躲在厂房阴影里的秦大地瞅准时机,猫着腰如同一道黑色的闪电般往前冲去,同时指尖在腰间的通讯器上快速按了一下——这是给秦大川和冬尼娅发出的行动信号。他紧贴着值班室的墙根,小心翼翼地绕到后门,迅速掏出之前藏好的细铁丝,熟练地三两下就撬开了门锁。值班室里弥漫着一股浓重的烟草味,秦大地一眼就锁定了第三个抽屉,他伸手猛地拉开,里面果然放着一串钥匙。在那串钥匙的最下面,有一把银色的小钥匙,正是他之前送物资时见过的监狱牢房钥匙。
“谁在里面?”门外突然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秦大地心里“咯噔”一下,暗暗叫苦,赶紧把钥匙紧紧揣进怀里,迅速躲到门后。进来的是前来换班的狱警,手里还端着一杯热气腾腾的咖啡。狱警刚走到办公桌前,秦大地眼疾手快,从背后猛地用浸了麻醉剂的毛巾捂住他的口鼻。狱警挣扎了两下,便软软地倒在了地上。秦大地费力地把他拖到柜子后面藏好,又在门上挂上“临时检修”的牌子,这才小心翼翼地悄悄退出去,朝着监狱后门的方向飞奔而去。
与此同时,冬尼娅正手持庆典流程表,神色镇定地站在指挥楼三层的走廊里。走廊两侧各站着一个保镖,他们身着黑色西装,手始终紧紧按在腰间的枪上,眼神警惕地注视着冬尼娅的一举一动。“冬尼娅长官,李奇微长官正在里面和分部头目谈话,您得再稍等一会儿。”左边的保镖开口说道,语气中带着不容置疑的强硬。
冬尼娅不动声色地轻轻摸了摸领口别着的钢笔,脸上露出一副公式化的笑容,说道:“我明白,但流程表上有几个关键细节必须当面和李奇微长官确认,要是因为这些耽误了庆典,这个责任你们可担不起。”她故意稍稍提高了声音,门内果然传来一阵脚步声,紧接着一个穿着军装的男人打开了门,正是李奇微。他留着利落的寸头,脸上有一道醒目的刀疤,眼神如同鹰隼般锐利,让人不寒而栗。
“让她进来。”李奇微用带着浓重口音的英语说道。
冬尼娅跟着他走进办公室,目光不动声色地扫过室内——实木办公桌后挂着亚速营的旗帜,桌上放着一把镀金手枪,墙角的监控摄像头正对着门口,镜头微微转动,显然在实时记录室内动静。她将手中的庆典流程表递过去,指尖悄悄按了按领口的钢笔——笔身里藏着微型摄像头,此刻正对着李奇微的方向,将画面同步传输给阿峰。
“李奇微长官,流程表上关于记者提问环节的时间安排,我需要和您确认——是放在讲话结束后十分钟,还是穿插在互动环节里?”冬尼娅刻意放慢语速,一边拖延时间,一边观察眼前人的反应。
就在这时,耳边的通讯器突然传来阿峰急促的电流声,音量压得极低,却足够清晰:“冬尼娅长官!别暴露!这个李奇微是超级仿真机器人,皮肤下的金属骨架用了最新的仿生材料,连体温都和真人一致!真的还在里屋开会,我通过监控看到他和三个分部头目正在讨论武器运输路线!”
冬尼娅的心脏猛地一沉,指尖瞬间攥紧流程表,她强压下心头的震惊,继续维持着公式化的笑容,目光却悄悄瞟向办公室内侧的磨砂玻璃门——门后隐约能看到几道人影,还传来模糊的谈话声,夹杂着纸张翻动的声响。原来这才是亚速营的防备手段:用仿真机器人在明面上吸引注意力,真正的李奇微则躲在里屋,既安全又能掌控全局。
“就放在讲话结束后十分钟,记者的提问清单提前让安保部审核,别让无关问题混进来。”“李奇微”的声音与真人别无二致,甚至还带着一丝沙哑,像是长期吸烟留下的痕迹。他抬手看了看腕表,表盘上的日期显示为庆典当天,指针转动时还发出轻微的“咔嗒”声,细节逼真到令人心惊。
冬尼娅点点头,假装低头在流程表上做标记,嘴唇不动,用只有通讯器能捕捉到的音量低语:“阿峰,里屋的监控能拍到真李奇微吗?我需要他的正面视频证据。”
“里屋的监控是独立系统,我正在破解,大概需要两分钟!”阿峰的键盘敲击声密集得像雨点,“不过机器人身上有信号发射器,能同步接收里屋的指令,你别刺激它——我刚才检测到它的胸腔里有微型炸弹,一旦识别到威胁,会立刻引爆!”
这句话像冰水浇在头顶,冬尼娅的后背瞬间渗出冷汗。她抬头时,恰好对上“李奇微”的目光,那双眼睛里没有任何温度,只有机械的审视。突然,对方的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个诡异的笑容:“冬尼娅,你今天的眼神有点不一样——是俄远东分部那边出了什么事,还是你在打别的主意?”
冬尼娅心头一紧,知道机器人可能察觉到了异常。她立刻收起思绪,故意露出一丝委屈的神情,声音放软:“长官,是俄远东分部的物资运输出了点问题,海上的风浪太大,有两箱弹药可能要延迟一天到,我怕影响明天的庆典安保,正想向您请示对策。”她刻意提起“物资运输”,赌里屋的真李奇微会在意这件事——毕竟武器补给对亚速营至关重要。
果然,磨砂玻璃门后传来一阵短暂的沉默,紧接着,一道更粗哑的声音透过门缝传来,带着不容置疑的命令:“让她进来汇报物资情况。”
“李奇微”的眼睛微微闪烁了一下,像是在接收指令,随后侧身让开道路:“里屋请,长官要亲自听你的汇报。”冬尼娅强压下心头的激动,脚步平稳地走向磨砂玻璃门——这是接近真李奇微的最佳机会,也是最危险的时刻,只要稍有不慎,不仅她会暴露,连在外接应的秦大川和秦大地都会陷入险境。
推开玻璃门的瞬间,浓重的雪茄味扑面而来。里屋的空间比外间更大,四个男人围坐在会议桌旁,为首的正是真李奇微——他比机器人更高大,左脸的刀疤从眉骨延伸到下颌,眼神凶狠如狼,正用审视的目光盯着冬尼娅,手指在桌面上轻轻敲击,节奏缓慢却带着压迫感。
“俄远东的物资怎么回事?”真李奇微开口,声音里带着常年发号施令的威严,与外间的机器人截然不同。他的目光扫过冬尼娅的领口,突然停在钢笔上,眉头微蹙:“你戴的这支笔,好像不是俄远东分部的制式装备。”
冬尼娅的心跳瞬间提到嗓子眼,她迅速摘下钢笔,递了过去,脸上露出自然的笑容:“是我母亲留给我的遗物,平时习惯带在身上,长官要是介意,我现在就收起来。”她的指尖始终按在笔身的隐藏按钮上——只要阿峰破解完监控,就能立刻启动录像功能,将眼前的画面完整记录下来。
就在这时,通讯器传来阿峰的声音:“破解成功!里屋的监控画面已经同步到我的终端,微型摄像头也能正常录像!不过我发现系统正在追踪信号源,你们只有三分钟时间,三分钟后亚速营的技术部会锁定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