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境边境的风总裹着沙粒,追云带着二十个护商队士兵巡逻时,马鞍上的长枪杆被风吹得嗡嗡响。刚走到黑石寨以西的山口,前方突然窜出十几匹黑马,马上的北蛮人举着弯刀,嘶吼着冲过来——是北蛮残部,这群人不愿接受和平协议,总在边境袭扰商队、抢流民的粮食。
“列阵!”追云拔刀大喊,士兵们立刻围成圈,将腰间的短刀抽出来。可北蛮人的箭太快,一支冷箭“嗖”地射来,士兵阿虎的左臂立刻见了血,箭杆还在微微颤动。“枪!俺的长枪呢!”阿虎急得喊,他背上的长枪是用犁铧改的枪头,昨天巡逻时枪头弯了,还没来得及修。
北蛮人趁乱冲进来,弯刀劈在士兵的布甲上,布甲像纸一样被划开。追云挥刀挡住一个北蛮人的攻击,却被另一个人从侧面踹中马腹,马匹受惊跃起,他差点摔下来。“撤!往黑石寨退!”追云知道硬拼不行,只能带着士兵边打边退,直到黑石寨的守军赶过来,北蛮人才骂骂咧咧地跑了。
回到黑石寨,医官给阿虎包扎伤口,布带很快被血浸透。阿虎咬着牙说:“俺的布甲根本挡不住刀箭,那犁铧枪头也不顶用,一砍就弯,要是有像样的武器和甲胄,俺们也不会这么狼狈!”
消息传到靖安城,萧天奕正在和西漠左贤王的使者谈联防,听到士兵受伤,立刻终止会谈,带着林玥往黑石寨赶。路上,林玥手里攥着阿虎的伤口布条,指节泛白:“不能再让士兵们用命去填防御的漏洞了,必须尽快升级防御,不然北蛮残部只会越来越嚣张。”
到了黑石寨,他们先去看受伤的士兵。阿虎的左臂缠着厚厚的布带,脸色苍白,却还想着巡逻的事:“王爷,王妃,俺们守的那段边境,连道像样的墙都没有,北蛮人想来就来,想走就走,太被动了。”
萧天奕蹲下来,摸了摸阿虎的布甲,布甲又薄又脆,上面的刀痕触目惊心:“你放心,咱们这就建墙、改武器,再也不让你们受这委屈。”
第二天,林玥和萧天奕沿着边境线勘察。从黑石寨到青盐口,几百里的边境线光秃秃的,只有几处临时搭的土坡,根本挡不住骑兵。“这里得建道防御墙,从黑石寨一直修到青盐口,再在墙上建箭楼,能了望还能射箭。”萧天奕指着一处高地,“那地方视野好,第一个箭楼就建在那。”
林玥点头,又补充:“墙不能只用夯土,得加石块和石灰,不然下雨会塌;箭楼要高两丈,每座箭楼之间隔百丈,这样箭能互相覆盖,没有死角。”
防御墙的建设很快动工。萧天奕调了五百士兵、三千流民,分成十个队,从黑石寨和青盐口两端往中间修。老周带着羊圈村的流民来帮忙,他们推着装满泥土的木车,在边境线上来回跑,汗水顺着脊梁往下淌。“俺们以前在中原,就是被乱兵赶得家破人亡,现在北境要建墙,俺们得帮着建,不能让北蛮人再把俺们的家毁了。”老周一边铲土,一边对身边的年轻人说。
可刚修了三天,一场暴雨就来了。雨水冲刷着刚筑好的土墙,土墙很快塌了大半,流民们看着塌掉的墙,都泄了气。“这咋整啊?俺们忙活了三天,全白费了!”一个年轻人蹲在地上,懊恼地捶着土。
林玥让人找来王匠头,一起想办法。王匠头看着塌掉的土墙,说:“得在夯土里加茅草和石灰,茅草能增加拉力,石灰能让土更结实,就像盖房子一样。”他还让人做了“夯土锤”,比以前的木锤重三倍,每筑一层土,就用夯土锤反复砸实,让土更紧密。
流民们按王匠头的法子试了试,筑好的土墙再下雨,果然没塌。老周摸着结实的土墙,笑着说:“还是有学问好,俺们以前只会蛮干,现在才知道,建墙也有这么多门道。”
箭楼的建设也在同步进行。箭楼用粗木做框架,外面砌上石块,一楼能住四个士兵,二楼有了望口和射箭孔,射箭孔设计成斜的,士兵在里面射箭,外面的箭射不进来。第一个箭楼建好那天,追云带着士兵上去试了试,从了望口能看到十里外的动静,他笑着说:“以后北蛮人再想来偷袭,俺们老远就能看见,再也不用被动挨打了!”
武器改良也没落下。王匠头带着铁匠铺的学徒,把以前的犁铧枪头换成纯铁的,先把铁矿砂炼成铁坯,再锻打成枪头,枪头尖部磨得锋利,根部用铆钉固定在长枪杆上,最后淬火处理——把枪头放进冷水里,“滋啦”一声响,枪头表面泛出青黑色的光,变得又硬又韧。
阿虎拿着新做的长枪,试着劈了一下木桩,木桩立刻被劈成两半,枪头却没弯。“好枪!”阿虎激动得直跺脚,“有了这枪,俺下次再遇到北蛮人,一定能打跑他们!”
护心镜的打造更费功夫。王匠头用北境铁矿里最好的铁,锻打成巴掌大的圆片,边缘磨得光滑,中间微微凸起,能挡住心脏部位。他还在护心镜背面焊了两条皮带,方便士兵系在胸前。士兵们穿上护心镜,拍着胸口,笑着说:“以前中箭怕伤到心,现在有了这玩意儿,俺们打仗更有底气了!”
林玥还为士兵们设计了“急救包”。每个急救包里装着三样东西:一小瓶护生露(治外伤、防感染)、一包止血散(撒在伤口上能快速止血)、一卷粗布绷带(包扎伤口用)。她还教士兵们怎么用:“伤口先撒止血散,再用绷带包扎紧,要是有箭伤,先把箭拔出来,再撒药,最后喝一口护生露,能缓解疼痛。”
医官小桃跟着士兵们巡逻,每次遇到小伤,就当场教他们用急救包。有次士兵小李被树枝划伤了胳膊,小桃教他撒止血散、包扎,没过几天,伤口就愈合了。“这急救包真管用,以前小伤也要回医馆治,现在自己就能处理,不耽误巡逻。”小李说。
防御升级到一半,北蛮残部又来了。这次有三十多个人,想偷袭黑石寨附近的流民村落。可他们刚靠近防御墙,箭楼上的士兵就发现了,“放箭!”随着一声喊,几十支箭射过去,北蛮人慌忙躲闪,却还是有几人中箭。
追云带着士兵从防御墙的门冲出去,手里拿着新长枪,阿虎也在其中,他举着长枪,朝着一个北蛮人刺过去,长枪刺穿了对方的布甲,北蛮人惨叫一声,摔下马来。其他北蛮人见势不妙,赶紧掉头跑了,连掉在地上的弯刀都没敢捡。
“赢了!”士兵们欢呼着,举着长枪,围着防御墙跳了起来。流民们也跑过来,给士兵们递水、送干粮,脸上满是笑容。老周看着防御墙,对林玥说:“王妃,有了这墙,有了这些好武器,俺们再也不怕北蛮人了!”
一个月后,防御墙和箭楼全部建好。从黑石寨到青盐口,一道两丈高、一丈宽的防御墙像一条巨龙,横卧在边境线上,每隔百丈就有一座箭楼,士兵们在箭楼上巡逻,眼神坚定。护商队的商队从防御墙旁经过,再也不用怕被偷袭,商队首领笑着说:“有了这防御墙,俺们走商也踏实多了!”
萧天奕和林玥站在防御墙上,看着远处的草原,风拂过他们的衣角。萧天奕握着林玥的手,说:“以前咱们守边境,靠的是士兵们的命,现在靠的是这墙、这武器、这急救包,靠的是咱们北境所有人的努力。有了这些,北境的百姓才能安稳生活,北境的产业才能越来越好。”
林玥点头,指着远处正在建的“边境医疗点”:“咱们还要在每个箭楼旁建个医疗点,让医官常驻,士兵们受伤了能及时治;还要教流民们一些自保的法子,比如怎么躲箭、怎么用木棍自卫,这样就算北蛮人来了,咱们也能全民皆兵。”
夕阳西下,防御墙被染成金色,箭楼上的士兵们还在巡逻,长枪上的铁枪头反射着光。晚风带着草原的气息,吹过防御墙,吹过箭楼,吹向靖安城的方向。那里,通商市的百姓们正在热闹地买卖,书院的孩子们正在读书,纺织坊的女工们正在织布——他们都知道,边境有一道坚固的墙,有一群勇敢的士兵,正守护着这片土地,守护着他们安稳的日子。
阿虎站在箭楼上,望着远方,手里紧紧握着新长枪。他知道,以后的边境,再也不会像以前那样被动,他们有足够的力量,保护北境的每一寸土地,保护每一个百姓。北境的军事防御升级,不仅是建了一道墙、改了些武器,更是给北境百姓筑起了一道安心的屏障,让这片土地上的日子,越来越安稳,越来越有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