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决掉机器人,秦大地立刻扑到牢房里的铁床前。床板是厚重的钢板,表面锈迹斑斑,他按照阿峰的提示,在床板侧面摸索,很快摸到一个凸起的金属按钮。按下的瞬间,床板缓缓向一侧滑动,露出一个仅容一人蜷缩的暗格,里面传来微弱的呼吸声。“安雅!安雅你在里面吗?”他压低声音喊,声音里满是急切。
暗格里传来一阵窸窸窣窣的响动,紧接着,一道虚弱到几乎听不见的声音传来:“哥…… 是你吗?”正是真安雅的声音!秦大地立刻俯下身,伸手将妹妹拉出来 —— 安雅比记忆中瘦了太多,脸色苍白得像纸,手腕上留着深褐色的镣铐痕迹,头发枯黄地贴在脸上。看到他的瞬间,眼泪就像断了线的珠子,顺着脸颊往下掉。
“哥,我还以为…… 再也见不到你了……”安雅扑进他怀里,身体因恐惧而不停颤抖,声音哽咽得断断续续。秦大地紧紧抱着她,心疼得无以复加,他轻轻拍着她的后背,声音温柔却坚定:“别怕,哥来救你了,我们现在就走,再也不分开了。”
就在这时,通讯器传来秦大川急促的声音:“大地,找到安雅没有?主电源只能切断五分钟,备用电源马上启动,到时候所有门都会自动锁死,你们必须三分钟内赶到后门汇合!”狂风卷着沙砾狠狠砸在铁窗上,发出“呜呜”的嘶吼,天地间的黑暗愈发浓重,连呼吸都能尝到尘土的腥气。秦大地立刻擦干安雅的眼泪,扶着她站起来:“安雅,我们得跑,这里不安全。”安雅点点头,双腿发软得几乎站不住,却还是咬着牙跟上他的脚步。
两人刚走出牢房,远处就传来亚速营士兵的呵斥声和脚步声 —— 备用电源已经启动,走廊里的灯次第亮起,光线在狂风裹挟的沙尘中忽明忽暗。巡逻队正朝着监狱方向跑来,脚步声混着风声显得格外刺耳。秦大地扶着安雅躲在墙壁阴影里,等巡逻队跑过,才借着风势的掩护继续往前冲。路过狱警值班室时,他特意绕到柜子后,确认之前被麻醉的狱警还没醒,这才松了口气。可刚到监狱后门,就看见两个士兵举着枪守在门口,枪栓已经拉开,眼神警惕地扫视着被狂风搅乱的四周。
“哥,怎么办?”安雅的声音被风吹得发颤,紧紧抓着他的胳膊。秦大地皱起眉,从背包里掏出一枚烟雾弹,对安雅说:“等会儿我扔出烟雾弹,风会把烟吹向他们,你就跟着我跑,别回头,知道吗?”安雅用力点头,眼神里虽有恐惧,却满是信任。秦大地猛地拉开后门缝隙,将烟雾弹扔了出去。“砰”的一声,白色烟雾被狂风瞬间卷成一道烟墙,两个士兵惊呼着开枪,子弹打在墙壁上,发出“砰砰”的闷响,在风声中显得格外杂乱。
“走!去老槐树下汇合!”秦大地拉着安雅冲出去,狂风几乎要将两人掀翻,脚下的碎石被吹得滚来滚去。刚跑没几步,身后就传来急促的脚步声 —— 被烟雾惊醒的狱警举着枪追了上来,“站住!再跑就开枪了!”一声枪响,子弹擦着秦大地的耳边飞过,被狂风带向远方。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冬尼娅突然从旁边的厂房冲出来,风衣被风吹得猎猎作响,手里握着一把从保镖那里缴获的手枪,毫不犹豫地对着狱警的腿开了一枪。“快跟我走!”冬尼娅喊道,拉着两人顶着狂风朝着老槐树下狂奔。
此时,秦大川已经在老槐树下发动了汽车。老槐树的枝叶被狂风扯得哗哗作响,断枝落叶四处飞溅。通讯器里传来阿峰断断续续的声音,被风声搅得有些失真:“大川哥!备用电源全启动了…… 亚速营正在全面搜捕…… 沿厂区东侧铁路走…… 海边有科利亚的快艇接应!”秦大川刚要松开刹车,就看见为首的村民带着几个孩子气喘吁吁地跑来 —— 他们的衣服被风吹得凌乱,头发上沾满沙尘,原来他引开守卫后,凭着对钢铁厂的熟悉,找到了被关在仓库里布置庆典的孩子,带着他们顶着狂风逃了出来。
“快上车!”秦大川一脚踩下油门,汽车发动机发出低沉的轰鸣,在狂风中艰难前行。众人纷纷跳上车,安雅被秦大地护在副驾,紧紧捂着胸口抵御风沙;孩子们挤在后排,死死抓着座椅。远处传来密集的枪声和越野车的轰鸣,三辆亚速营的越野车正疯了似的追来,车顶上的士兵举着 AK-74 扫射,子弹“哒哒”打在车后厢板上,溅起一串火星,火星在昏暗的天地间格外刺眼。
“抓紧!”冬尼娅坐在车尾,风衣被风吹得鼓起,她架起从巡逻队那里缴获的机枪,枪托牢牢抵在肩窝,眼神冷得像亚速海的冰。狂风卷着沙尘打在她脸上,她却毫不在意,扣动扳机,枪口火光闪烁,“砰”的一声,最前面那辆越野车的左前轮瞬间爆胎,车身猛地倾斜,重重撞在电线杆上,燃起一团大火,火光在狂风中扭曲跳跃。秦大川趁机猛打方向盘,汽车沿着海边土路颠簸前行,车轮碾过碎石,溅起的沙砾被狂风卷着打在车身上,噼啪作响。
“还有两公里到海边!”秦大川盯着前方被狂风搅得模糊的快艇轮廓,声音急促,“安雅,再坚持一下!”安雅靠在秦大地怀里,脸色苍白却咬着唇,手里攥着一块旧布 —— 那是她被掳走时,从家里带出来的唯一东西。狂风从车窗缝隙灌进来,吹得她眼泪直流,她看着窗外被狂风掀起巨浪的海岸线,眼泪终于忍不住掉下来,却不是因为害怕,而是因为终于看到了希望。
身后的两辆越野车越追越近,车顶上的士兵开始扔手榴弹。手榴弹爆炸的火光在狂风中一闪而过,掀起的气浪让汽车剧烈晃动。冬尼娅迅速调转枪口,对着第二辆越野车的驾驶位连开三枪,司机惨叫一声,越野车失控地撞在路边的土坡上,翻了个滚,沙尘被扬起老高。剩下的一辆车依旧紧追不舍,士兵的子弹擦着车身飞过,打在路边的草丛里,溅起的泥土被狂风卷向大海。
“还有五百米!”秦大川猛地踩下刹车,汽车在沙滩上滑出一道长痕,停在快艇旁。科利亚站在快艇上挥手,手里举着 AK-47,声音被狂风和海浪声盖得有些模糊:“快上船!他们要追来了!”众人纷纷跳上快艇,秦大地先把安雅扶上船,再转身帮冬尼娅收机枪;秦大川和科利亚解开缆绳,发动快艇引擎。
就在这时,最后一辆越野车也追到了海边,士兵举着枪疯狂扫射,子弹打在海水里,溅起一朵朵水花,水花被狂风卷成水雾。科利亚猛地加大油门,快艇瞬间冲出海面,在狂风掀起的浪涛中起伏颠簸,朝着亚速海深处驶去。冬尼娅站在快艇尾部,架起机枪对着越野车又是一通扫射,直到车胎全部打爆,才放下枪,长长舒了一口气,狂风卷着她的头发,她却露出了一丝疲惫却轻松的笑容。
秦大地抱着安雅坐在快艇中间,快艇在浪涛中起伏,狂风依旧呼啸,却似乎比刚才柔和了一些。安雅终于忍不住哭出声,却不再是恐惧的呜咽,而是卸下所有重担的释放:“哥,我以为…… 我再也回不了家了……”秦大地轻轻拍着她的背,眼泪也掉了下来,混着脸上的沙尘:“对不起,安雅,是哥来晚了,以后哥再也不会让你受委屈了。”
冬尼娅掏出那支藏着摄像头的钢笔,递给秦大川,钢笔上沾着沙尘,却依旧完好:“李奇微的视频都录下来了,还有他和分部头目讨论武器运输的画面,足够当证据了。”秦大川接过钢笔,指尖摩挲着笔身,眼神坚定:“等我们回去,就把证据交给外交部门,让李奇微为他的所作所为付出代价。”
快艇在亚速海上飞驰,狂风渐渐减弱,远处的天空似乎透出一丝微光。身后的钢铁厂渐渐变成小黑点,最终消失在海平面。霞光终于冲破阴云,金色的光芒洒在安雅脸上,驱散了她脸上的疲惫与恐惧。她看着远处飞翔的海鸥,嘴角终于露出了久违的笑容。秦大地握着妹妹的手,冬尼娅靠在船舷上望着那片挣脱阴云的霞光,秦大川站起身,看着科利亚手握方向盘,正朝着家的方向驶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