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就没点其他消息要分享的吗?”黄明顺挠着头看向众人。
“你有什么发现?”吴嘉南抬抬下巴,有些倨傲的开口。
黄明顺倒也没有藏私,道:“村子里南边的那块被圈起来的地,以前是个池塘来着。那些村民很排斥我们靠近,好像是有什么说法。但仔细问过之后他们也不说了。”
祁安想了想,开口:“昨天晚上我们路过牛棚的时候听见里面有些动静,后来我们进去看了。”
她说到这里沉默了一下,面色十分复杂:“里面……是一个被人拴起来女人。”
想到昨天夜里瞧见的画面,她心里不住的唏嘘。
最开始的时候只是听见了动静,想到规则五提到的【不要靠近猪圈牛棚,如果在家畜区域发现了奇怪的东西,请立即离开】,便想着或许能趁机找找有用的线索。
于是她和陆序知便小心靠了过去,借着墙缝往里看。
就看见了,一个蓬头垢面,在牛棚里痛苦扭曲的‘人’。
祁安都不能确定那还能不能撑的上是一个人。他们能明显看到那个人又长又乱的头发,遮挡住了大半的脸,头发上粘着稻草和牛粪,连衣服都是破破烂烂的。
那人整个身体都十分的瘦弱,衣服底下露出的皮肉和手腕脚踝都是瘦到极致的骨头架子,看着十分骇人。
她脖子上被一条沉重的铁链像一头牲畜一样拴在角落的房梁柱子上,活动范围只能供自己蠕动一下身体,周围全是她的排泄物。
她的身体也脏的不行,指甲缝隙还有未干的血迹,地面也有被抓挠过的痕迹。
十分明显的虐待行径让人心颤,牛棚里传出的难闻味道也让人无法接受。
祁安当时就想离开,但他们离开时不小心推倒了墙上的土砖,瞬间引起牛棚里那人的警觉。
那人的头快速朝他们的方向看来,即便是隔着厚重杂乱的头发,祁安也能感觉到他们被她看见了。
心下正紧张她会不会大喊大叫时,却见那人努力挣扎着想要朝着他们的方向爬来。可铁链禁锢住了她的行动,她只能无助的在原地抓着地上的尘土。即便手沾染上了污秽物也顾不上,朝着祁安的方向伸出手,张着嘴“啊啊”的喊。
她声音嘶哑难听,音量也不大,根本传不出这间牛棚。
也正是因为如此,祁安看见了她大张的嘴巴里,少了一根舌头。
那个人,被村民割掉了舌头。像是一头毫无尊严的牲畜被关在这间牛棚里,日夜只能和粪便作伴。
内心的震撼叫她一时承受不住,祁安甚至都不敢再多看一眼,扭头匆忙逃离这个地方。
陆序知见她走了,也只能赶忙跟了上了。
即便是隔了一夜,那种惊惧的情绪也依然残留在祁安心底。她将这件事说出来时手指还是颤抖的,显然感触不小。
听完她这段话的其他人也都沉默了。
他们显然也没想到,这些村民居然还能做出更加过分的事情来。
这些女人都经历过这样的虐待吗?
杨妙音手指不自觉拨动琴弦,琴音泻出,悦耳的声音回荡在屋里。
杨妙音低下头,语气听不出喜怒:“我要杀了他们。”
平淡的,像是只是在陈述事实一般。
她无法接受,这些活生生的人居然被这样对待。
太过分了。
即便是有那个所谓的慈母阻拦她也一样要做。
这些人……不可饶恕。
“……”吴嘉南偷偷用手指戳戳蚩媚,小声嘀咕:“队长,你就没什么要说的?”
蚩媚耸肩:“我该说点什么?她想去做,那就去就是了。跟我们的任务又没有冲突。”
她嘴角噙着笑,望着杨妙音的眼神宠溺,手指在茶杯边缘打着圈的玩弄:“刚好……我也看这个副本有些不顺眼呢。”
渝沐听着他们的对话,和千竹对视一眼。
千竹勾勾唇角。
果然,全部上套了。
只要他们的注意力都落在副本上就好了。
接下来……
她就能去做一些别的。
“这个村子一共是一百六十三口人,除去小孩三十二个,男性一共八十九人,女性四十二人。哦,当然,这其中不包含村长和村长夫人。”苏海岚开口。
渝沐:“你没事总结这个做什么?”
苏海岚有些奇怪的看他:“你没有发现吗?那些没有配偶家人的男人性格都比较,嗯……”
他想了个比较温和一点的词:“暴躁。”
“准确来说,是不把慈母制定的‘尊重女人’的规矩放在眼里。”季闫安沉默着补充:“那些有家庭的男人都很惧内,起码表面上是这样。但那些单身汉对女人的蔑视是明晃晃的,一点也没隐藏。”
这点队伍里其他三个女性都深有其感,在村子里逛了两天,污言秽语是一点没少挨。
杨妙音从进到这个副本开始表情就一直没好过,虽然平时她也是冷冰冰的。
渝沐和千竹这两天都没有和村民进行过什么交流,这点他们还真不知道。
忽的,千竹想到了什么。
「那些有孩子的单身男人呢?我指的是女孩家庭。」她表情严肃。
季闫安沉思片刻,摇头:“这个我还没仔细注意过,但印象里好像也比较和善。”
千竹眼前一亮,她好像知道自己忽视的是什么了。
孩子。
既然那些女人能够在慈母的影响下‘死而复生’,那那些死去的孩子呢?
如果那些孩子也能复活,那没有出世的那些呢?
她想到了狗蛋媳妇流掉的那个女孩。
狗蛋媳妇是不是因为想要那个孩子活过来,所以才留下来的?
她越想越觉得有可能,刚要继续问,就听见外头传来村民的呼喊声:“哎,你们都在不?”
外头进来两个男人,都是村民装扮。他们左右扫了一圈,有些不好意思道:“都在啊,那个,跟你们商量个事。”
“是这样的,你们看,狗蛋他不在了,这里就狗蛋他媳妇一个人在。一个女人家也不好照顾你们这么多人,村长就让我们来问问,你们有没有人愿意去别的乡亲家借住的。也好减轻一点狗蛋他媳妇的负担不是。”
他们嘿嘿笑着,脸上满是淳朴的老实感。但屋子里的人已经没有人相信他们表面装出来的和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