震耳欲聋的歌声在小小的KtV包间内回荡,屏幕上的mV光影流转,将昏暗的空间切割成明暗交错的光斑。张蔷斜躺在长沙发上,呼吸沉重而均匀,显然已在酒精和疲惫的双重作用下沉沉睡去,暂时逃离了现实的烦扰。而蜷缩在沙发另一角的黄梅,眼神迷离,双颊绯红,看似专注地盯着屏幕,实则心神早已被身边另一个男人的存在搅得纷乱不堪。
高长江坐在两人之间的沙发空隙处,内心的天平在理智与欲望之间剧烈摇摆。酒精像一头挣脱牢笼的野兽,在他血管里奔腾咆哮,不断冲撞着道德的堤坝。张蔷近在咫尺的熟睡,卸下了她所有强势的盔甲,呈现出一种毫无防备的脆弱,这种反差莫名地刺激着高长江的神经。而另一侧,黄梅在昏暗光线下若隐若现的侧脸曲线,以及她身上散发出的、混合着淡淡香水与酒精的气息,更像是一种无声的、危险的邀请。邻县宾馆那夜的记忆,如同被点燃的引信,在他脑海里灼烧,那份隐秘的亲密感和征服欲,此刻在酒精的催化下变得无比清晰和强烈。
他感到口干舌燥,起身借口倒酒,拿起茶几上还剩小半瓶的啤酒,却没有回到原来的位置,而是自然而然地、顺势坐到了黄梅身边的空位上。沙发微微下陷,两人之间的距离瞬间被拉近到几乎能感受到彼此体温的程度。
黄梅的身体几不可察地僵硬了一下,但没有立刻挪开。她依旧盯着屏幕,但呼吸明显急促了几分,握着酒杯的手指微微收紧。
高长江的心跳如擂鼓。他借着放下酒瓶的动作,手臂看似无意地、轻轻擦过黄梅放在腿侧的手背。那瞬间的触碰,像一道微弱的电流,击穿了两人之间那层薄薄的、名为“同事”的窗户纸。
黄梅像受惊的兔子般猛地缩回手,下意识地转头飞快地瞥了一眼熟睡中的张蔷,眼神里充满了惊慌和一丝哀求,仿佛在说“不要在这里,张总还在”。
然而,这惊慌失措的反应,在高长江看来,却更像是一种欲拒还迎的羞涩,反而进一步刺激了他的冲动。他没有退缩,反而在震天音响的掩护下,更加大胆地将手覆上了黄梅微微颤抖的手背,用力握住,不让她挣脱。
黄梅挣扎了一下,但力度微弱。她的内心正经历着惊涛骇浪。高长江手掌传来的灼热温度和不容置疑的力量,让她感到恐慌,但与此同时,一种隐秘的、被压抑已久的渴望,也在心底悄然苏醒。她想起了邻县宾馆那一夜的疯狂与战栗,也想起了更早之前,在签合同那晚的KtV里,目睹李经理和小刘肆无忌惮的亲热时,自己内心深处那丝难以启齿的悸动和好奇。此刻,类似的环境,类似的氛围,自己似乎也成了戏中人。道德的警铃在耳边尖锐作响,但身体的反应却诚实而软弱。
她感到一阵燥热,呼吸愈发困难。不能再这样下去了!她猛地抽回手,慌乱地站起身,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我……我去下洗手间。” 她需要空间冷静,需要逃离这令人窒息的暧昧陷阱。她匆匆整理了一下有些凌乱的衣领和裙摆,几乎是逃也似的向包间内自带的独立卫生间走去。
高长江看着黄梅仓皇逃离的背影,眼中闪过一丝志在必得的光芒。他再次看了一眼旁边鼾声轻微的张蔷,确认她睡得正沉。酒精和欲望已经彻底占据了上风。他没有丝毫犹豫,也紧跟着站起身,朝着卫生间的方向走去。
狭窄的卫生间,门被轻轻关上,落锁的“咔哒”声微不可闻,瞬间将震耳的音乐和外面的世界隔绝开来。里面没有开灯,只有门缝底下透进来的一丝微弱光线,勾勒出两个模糊而急促的身影。
“高总……别……张总还在外面……”黄梅背靠着冰冷的瓷砖墙,声音细若蚊蚋,带着最后的挣扎。
但高长江没有给她说完话的机会,他用灼热的吻堵住了她的唇,双手急切地在她身上游走探索。黑暗中,视觉被剥夺,其他感官变得异常敏锐。黄梅最初的抵抗如同冰雪消融,很快便化作了主动的迎合和同样热烈的索取。邻县那夜熟悉的感觉回来了,甚至因为此刻环境的危险和禁忌,而变得更加刺激和令人沉沦。
就在卫生间内春意盎然、激情正炽之时,外面沙发上的张蔷,却被一阵强烈的尿意憋醒了。
她迷迷糊糊地睁开沉重的眼皮,脑袋因为酒精和睡眠而昏沉疼痛。包间里灯光昏暗,音乐还在响着,但似乎安静了许多,可能是歌曲切换的间隙。她挣扎着坐起身,揉了揉太阳穴,下意识地环顾四周——高长江和黄梅都不在沙发上。
她没想太多,只觉得小腹胀得难受,急需释放。她摇摇晃晃地站起身,踉跄着走向包间内的卫生间。
就在她的手即将触碰到卫生间门把手的那一刻,里面隐约传出的声音,让她如同被一盆冰水从头浇到脚,瞬间彻底清醒!
那是……压抑的、急促的、属于男女情动时特有的喘息和呻吟!还夹杂着身体碰撞和亲吻的细微声响!
张蔷的手僵在半空,整个人如遭雷击,呆立当场!是高长江和黄梅!他们竟然……竟然在卫生间里……!
一股巨大的震惊、愤怒、羞辱感,夹杂着一丝连她自己都未曾察觉的、莫名的酸楚,瞬间席卷了她!她本能地想立刻踹开门,抓个现行,厉声斥责这对不知廉耻的男女!但残存的理智和极强的自尊心,让她硬生生压下了这股冲动。她不能!
她像被烫到一样,猛地缩回手,悄无声息地、一步步退回到沙发边,重新躺下,背对着卫生间的方向。她紧闭双眼,努力调整呼吸,假装仍在熟睡。但她的心脏却在胸腔里疯狂跳动,几乎要蹦出喉咙!耳朵变得异常灵敏,卫生间隔音并不算好的门板后传来的任何一丝细微声响,都像针一样扎在她的心上。
时间在张蔷假装熟睡的煎熬中,一分一秒地流逝。每一秒都像一个世纪那么漫长。她不知道里面那场荒唐的“战斗”持续了多久,只觉得自己的神经已经绷到了极限。
终于,卫生间的门锁传来一声轻微的“咔哒”声。张蔷全身的肌肉瞬间绷紧,屏住了呼吸。
门被轻轻推开,高长江先走了出来,他脸上带着餍足后的慵懒和一丝慌乱,一边整理着有些褶皱的衬衫,一边小心翼翼地看向沙发上的张蔷,见她似乎仍在“熟睡”,才微微松了口气。紧接着,黄梅也低着头走了出来,脸颊潮红,头发有些凌乱,眼神躲闪,快步走回沙发角落,拿起自己的包,假装整理东西,根本不敢往张蔷这边看。
高长江清了清嗓子,试图用正常的声音说道:“哎呀,这酒劲……刚才好像眯着了。张总好像还睡着呢?时间不早了,我们……是不是该回去了?”他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沙哑和心虚。
黄梅低低地“嗯”了一声,没有抬头。
张蔷躺在沙发上,心中冷笑,却依旧一动不动,仿佛睡得正沉。她需要时间消化这惊人的发现,也需要思考下一步该如何应对。这场本以为只是散心解闷的KtV之行,竟成了揭开另一个惊人秘密的序幕。包间里,音乐不知何时已经停止,只剩下令人窒息的寂静,和三个各怀鬼胎、无法平静的灵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