辰时的阳光刚漫过朱雀大街的青石板,商股交易所门前就围满了人。临时搭起的路演台铺着新染的青布,台上摆着一张长桌,放着军粮监的总账、粮仓凭证,还有两碗饱满的新米 —— 一碗是军粮监的储备粮,一碗是市面上高价售卖的陈米,对比鲜明。林玥穿着一身素色布裙,发间只插着那支暖玉雪莲簪,站在台后,看着台下百姓或犹豫、或警惕的眼神,深吸了一口气。
“各位乡亲,” 她拿起话筒(用北境工坊特制的扩音木筒),声音清亮地传遍街头,“今天请大家来,不是要劝大家买商股,而是想把话说明白,把账算清楚,让大家自己判断 —— 这商股,到底是不是骗局。”
台下立刻有人嚷嚷:“别装模作样了!谁知道你这米是不是从别处借来的?等我们买了股,你早就卷钱跑了!” 喊话的是个穿短打的汉子,眼神闪烁,正是王监丞安排的地痞之一。
林玥没恼,反而笑着招手:“这位大哥,你上来看看。” 她把那碗储备粮推到台前,“你摸摸这米的湿度,闻闻这米的香味,新米陈米,一辨就知。要是不信,我现在就让人去军粮监西仓运一袋米来,当着大家的面拆封!”
汉子踟蹰着不敢上台,台下却有个老汉站了出来 —— 正是昨天去西仓参观的那位。他颤巍巍地走上台,抓起一把米放在手心,声音洪亮:“俺昨天去西仓看过,粮囤堆得比俺家屋顶还高,管事还让俺摸了最底下的米,也是新的!这姑娘没骗人!”
林玥顺势拿出军粮监的总账,翻开其中一页:“大家看,这是上月北境运粮的记录,一共三万石,每一笔都有漕运官的印章;这是兑换记录,已经有两百多位乡亲用商股兑了粮,账本上都记着名字,大家可以找他们核实。” 她顿了顿,拿起一支炭笔,在身后的木板上写起账来,“咱们来算笔账:市面上一石米十五两,商股股东兑粮只要十两五钱,一石就省四两五钱。就算是一两的碎股,一年兑两石米,也能省九两 —— 这钱,够一家老小半个月的嚼用了,怎么会是骗局?”
木板上的数字清清楚楚,台下百姓渐渐安静下来,有人开始小声议论:“听着是挺划算的……”“要是真能省这么多,买股也值了。”
就在这时,之前那地痞又喊道:“朝廷哪有这么好的心!说不定明天就变卦了,到时候找谁哭去?”
“不会变卦!” 萧天奕的声音从人群后传来,他穿着玄色常服,身边跟着几位京城卫戍部队的将领,“陛下已下圣旨,商股制度由军粮监牵头,朕(代指皇帝)亲自监管,若有官员敢擅自改规矩,斩立决!” 将领们纷纷颔首,甲片碰撞的轻响,给百姓吃了颗定心丸。
林玥接过话头,从袖中取出粮仓参观券:“今天在场的乡亲,每人都能领一张参观券,下午就能去西仓,想看哪堆粮囤就看哪堆,想查哪本账就查哪本。咱们说得再好,不如大家亲眼所见。”
百姓们立刻涌到台前领券,刚才还犹豫的人,此刻都露出了期待的神色。那地痞还想闹事,却被追云带来的士兵悄悄架走,没引起一丝骚动。
路演进行到午时,林玥口干舌燥,萧天奕快步上台,递上一杯温茶,指尖轻轻碰了碰她的手背,眼神里满是心疼:“歇会儿吧,剩下的我来说。” 他转向台下,声音沉稳,“我萧天奕在北境推行新政三年,从没骗过百姓。今日在这里承诺,若商股让大家亏了钱,我个人赔!”
台下瞬间响起掌声,一个穿绸缎的商户走上前:“萧元帅、林王妃,我信你们!我买五十股整股,要是真能兑粮分红,我再让同行们都来买!”
有了商户带头,百姓们纷纷涌向交易柜台,半夏和学徒们忙得不可开交,却有条不紊。林玥靠在台边,看着眼前的景象,嘴角露出笑意。萧天奕走到她身边,伸手替她拂去肩上的碎发:“你看,百姓心里都有杆秤,只要咱们真心对他们,他们就会信咱们。”
“嗯。” 林玥点头,接过他递来的点心,“只是王监丞的余党不会善罢甘休,咱们还得小心。”
夕阳西下时,路演结束,共认购商股三百多股,收银子近千两。交易所门口,百姓们拿着参观券,三三两两地往西仓走,脸上满是期待。林玥和萧天奕并肩站在路演台前,看着渐渐散去的人群,心中满是踏实。
而暗处,王监丞的余党看着这一幕,气得咬牙切齿。为首的人攥紧拳头:“没想到林玥这么能说!不过没关系,明天开业,咱们还有后手,定让她功亏一篑!”
夜色渐浓,交易所的灯还亮着,林玥和萧天奕正在核对今日的认购记录。烛光映着他们交握的手,映着账本上的数字,空气中满是温情与坚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