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间漩涡如同一个贪婪的巨口，散发着不稳定且诱人的气息。苏晚瘫在“彩虹战神”里，感觉自己像被榨干的海绵，连根手指头都不想动。丹药的药力正在缓慢修复她过度透支的身体和神识。
墨渊仙尊站在漩涡前，白衣无风自动，神识尝试探入，却如同泥牛入海。“通道不稳，对面情况未知。”他得出结论，声音一如既往的冷静，但看向苏晚的眼神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复杂。这徒弟，总能弄出些惊天动地的动静。
赤离则显得兴奋得多，他舔了舔尖锐的犬齿，红瞳中燃烧着探险的火焰：“未知才有趣！墨渊，你若是怕了，可以留在外面帮我们望风。”
墨渊连一个眼神都懒得给他，直接对正在调息的苏晚道：“可能行动？”
苏晚有气无力地抬起一只手，比了个“oK”的手势，虽然她更想比个“求救”的手势。她现在灵力枯竭，神识受损，进去不是送菜吗？
就在这时，她脑海中忘忧那慵懒的声音如同天籁（虽然要钱）般响起：“状态这么差？看来需要‘紧急恢复套餐’了。一口价，五百上品灵石，或者等价物，保证你三息之内活蹦乱跳。”
苏晚差点一口老血喷出来：“五百上品灵石？！你怎么不去抢！”她累死累活做宗门任务，攒了这么久的身家，可能都不到一千上品灵石！
“抢哪有这样来得快。”忘忧理直气壮，“要不要？不要的话，你就慢慢调息，看着他们俩先进去探索吧。说不定等你进去，连汤都喝不上了。”
苏晚看着旁边摩拳擦掌的赤离和虽然不动声色但显然也准备进入的墨渊，再感受一下自己这破败的身躯，悲愤交加地一咬牙：“要！记账！”
“爽快。”忘忧轻笑一声。
下一刻，苏晚便感觉到一股清凉而精纯的能量，仿佛跨越了空间，直接注入她的识海和丹田！这股能量带着一种独特的秩序之力，迅速抚平了她神识的创伤，并以一种匪夷所思的速度补充着她干涸的灵力！三息不到，她果然感觉浑身充满了力量，甚至比之前状态还好！
这“售后服务”质量真没得说！就是太贵了！苏晚内心在滴血。
她“蹭”地一下从驾驶位上跳起来，精神抖擞，仿佛刚才那个快挂掉的人不是她。“师尊！陛下！我好了！咱们进去吧！”
墨渊眼中闪过一丝讶异，但并未多问。赤离则挑了挑眉，意味深长地看了苏晚一眼：“小晚儿，秘密不少啊。”
苏晚干笑两声，赶紧转移话题，看向后面眼巴巴的天剑宗和玄丹宗众人：“诸位长老，师兄，这通道看着不太稳定，里面吉凶难料，你们……”
赵长老看着那散发着恐怖气息的漩涡，咽了口唾沫，最终还是理智占了上风：“我等在此为仙尊、妖皇和苏师侄护法！”进去？开玩笑，那三位大佬进去是探险，他们进去可能就是送命了！还是老老实实待在外面，说不定还能捡点漏。
苏晚点点头，也不勉强。她深吸一口气，驾驶“彩虹战神”，紧跟在墨渊和赤离身后，一头扎进了那光芒扭曲的空间漩涡！
穿过漩涡的感觉，像是被扔进了高速旋转的洗衣机，又像是被无数只手拉扯揉捏。好在过程极短，几乎是一瞬间，眼前景象骤变！
他们出现在一个……根本无法用言语准确形容的空间。
这里没有上下左右的概念，也没有通常意义上的物质。四周是流动的、如同液态光晕般的本源能量，呈现出各种无法命名的色彩，它们时而汇聚成河流，时而散作星雾，安静地流淌、变幻。在这里，时间与空间的规则都显得模糊不清，唯有那源自世界之初的浩瀚与纯粹，震撼着每一个闯入者的心灵。
“这是世界本源之海的一角？”墨渊仙尊罕见地露出了凝重的神色，他感受到自身修炼的大道在此地产生了强烈的共鸣，但也受到了某种无形的压制。
赤离也收起了玩世不恭，妖力在这里运转滞涩，但他红瞳中的兴奋却更甚：“好地方！若是能在此地修炼，感悟本源，胜过外界千年！”
苏晚更是张大了嘴巴。作为前游戏设计师，她见过各种光怪陆离的特效场景，但跟眼前这真实的、宏大的、触及规则本源的景象比起来，那些都弱爆了！
“检测到高浓度、无属性、温和态世界本源能量。建议吸收，可大幅提升修为，优化根基，有几率觉醒本源神通。”——如果她脑子里有系统提示音，此刻一定在疯狂刷屏。
然而，还没等她开始尝试吸收，三个（准确说是两个半）男人的目光，就齐刷刷地落在了她身上。
墨渊：“此地能量虽温和，但层次极高，勿要贪多，循序渐进。”——这是来自师尊的关怀与指导。
赤离：“小晚儿，你那‘彩虹屁’不是能调和万物吗？试试看能不能帮本皇多引点能量过来？好处少不了你的！”——这是来自妖皇的合作（剥削）邀请。
忘忧（脑内）：“发现优质能量源！苏晚，快，用混沌珠作为媒介，以你的霞光为引，构筑一个‘本源采集阵’！效率至少提升十倍！阵法图纸和引导服务，只收你此次采集能量的百分之十五作为手续费！”——这是来自剑灵的“贴心”商业提案。
她感觉自己像个误入了顶级拍卖会的乞丐，周围全是挥舞着支票簿的大佬，而她自己，连入场券都是借高利贷买的！
端水？这哪里是水？这分明是沸腾的岩浆！她端不动，真的端不动！
“那个……师尊教导的是，弟子一定稳扎稳打。”苏晚先乖巧回应墨渊，然后看向赤离，露出为难的表情，“陛下，引动能量需要消耗极大心神，弟子刚才开门已经透支了，实在是有心无力啊……”——潜台词：加钱！或者免了之前的“快递费”！
最后，她在心里对忘忧咆哮：“百分之十五？！你怎么不去抢！百分之五！最多百分之五！而且之前的‘恢复套餐’和‘开门服务费’得打折！”
忘忧：“啧，砍价这么狠？看在你是我老主顾的份上，‘恢复套餐’和‘开门费’给你打个九折，采集手续费百分之十，不能再少了。不然你就自己慢慢吸，我看以你的效率，吸到秘境关闭也吸不了多少。”
苏晚内心吐血，但表面上还要维持镇定。她算是看明白了，在这三位面前，她毫无人权可言，就是个被轮流压榨的小可怜！
最终，她选择了对自身最有利（也可能是最坑）的方案——接受忘忧的“剥削”。至少，能快速提升实力才是硬道理，欠下的债，以后再说吧！债多不压身！（自我安慰）
她按照忘忧的指导，小心翼翼地祭出那颗混沌珠。珠子一出现，仿佛受到了某种召唤，自动悬浮在她身前，缓缓旋转，与周围流动的本源能量产生了微妙的共鸣。
接着，苏晚运转“造化彩虹霞”，这一次，霞光不再扩散，而是如同最精细的刻刀，依据忘忧传递过来的复杂阵图，在本源能量中，勾勒出一个直径约三丈的、由无数细密七彩光线构成的立体阵法！
阵法成型的刹那，仿佛一个无形的漩涡产生，周围平静流淌的本源能量，开始主动地、温和地朝着阵法汇聚而来，经过阵法的提纯和转化，化作最精纯、最易于吸收的能量流，源源不断地注入位于阵眼位置的苏晚体内！
“呃……”庞大而温和的能量涌入，苏晚舒服得差点呻吟出来。这种感觉，就像是在寒冷的冬天泡进了温泉，每一个细胞都在欢呼雀跃！她的修为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开始增长，筑基大圆满的瓶颈开始松动！
墨渊看着那精妙绝伦、闻所未闻的采集阵法，眼中讶色更浓。他能感觉到，这阵法蕴含的规则理解，远超苏晚目前的境界。
赤离更是看得眼热，他能感觉到那阵法汇聚能量的效率极高！“小晚儿，你这阵法。”
苏晚赶紧打断他，一本正经地胡说八道：“此乃弟子偶得的上古秘阵，名为‘勤俭持家聚灵阵’，消耗巨大，且无法外传！”——潜台词：别问，问就是独家秘方，不外卖！
她一边享受着能量灌体的快感，一边心里在滴血：百分之十啊！这流失的都是她的血汗钱（能量）啊！
墨渊见状，不再多问，自行在一旁寻了处能量相对浓郁的地方，开始打坐感悟。他的方式与苏晚不同，更侧重于与自身剑道印证，引动的能量范围虽不如阵法，却更加精纯契合。
赤离尝试着模仿苏晚的阵法，却发现自己妖力属性与这阵法格格不入，强行布置只会引起能量暴动，只得悻悻地放弃，也学着墨渊的样子，凭借自身强横的修为，强行吸纳炼化本源能量，效率虽然比不上苏晚，但也远超外界。
一时间，这片本源空间的边缘，形成了三足鼎立又互不干扰的修炼场面。
苏晚在疯狂吸收能量的间隙，偷偷瞄了一眼旁边两位大佬。墨渊仙尊闭目凝神，周身剑气与本源能量交融，气质越发空灵出尘，仿佛随时要羽化登仙。赤离则如同一个巨大的熔炉，霸道地吞噬着能量，妖力在炼化中变得更加凝练狂野。
而她自己，靠着“作弊器”和“高利贷”，修为坐火箭般飙升，眼看就要突破金丹期！
这感觉爽是爽，但怎么总觉得那么不踏实呢？
她这端水大师，不仅端的是修罗场，端的是人情债，现在连修炼资源，都开始端起来了！
就在她感觉金丹瓶颈即将被冲破的刹那，异变再生！
本源空间的核心处，那无尽光晕的深处，一点更加纯粹、更加耀眼的光芒亮起。同时，一个温和却带着无上威严的意念，如同水波般扩散开来，扫过整个空间：
“规则的调和者，命运的变数，携带‘钥匙’的异数，你，终于来了。”
苏晚浑身一震，吸收能量的过程被打断。
墨渊和赤离也同时睁开了眼睛，警惕地看向光芒亮起的深处。
真正的遗迹核心，或者说，这方本源空间的主人苏醒了？
苏晚看着那光芒，又感受了一下自己体内澎湃的、即将突破的灵力，以及脑海里那个开始计算“应对未知存在咨询费”的忘忧。
她突然觉得，突破金丹什么的，可以先放一放。
眼下似乎有更大的“账单”，在等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