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砚将那枚刻着“欲”字的黑色令牌放在柜台的放大镜下,指尖轻轻摩挲着令牌表面的纹路。令牌材质奇特,非金非木,触手冰凉,纹路深处似乎萦绕着一丝若有若无的阴冷气息,与之前侵蚀灵境的力量如出一辙。
他起身走到阁楼,推开师父生前的书房门。书房里依旧保持着原样,书架上摆满了各类古籍和古董修复工具,最深处的书柜上,还锁着师父留下的一个樟木箱。林砚从抽屉里找出钥匙,打开樟木箱,里面除了师父的修复手稿和那本《灵境纪要》,还有一个厚厚的牛皮笔记本,正是师父的日记。
林砚快速翻阅日记,前面大多记录的是古董修复的心得和典当行的日常,直到翻到最后几页,字迹才变得潦草起来,隐约提到了“逐欲阁”“执念核心”“契约”等字眼。其中一页写道:“逐欲阁觊觎执念核心久矣,其成员皆佩令牌,以‘欲’为记,行事狠辣,善用负面执念侵蚀灵境,需慎之。”
“果然是逐欲阁。”林砚眉头紧锁,日记里并未提及逐欲阁的具体成员和首领信息,只说“其内部等级森严,高层代号多与‘欲’相关”。他合起日记,心中暗忖:师父当年失踪,会不会就是遭到了逐欲阁的迫害?而那个穿黑色风衣的人,又在逐欲阁中处于什么位置?
回到柜台前,林砚再次拿起令牌,尝试用“旧物溯源”能力感知其上的信息。指尖触碰到令牌的瞬间,一股强烈的负面情绪涌入脑海——贪婪、杀戮、执念……画面碎片杂乱无章,只能隐约看到一群穿着黑色风衣的人围在一个祭坛前,祭坛上摆放着无数枚闪烁着光芒的执念核心,为首之人背对着他,看不清面容。
“唔……”林砚猛地收回手,额头渗出一层冷汗。逐欲阁的力量远比他想象的要强大,仅仅一枚令牌,就蕴含着如此浓郁的负面气息。他将令牌放进一个特制的锦盒里,藏在柜台的暗格中,这暗格是师父当年特意设计的,能隔绝灵力波动,防止被逐欲阁的人感知到。
“叮铃——”
门口的铜铃再次响起,打断了林砚的思绪。这次进来的是一个二十多岁的年轻女子,神色慌张,手里抱着一个老旧的红木座钟,座钟的钟摆已经停止摆动,外壳上有几处明显的磕碰痕迹。
“老板,我……我想典当这个座钟。”女子的声音带着几分颤抖,眼神躲闪,似乎在害怕什么。
林砚打量着女子,又看了看她怀里的座钟。这座钟是民国时期的产物,木质纹理清晰,钟面上的罗马数字已经褪色,钟摆上雕刻着精致的花纹,看得出来曾经是件精心打理的物品。林砚伸出手,准备接过座钟,指尖即将触碰到座钟的瞬间,心中突然涌起一股强烈的不安,这感觉与当初触摸那枚怀表时如出一辙——这座钟,也承载着强烈的执念。
“这座钟是你的吗?”林砚没有立刻接过座钟,而是轻声问道。
女子眼神闪烁了一下,低声说道:“是我奶奶留下的,她昨天刚去世,这钟就突然停了,而且……而且每天晚上十二点,我都能听到钟摆摆动的声音,可它明明已经停了。”
林砚心中了然,这座钟果然有问题。他接过座钟,指尖触碰到木质外壳的瞬间,脑海中立刻闪过碎片化的画面——一位白发苍苍的老人坐在座钟前,眼神专注地看着钟摆,手里拿着一张泛黄的照片,照片上是一对年轻男女;老人时不时擦拭座钟,嘴里喃喃念叨着“阿远,我等你回来”;最后,老人躺在病床上,看着停摆的座钟,眼中满是遗憾。
“你奶奶是不是在等一个叫‘阿远’的人?”林砚抬头问道。
女子脸色一惊,脱口而出:“你怎么知道?阿远是我爷爷,当年去了国外,再也没有回来,奶奶等了他一辈子,直到去世都没能等到。”
林砚心中一叹,又是一段跨越岁月的遗憾。他看着座钟,能清晰地感知到其中蕴含的执念,比之前怀表中的执念还要浓郁几分,而且,这执念中似乎还夹杂着一丝微弱的阴冷气息,与逐欲阁令牌上的气息有些相似。
“这座钟我可以典当。”林砚沉声道,“但我要提醒你,它承载着你奶奶的执念,可能会带来一些异常。你确定要典当吗?”
女子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点了点头:“我实在受不了每天晚上的钟声了,而且……我也希望奶奶能放下执念,安心离去。”
办理完典当手续,女子匆匆离开了典当行。林砚将座钟放在柜台前,仔细检查起来。座钟的钟摆虽然停了,但内部的齿轮却在微微转动,发出极其细微的声响。他尝试着调动灵力,想要感知更多信息,却发现那丝阴冷气息突然变得浓郁起来,座钟表面竟然浮现出一层淡淡的黑色雾气。
“不好!”林砚心中一警,这黑色雾气正是逐欲阁的负面力量。难道这座钟,已经被逐欲阁的人染指过?还是说,逐欲阁的人已经盯上了这枚蕴含强大执念的座钟?
就在这时,柜台下的暗格突然传来一阵轻微的震动,正是存放逐欲阁令牌的锦盒发出的。林砚打开暗格,发现令牌上的“欲”字竟然发出了淡淡的黑色光芒,与座钟上的黑色雾气遥相呼应。
林砚瞬间明白过来,逐欲阁的人不仅盯上了他,还在暗中搜寻承载强大执念的旧物。这座钟,很可能就是他们的下一个目标。他握紧座钟,眼神变得坚定起来:无论如何,他都要守护好这座钟,消解其中的执念,绝不能让逐欲阁得逞。而他不知道的是,此刻,典当行对面的屋顶上,一个穿黑色风衣的人正举着望远镜,死死地盯着柜台前的座钟,嘴角勾起一抹阴冷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