尖叫声刺痛耳膜,其余玩家面色惨白的看着那玩家被人鱼分食,离得近的人鱼也被这浓郁的血腥味蛊惑,逐渐朝着那玩家靠近。
道具无法抵挡这么多人鱼的攻击,在这片蔚蓝色的海域上,鲜血再一次将水面染红。
近在咫尺的距离让那些玩家非常完好的观赏到了那名玩家的惨状,他们哆嗦着唇,说不出半个字来。
刚才渝沐没有动手,那是谁?
他们的目光落在千竹身上,眼中升起浓浓的恐惧。
是……她吗?
只是因为几句话就把同为玩家的人丢进人鱼嘴里……这家伙简直比渝沐还要恶劣。
千竹似没有感受到他们的目光,面色自若地看着前方。
铁板停了好一阵,等到那名玩家只剩下残破的衣服碎片时,那些人鱼这才缓慢的舔干净手上脸上的血迹。重新围聚在铁板附近,推着铁板往前游走。
有了那名玩家的前车之鉴,这次谁也没有敢再开口。
一名玩家显然是不够吃的,他们目光带着未曾饱腹的贪念,一双双和常人有异的眼睛就这么盯着这些玩家。偶尔有两个定力不足的,还会偷偷吞咽口水,眼睛不时瞄向千竹的方向,期望她能够再丢两个人下来。
一路沉默着,在路过了两座海岛时,人鱼他们终于推着铁板将他们送上了岸。
一群人几乎是在铁板触及到沙滩的一瞬间就立即跳了下去,哆哆嗦嗦的往林子里跑,生怕再被人鱼抓回去。
渝沐和千竹倒是不急,他甚至还有闲心跟粉色人鱼聊天。
“小人鱼,你有名字吗?”
总是人鱼人鱼的叫她也不好和其他鱼区分,渝沐想着,既然她都是人鱼王了,那应该是有名字的吧?
粉色人鱼点点头,他们人鱼跟人类一样,都有属于自己的名字。只是当渝沐问她叫什么的时候,她又支支吾吾的说不出来。
她表情苦恼的低着头,手指勾着自己的一缕发丝,几次张口却都说不出话来。
最终,她口中溢出了一声人鱼的语言。
渝沐和千竹并没有听懂。
渝沐笑着蹲下身看着泡在水里的粉色人鱼,乐呵呵的:“没事,我们还要在这里待挺久的,有机会等我们去你家玩哈。”
人鱼听见他这话眼睛明显一亮:“真的?!”
渝沐笑眯眯的:“当然是真的,我骗你干什么?”
人鱼笑得弯了弯眸子,她想到什么,又问道:“那,窝还阔以……来找你萌玩吗?”
渝沐点点头:“当然。”
他们的任务还没有完成,昨天晚上那首人鱼之歌唱到一半就中断了,系统不会认的。
得到他回应的人鱼更加开心了,在水里跳扑了几下,看向千竹,伸出手:“拉,勾。”
千竹盯着她连着蹼的手指,垂下眼:“好,拉钩。”
渝沐有些稀奇:“你还知道这个呢?”
人鱼看着千竹的手指和自己的勾在一起晃了晃,扬起一个大大的笑脸:“嗯!母亲!教!”
母亲?
渝沐意识到什么,收起往岸上迈的腿,看向人鱼:“是你母亲教你怎么说话的吗?”
人鱼点头又摇头:“传承。”
她指了指自己的脑袋。
人鱼的一切知识在还未孵化的时候就已经由传承记忆教导了。那是数代人鱼凝结而出的结晶,庇佑他们的子嗣在这片大海中生活得更加恣意。
她的目光重新落回到千竹身上,脸上笑容加深:“母亲!自由!”
人鱼握住千竹的手,长长的鱼尾鳞片上闪着好看的光,在海水中不停摆动着,那双蔚蓝色的清澈:“我也!自由!”
她对自由这两个字的执念很深,夫妻俩悟出了点什么。
懵懂的人鱼恐怕连这片海都没出过,哪里懂得什么叫自由,她只有两百多岁,是那些最初被关押进这里的人鱼的后代。
她口中的自由,是她口中的传承在告诉她,她必须要自由。
千竹没有回应她的渴求,只是将手抽出,摸了摸她的头发:“回去吧。”
她笑了声:“我等你,来找我玩。”
人鱼被她这一打岔,也跟着转移了注意力,点点头:“嚎。”
她身子一扭,跟着族人钻进深海中。
没过一会,水面上又出现了她的身影,朝两人挥舞着双手大喊:“债见!”
渝沐朝她挥挥手,目送她潜入水中。
他拉起千竹,两人朝着岛屿深入。
渝沐看了眼千竹,虽然面上不显,但千竹身上那低迷的情绪还是让他感知到了。
他想了想,拍拍衣服,表情夸张:“哎呦,那些海水晒干了好难受呀,我感觉我衣服上都要结盐块了。”
他撅着嘴,将自己高壮的身体挤进千竹怀里:“老婆,你看。”
他扯着袖子让她看衣角处那那块地方,千竹看了好一会,也没找到他口中说的‘盐块’在哪。
渝沐还在那里呜呜假哭着,千竹捏住他的嘴:“我饿了。”
闻言,渝沐立即打起精神,也不管什么衣服不衣服的了:“好嘞!我们去找个有淡水的地方,我给你做饭吃。”
他行动力极强,一把将千竹打横抱起,快步往岛屿深处走去。
这座小岛不算大,但对于十几个玩家来说也绰绰有余了。
他们剩的人数也不多,约莫十五个。寻找庇护所的时候玩家都选择了离大部队不远的地方,即便是有什么突发情况也好应对。
渝沐和千竹也没离他们太远,只是隔了一片林子的距离,渝沐的天赋随时能感知到其他玩家那边的情况。
渝沐将位置选在一片淡水湖湖边,他让千竹先在一旁坐好,自己去忙活一通。
搭建好临时住所之后,渝沐还烧好了一大桶水,让千竹先冲了个热水澡。
等两人好不容易收拾完,时间也到中午了。
千竹吃饱之后有些困,渝沐将她抱在怀里拍着背哄着,两人就这么睡了一阵。
过了一会,外面似有什么动静,渝沐警觉睁开眼,看了看熟睡的千竹,轻手轻脚的将胳膊收回,起身走出临时搭建的木头帐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