> 2.9%】!灵力仅有27%,根本不足以爆发,甚至连像样的遁术都施展不开!
千钧一发!
就在疤脸汉子推开挡路人,距离楚砚藏身的阴影不足三丈之遥时——
“吼汪——!!”
一声极其刺耳、夹杂着污秽血腥气的恶犬咆哮,猛地从人群外围炸响!一只体型堪比小牛犊、浑身覆盖着暗绿色黏稠污秽、犬齿外翻滴着涎水的黑泥滩污水猎妖犬,如同失控的腐烂炮弹,撞开几个路人,径直扑向疤脸汉子身后!它泛着红光的眼睛死死盯着疤脸汉子背上一个用油腻兽皮包裹的方形物品!
疤脸汉子脸色骤变!
“操!哪儿来的野狗?滚开!”他不得不立即回身,毒匕划出一道腥风,狠狠刺向恶犬的眼眶!但他显然低估了这常年啃食污秽尸体、早已变异、生命力顽强的畜生。那污秽猎犬竟以一种不合常理的狡黠扭动,闪避过要害,其布满硬痂的利爪携着猛烈的风势,狠抓向他紧握的包裹!
刺啦——!
油腻的兽皮被撕裂一角,一块边缘沾染暗绿秽迹、散发出微弱灵草气息的半截血参(干枯、品相极差) 掉了出来!那正是污水猎妖犬垂涎的目标!它一口叼住参须,发出护食的咆哮!
“娘的!那是老子卖钱的货!”疤脸汉子怒火中烧,瞬间将对楚砚的疑虑抛诸脑后,与那狡猾难缠的猎犬在街上展开了激烈的搏斗,污秽四处飞溅,毒匕与锋利的獠牙在空中激烈碰撞!周围人群发出哄乱,更多是看好戏和躲避污秽的咒骂。
绝地逢生的机会!
【被动触发:环境生物 - 污水猎妖犬(仇恨锁定:带血腥灵草味包裹)】
在疤脸汉子被污水猎妖犬缠住的刹那,楚砚胸口紧贴的兽皮古卷传递出的温热骤然加强了一瞬!这股温热并未指向某个具体位置,而是猛地向左前方那条弥漫着浓郁腥臭混合气味、污水几乎形成涓流的狭窄巷口一冲!如同一个无形的箭头!
就是现在!
楚砚没有半分犹豫,体内微薄的灵力毫不吝啬地全部灌注双腿!【基础爆发:蛮牛劲(小)】!
咚!黏稠的污泥被溅起!他整个人仿佛被无形巨力猛然掷出,化作一团翻滚的泥泞,姿态笨拙如蛤蟆跃泥,全然不顾形象地疾驰,在围观人群被疤脸汉子与恶犬搏斗吸引的空档,一头扎进那条散发着令人作呕的、混合着腐烂鱼虾与人类排泄物强烈恶臭的排污巷口!
扑通!哗啦——
他重重摔在黏腻的污水淤泥里,甚至半个身子都溅入了那条流淌着各种污秽的黑色水渠。恶臭如潮水般汹涌而至,将他紧紧缠绕,连同他微弱的呼吸一并吞噬于这污浊的地脉洪流间。古卷的温热感在触碰到污渠后,反而再次变得若有若无,似乎找到了暂时的“隐蔽”。
巷外,疤脸汉子刚刚怒火攻心,一刀捅进污水猎妖犬相对脆弱的脖子。但在他解决畜生后,猛地扭头望向巷口时,哪里还有那抹“影子”的踪迹?只有更浓重的污秽臭味扑鼻而来,以及污渠中似乎刚刚被什么东西溅起的污黑涟漪。
“跑……跑了?”疤脸汉子喘着粗气,浑身沾满污血和秽物,看着巷口那如同通往消化道的黑暗深处,感受着冲天的恶臭,脸上满是厌恶和犹豫。“那家伙竟敢钻进排污渠?简直是不要命了!”
他低声咒骂了几句,用手背抹去溅到脸上的污血,目光迅速扫过地上那棵被咬去一小块须根的干枯血参,又厌恶地望向那恶臭弥漫的巷子,最终只能无奈地吐了口气。“算你跑得快!我记住你的模样了!”他不再停留,收拾东西挤开人群离开,但眼底深处那抹贪婪的疑色并未彻底消散。
黑泥滩排污渠深处。
楚砚如同一条真正濒死的泥鳅,艰难地从污渠里爬出(又爬出来一半),靠着冰冷的岩壁喘息。生命值在刚才玩命的一跃和污气冲击下微微下跌【2.9% -> 2.7%】!灵力几乎耗空【27% -> 5%】,剧烈干呕的欲望被强行压住。浑身覆盖着黏稠黑油、腐烂的碎渣和难以形容的污秽。
劫后余生,却绝无半点庆幸,只有更深沉的冰冷。
【环境提示:重度污秽(生命值缓慢流失:-0.1%\/时辰),免疫物理探查,大幅削弱低阶灵识探知】
【紧急恢复:5%灵力用于激发污秽道基归藏,强行吸纳此地污煞(效率低下,反噬加剧)!生命值恢复停滞】
【迫在眉睫:必须在生命耗尽前,找到立足之地和恢复资源】
他死死压抑着胸中翻腾的呕吐感与虚弱,强打精神观察四周。这条排污渠深处,远比想象中复杂庞大。像是天然岩洞被后天粗暴改造的产物。头顶是不规则的石笋和滴落的污水,两侧岩壁上开凿了一些极简陋的石窟,大部分都封着污迹斑斑的破木板门。空气是凝固的恶臭,只有污渠流淌的黏稠水声在耳边回响。几个佝偻身影蜷缩在更深的黑暗角落,麻木地刮取着污渠壁上凝结的暗色油脂块,那似乎是他们赖以生存的某种燃料。
唯一的光源,来自前方几十米处一个稍大的石窟门口挂着的两盏脏兮兮的油灯。油灯下,钉着好几层摇摇欲坠的破烂兽皮和木告示牌,上面用各种古怪颜料写着扭曲的文字。
楚砚扶着滴落污水的岩壁,一步步挪过去。他的模样在这里反而显得不那么突兀,只是更脏更臭一点。
告示牌内容杂乱:
“收购硬油块,三斤劣灵石一颗!”
“急租能杀污水藤的虫师,日结两颗劣灵!”
“滚开!不准在老子门口揩油!”
……
最醒目的、被胡乱钉在最外面的一张兽皮上,字迹潦草发黑,内容却让楚砚浑浊的眼睛猛地收缩了一下:
“急招!高薪!紧急任务:疏通核心五号排污支管!任务区域:黑市下层(东区)!任务目标:清除堵塞管道异物!疏通水流!
任务要求:耐操!不怕恶臭!不怕死!能爬!
任务报酬:疏通难度不同,费用也有所差异。一般情况下,疏通费用从五块下品灵石起步,若疏通成功,费用最低十块灵石。此外,我们还提供三日临时居所(干铺位,有隔水布)和两餐(黑馍馍+鱼杂碎汤管饱),确保您在疏通期间的舒适与便利。
任务时效:今日日落前!
发布者:黑市(外域)杂务总管 - “毒爪”魏爷!接洽点:本告示牌下候着!”
任务!报酬——灵石!而最为关键的——一个遮风挡雨的临时居所,外加管饱的饭菜!
这正是楚砚当前濒死状态最最急需的东西!能让他短暂地停止生命值流失,获得喘息和恢复的立足之地!
高报酬?高风险?还有那难以忍受的恶臭?楚砚心中却无半点涟漪,嘴角甚至勾起了一抹淡笑。
贿赂?不,这叫业务能力!
前世蓝星混迹街头的生存法则瞬间激活:不过是穿梭于最污秽的管道,征服最顽固的阻塞,只要能换取资源与立足之地,这行当于他而言,驾轻就熟。他甚至比常年混迹这里的“老人”更清楚什么样的堵塞物最难搞,以及最“高效”(猥琐)的处理方式!
关键在于——如何接下这个任务?如何让发布者“毒爪”魏爷选择他这个看起来下一秒就要咽气的“泥腿子”?
告示牌下,此刻已经零零散散站了五六个壮汉。个个身材结实,皮肤粗糙黝黑,显然都是常年在黑泥滩讨生活的苦力。他们用麻木或贪婪的眼神扫视着那张告示,却并没有立刻上前登记的意思。
楚砚心中雪亮:这种“高薪”紧急任务,真当是个人就能接?这里面的猫腻,前世他太懂了!
他深吸一口污浊到窒息的空气(差点又吐出来),扶着岩壁,缓慢但异常坚定地挪到告示牌下。他并未尝试挤进那几个壮汉的圈子,而是如同真正的烂泥般瘫坐在告示牌旁边的污泥地上,与阴影融为一体,但他的目光却低垂着,精准地观察着那几个壮汉粗糙双手上的污垢痕迹、腰间破烂储物袋的鼓起幅度,以及眼神中细微的闪烁。
他在计算,计算一个能打动“蛇头”魏爷的关键数据,考虑了个人的职业理想、家庭背景以及社会环境等多方面因素。
时间在污浊的空气里缓慢流淌。终于,一股更浓烈、带着某种阴湿腐烂混合劣质香料气息的威压从旁边一个更大的石窟中弥漫出来。伴随的是一阵沙哑、如同骨头摩擦的难听笑声。
“桀桀桀…还没死够的蠢货们,都堵在老子门口等着喂老鼠吗?”
一个身影在油灯光影下显现:干瘦得仿佛被岁月风干,皮肤蜡黄,布满了如同古老地图上的黑点,宛如尸斑,一双眼睛如同毒蛇般狭长阴冷。最显眼的是他的右手,从小臂开始完全被一种墨绿色的、散发着金属和骨质混合光泽的异形爪套包裹,爪尖上残留着未拭尽的暗红色污渍,伴随着一丝令人作呕的腥臭气息。正是“毒爪”魏爷!
那几个壮汉立刻挺直了腰背,脸上堆起谄媚又带着畏惧的笑容。
“魏爷!”
“魏爷您来了!看您说的,我们都是等魏爷赏饭吃的!”
“对对对!魏爷,那五号支管的活儿……您看我们哥几个……”
魏爷阴冷的蛇眼扫过他们,带着明显的不屑和嘲弄。“五号管?哼!里面的东西啃穿了两层黑曜石加韧岩板!你们几个?怕是骨头渣子都不够它塞牙缝!滚去接外围的油块活儿吧!”
几个壮汉的脸色在污垢下隐约透出涨红,却如同被无形的锁链束缚,不敢有丝毫发作。
就在这时!
瘫坐在污泥阴影里的楚砚,用他那虚弱却异常清晰、带着一种底层特有的油滑和笃定语调的声音,微微提高,如同自言自语,却又刚好能钻进魏爷的耳朵:
“五块……至少五块黑曜石和一层韧岩板……还是从内侧啃穿……啧,堵在那玩意儿后面的硬块……怕是得有丈八长、水桶粗的鬼齿像鲶鱼王的断牙骨茬子……混着油渣块、硬化的沉银粉矿灰……再裹上三层‘蚀孔藤’的粘丝根……这堵头硬邦邦、滑溜溜还带腐蚀……难怪水流顶不动……”
他的声音不大,却在几个壮汉粗鄙的嚷嚷声和魏爷嘲弄的嘶笑中,异常清晰!每一个字词都精准得如同亲眼所见!尤其是那鬼齿像鲶鱼王的名号和蚀孔藤根丝的描述,正是这黑泥滩排污渠深处才有的特殊物种组合!
魏爷阴冷的蛇眼猛地一缩,如同真正的毒蛇锁定猎物般,唰地钉在了污泥里那个几乎看不清面目的“泥腿子”身上!
“嗯?”他喉咙里发出一声危险的低哼。
那几个壮汉则完全懵了!丈八长?像鲶鱼王?蚀孔藤?这都是什么玩意儿?他们根本听不懂!
楚砚“艰难”地支撑起上半身,沾满污泥的脸上只露出一双带着底层油腻、却又闪烁着狡黠微光的眼睛,看向魏爷,咧嘴露出一口沾着污泥的牙,笑容卑微中透着不容置疑的狡黠与‘专业自信’:
“魏爷,疏通费嘛……这种级别的堵头……五块下品灵石,那是打发小混混的油滑账。包您半天通开,干净利索,不留后患!算上小的这条烂命差点折在路上……外加管三顿饭(顿顿有肉渣)和耗材损耗(特指腐蚀藤丝的酸),一共十五块下品灵石。您老要是满意,额外多给两块‘稳居费’让小能在铺位上多趴两天?我保证,那地方以后通体舒泰,能下三条鱼群!”
他用最卑微的语气,报着最“油滑”的价格。不是乞求,是报盘!
他精准地剖析了任务的核心难点与隐秘风险——腐蚀与后续处理,随之抛出了一套‘专业’的解决方案及报价。这架势,活脱脱一个久经排污战阵的老油条!比那些只会蛮力夯的壮汉,强了不是一星半点!
魏爷那双毒蛇般的眼睛死死盯着楚砚的脸,似乎想穿透那层污泥看透他的底细。那精妙到诡异的价格拆分(饭、耗材、文具费)更是只有常年与三教九流打交道的老狐狸才懂的门道!
几秒后,魏爷脸上那阴冷的嘲弄慢慢褪去,转而露出一丝更深的、如同玩弄猎物的感兴趣笑容,嘴唇咧开,露出暗黄色的尖牙。
“桀桀桀……有点意思……”
他那只覆盖着异形爪套的墨绿色右爪,对着楚砚的方向缓缓抬起一个指爪。
“成交!小崽子……名字?”
“回魏爷,小的叫……黑泥鳅。”楚砚立刻报上一个极其贴切又恶心的化名。
“好!黑泥鳅!”魏爷阴冷地笑,“跟老子过来领耗材!日落前不把那污窟子打通……”
他的爪尖微不可察地弹了一下,一缕黑气逸散。
“……老子就亲自帮你,把你的肠子,穿到那根堵死的管子里去!”
楚砚艰难地(带着三分真七分表演)爬起来,内心毫无波澜。
成了!
活下去的踏板就在脚下,哪怕这踏板浸泡在比粪坑更污秽的浊流里。
下一步——借助魏爷的“临时居所”,消化胸中古卷异动,同时……为即将到来的拍卖会攒够入门捡漏的资本!那传说中的云海城(黑市区)月尾小型鉴宝拍卖会,可还有不到十日了!这才是真正的——“猥琐发育”的核心战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