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自在搂着怀里僵硬的美人,听着楼下那群鹌鹑的呼吸声,感觉这酒喝得有点索然无味。
他本来还以为能看到血流成河,或者至少是长安版的全武行。
结果呢?
就这?
战斗力也太弱了。
他伸出手,捏了捏柳如嫣的脸蛋,滑溜溜的,手感不错。
“本督还想玩玩呢。”
他自言自语,然后把一颗刚剥好的葡萄,递到了柳如嫣的唇边。
“张嘴。”
柳如嫣浑身一颤,下意识地闭紧了嘴巴。
“嗯?”高自在挑了挑眉。
柳如嫣不敢再反抗,微微张开唇,让那颗葡萄滚了进去。
高自在满意地点点头,然后把沾了点口水的手指,在长孙冲的方向弹了一下。
动作不大,侮辱性极强。
长孙冲的身体晃了晃,脸色已经不是惨白了,而是泛着一种死灰色。他身边的几个跟班,连扶他都不敢,生怕被牵连。
“哎。”高自在叹了口气,彻底失去了兴趣。
虐菜有什么意思。
他拍了拍怀里柳如嫣的后背,“行了,起来吧,坐得我腿麻。”
柳如嫣如蒙大赦,连忙起身,恭恭敬敬地站在一旁,头都不敢抬。
李元昌见状,立刻会意,从袖子里掏出一张叠得整整齐齐的纸,双手捧着,递到高自在面前。
“都督,这是柳大家的……契书。”
他用词很小心,把“卖身契”换成了“契书”。
高自在接过来,随便扫了一眼。
啧,二十两黄金,就换来这么一张薄薄的纸。
古代的NFt,还是实体版的。
“行了,收工。”高自在把那张纸往怀里一揣,站起身来。
“再不走,坊门就要关了。本督要是留宿平康坊,传出去对我清正廉洁的名声不好。”
周围的人听得直抽抽。
您还知道名声这回事啊?
您今晚干的这些事,哪一件跟清正廉洁沾边了?
李元昌连忙跟上:“都督,您府邸在何处?天色已晚,本王亲自送您回去。”
“不用。”高自在摆摆手,显得很不耐烦。
“我家就在开化坊,最南边那处宅子就是了,开了门就是朱雀大街。”
开化坊。
这三个字一出口,整个二楼雅座,再次陷入了一片死寂。
刚刚缓过一口气的公子哥儿们,又一次感觉到了窒息。
开化坊是什么地方?
那是跟皇宫就隔了两条街的地方!
能住在那里的,非富即贵都算是谦虚的说法,那得是正儿八经的皇亲国戚,顶级权臣!
最南边,开了门就是朱雀大街……
我的天!
那不是亲王级别的府邸才能占的位置吗?
众人纷纷倒吸一口凉气,感觉自己的脑子已经不够用了。
这个雍州都督,到底是什么来头?!
高自在看着他们那一副见了鬼的表情,心里乐开了花。
要的就是这个效果。
他慢悠悠地补充了一句:“开化坊离这平康坊,撑死也就三公里路不到,走走就到了,不远。”
三公里?
公里是什么计量单位?
众人一脸茫然,完全听不懂他在说什么。
高自在也不解释,带着柳如嫣,在一众敬畏的注视下,慢悠悠地走下楼梯。
徐妈妈跟在后面,千恩万谢地把他们送出了红袖楼的大门。
长安城的夜晚,没有了后世的灯红酒绿,显得格外宁静。
高自在晃晃悠悠地走在空无一人的大街上,身后跟着一个亦步亦趋的柳如嫣。
“我说,你好歹也是个大活人,怎么跟个幽灵一样,一点声音都没有?”高自在回头看了她一眼。
柳如嫣吓了一跳,连忙停住脚步,低声回道:“奴家……奴家怕打扰到都督。”
“行了,别奴家奴家的了,听着烦。”高自在继续往前走。
“以后你就叫柳如嫣,或者叫嫣儿也行,随你。”
他顿了顿,“跟着我,以后没人敢欺负你。当然,除了我。”
柳如嫣沉默着,不知道该如何回答。
两人就这么一前一后地走着。
高自在喝了点酒,被夜风一吹,感觉很舒服。
他哼着不成调的小曲,打量着这座古老的城市。
朱雀大街是真的宽,不愧是天子脚下。
就是这路灯系统太差,全靠月光照明,眼神不好都容易掉沟里。
走了约莫一刻钟,他脚步一顿,停了下来。
他抬起头,看向不远处一个高耸的建筑轮廓。
在月光下,那座塔显得古朴而庄严。
卧槽!
高自在那点酒,瞬间全醒了。
那边是开化坊隔了一条街的安仁坊,那座塔……那不是小雁塔吗?
后世的荐福寺塔!
所以,开化坊和安仁坊,就是后世荐福寺的所在地!
他又想起了史书上关于开化坊的记载。
隋炀帝杨广当晋王的时候,王府就在这里。
后来唐中宗李显当英王的时候,府邸也在这里。
这他妈是龙兴之地啊!
李二居然把这种级别的宅子赏给了我?
他这是想干嘛?捧杀?还是真的觉得我牛逼?
高自在摸着下巴,感觉事情变得有趣了起来。
他不再慢悠悠地晃了,加快了脚步,很快就走到了开化坊的最南端。
果然,一处占地极广的巨大府邸出现在眼前。
朱红色的大门,门口蹲着两个威武的石狮子,门楣上挂着一个黑底金字的牌匾。
高府。两个大字,龙飞凤舞,气派非凡。
高自在站在门口,叉着腰,看了一会儿。
不错,很符合本督的气质。
他从怀里掏出个小本本和一截炭笔,这是他随身携带的宝贝。
然后,他对着自家的大门,唰唰唰地开始写写画画。
柳如嫣站在他身后,看着自家新主人的迷惑行为,大气都不敢出。
这位高都督……
行事作风,实在是……异于常人。
她完全看不懂,这位爷到底是真疯,还是在装疯。
她只知道,自己的后半生,恐怕是不会平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