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銮殿的梁柱巍峨,却压不住殿内翻涌的争执。李嵩跪在丹陛之下,花白的胡须因激动而颤抖,身后跟着七八个保守派官员,齐齐叩首:“陛下!林玥所倡‘商股凭证’,实乃乱国之策!百姓逐利,若让市井之徒插手朝堂粮务,岂不是动摇国本?此女居心叵测,恐是想借商股之名,笼络民心,图谋不轨啊!”
这番话如惊雷炸响,殿内瞬间寂静。官员们或低头不语,或面露惊惧,连殿外的风声都仿佛凝固了。林玥站在殿中,一身素色官袍衬得身姿愈发挺拔,面对 “图谋不轨” 的指控,她没有丝毫慌乱,只是静静看向龙椅上的皇帝,眼神清明而坚定。
萧天奕上前一步,将林玥护在身后,玄色披风扫过地面,带起一阵风:“李尚书好大的胆子!玥儿在北境推行商股,解粮荒、兴工坊,惠及数十万百姓,功绩有目共睹!如今京城危在旦夕,你不思如何解困,反倒构陷忠良,难道是想为王监丞余党张目?”
他抬手一挥,身后的侍卫立刻呈上一叠奏折:“陛下,这是北境二十三位将领的联名奏折!如今北境军粮虽能自给,但京城粮价暴涨已波及边防,士兵家属在京中购粮艰难,军心浮动。若再拖延,恐生哗变!”
奏折递到皇帝面前,朱红的封皮上,密密麻麻的将领签名触目惊心。皇帝拿起奏折,指尖划过那些熟悉的名字,脸色愈发凝重 —— 这些将领都是镇守北境的栋梁,他们的担忧绝非空穴来风。
李嵩脸色惨白,却仍不死心:“陛下!将领们远在北境,不知京城虚实!林玥的商股之策,看似有利,实则风险无穷!一旦亏损,百姓怨声载道,朝廷威信扫地,到时候再想挽回,就晚了!”
“风险?” 林玥终于开口,声音清亮如玉石相击,“李尚书可知,如今京城百姓无粮可食,已有人饿死街头?王监丞囤积八万石粮食,坐视百姓受苦,这才是真正的风险!” 她上前一步,目光扫过殿内百官,“商股凭证,百姓自愿认购,盈利共享,亏损共担,且有陛下任命的审计官监管,何来风险?倒是李尚书,百般阻挠新政,莫非是与江氏盐行、王监丞余党有勾结,怕商股断了你们的财路?”
这话直指要害,李嵩浑身一僵,指着林玥怒斥:“你…… 你血口喷人!”
就在这时,殿外传来太监总管急促的声音:“启禀陛下,太后娘娘懿旨到!”
百官纷纷侧身,只见太后身边的掌事太监捧着懿旨,快步走进殿内,展开宣读:“太后懿旨,林玥推行新政,北境成效卓着,其智其勇,堪当大任。如今京城粮荒危急,当以民生为重,宜采信林玥之策,速速平抑粮价。若有阻挠新政者,以抗旨论处。钦此!”
太后的懿旨如同一剂定心丸,让殿内的风向瞬间逆转。皇帝看着跪在地上的李嵩,又看了看站在殿中、神色坚定的林玥和萧天奕,心中的犹豫终于烟消云散。他猛地一拍龙案,沉声道:“够了!李嵩,你身为户部尚书,不思解民倒悬,反倒勾结奸佞、阻挠新政,朕看你才是居心叵测!”
李嵩吓得魂飞魄散,连连叩首:“陛下饶命!臣冤枉啊!”
“冤枉不冤枉,朕自会查明!” 皇帝眼神锐利如刀,“来人,将李嵩暂且收押,彻查他与江氏盐行、王监丞的关联!”
侍卫上前,将瘫软在地的李嵩拖了出去。其余保守派官员见状,吓得面无人色,再也不敢多言。
皇帝站起身,走到林玥面前,将手中的鎏金金牌递到她手中:“林玥,朕再赐你一面金牌,即日起,‘商股凭证’在京城试点推行,凡有阻挠新政、囤积居奇、散布谣言者,你可先斩后奏,无需向朕禀报!”
林玥接过金牌,双膝跪地:“臣妾谢陛下圣恩!定不负陛下所托,早日平定粮价危机,还京城百姓一个安稳!”
萧天奕也跟着跪地:“臣愿辅佐王妃,保驾护航,若有异动,臣必当万死不辞!”
皇帝扶起两人,眼中满是期许:“朕信你们。去吧,朕等着你们的好消息。”
走出金銮殿时,阳光正好,透过云层洒在两人身上,将身影拉得很长。林玥握着手中的两面金牌,指尖微微发颤 —— 这不仅是皇帝的信任,更是京城百姓的希望。
萧天奕握住她的手,掌心的温度让她渐渐平静下来:“现在可以放手去做了。” 他低头,在她耳边轻声说,“不管遇到什么,我都在你身边。”
林玥抬头对他笑了笑,眼底闪烁着坚定的光芒:“嗯。我们先去筹备商股交易所,选好地址,制定好细则,争取三日内开业!”
两人并肩走在宫道上,身后是巍峨的宫殿,身前是繁华却危机四伏的京城。林玥知道,试点推行商股凭证,只是这场战争的开始,后续还有无数的困难和阻挠在等着他们 —— 王监丞的余党、暗中勾结的官员、散布的谣言、百姓的疑虑…… 但她并不害怕。
因为她身边有萧天奕,有支持新政的官员,有渴望安稳生活的百姓。更重要的是,她心中有信念 —— 她要彻底瓦解王监丞的阴谋,平定粮价危机,推行新政,让大燕的百姓,再也不用受饥饿之苦,再也不用被权贵欺压。
而此时的天牢里,李嵩被关在阴暗潮湿的牢房里,脸色惨白。他看着牢房外的微光,心中满是悔恨和恐惧 —— 他知道,林玥和萧天奕绝不会放过他,他与江氏盐行、王监丞的勾结,迟早会被查出来。
而京城的某个隐秘角落里,王监丞的余党正聚集在一起,看着金銮殿的方向,眼中满是阴狠。“李嵩倒了,林玥那女人又得了皇帝的信任,看来我们得提前动手了。” 为首的人低声道,“传我的命令,让江氏盐行把粮价再抬高三成,同时派人去商股交易所的选址闹事,绝不能让林玥的商股凭证顺利推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