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腊月十七,利州提刑司。

宋慈将最后一份验尸格目放入卷宗匣,合上盖子。窗外天色阴沉,铅灰色的云层低低压着屋檐,又要下雪了。他搓了搓冻得发僵的手指,起身走到炭盆边,俯身烤火。

炭火是昨夜的余烬,早已没了温度。宋慈也不叫人添炭——提刑司的炭钱已经欠了三个月,衙役们的冬衣都还是单衣,他这个提刑官,实在没脸独自取暖。

“大人。”门被推开,宋安端着热水进来,见状皱眉,“炭又没了?我这就去领……”

“不必。”宋慈直起身,“库房也没炭了。张通判上个月就说过,朝廷的冬用银子还没拨下来。”

宋安是宋慈的远房侄儿,也是提刑司的书吏兼护卫,二十出头的年纪,眉眼间有股不服输的锐气。他把热水放在案上,低声道:“那也不能让大人冻着。我屋里还有半筐炭,分您一半。”

“你留着吧。”宋慈摇头,“年轻人更要紧。”

他端起热水抿了一口,水温刚好。宋安办事总是这么妥帖,可惜这孩子的天赋不在刑名上,否则早该有番作为了。

“大人,”宋安犹豫了一下,“刚才驿馆送来一封信,广元府来的。”

宋慈动作一顿。

广元府?张毅?

他和张毅同年中举,有过几面之缘,但谈不上深交。张毅为人圆滑,善于经营,这些年官运亨通,从知县一路做到知府;而宋慈性子太直,得罪了太多人,虽断案如神,却始终在提刑官这个位子上打转。

“信呢?”

宋安从怀中取出信,火漆封口,印着广元府衙的章。宋慈拆开,扫了几眼,眉头渐渐皱起。

黑松林劫囚。十五名官差身亡。二十三名囚犯逃脱。现场发现北斗癸字压胜钱。

每一个字都像针,扎进宋慈眼里。

“宋安,”他放下信,“收拾行装,我们去广元。”

“现在?”宋安一愣,“大人,利州这边还有三桩命案未结,而且按规制,跨州办案需刑部批文……”

“这是协查请函,合乎规制。”宋慈将信推过去,“至于利州的案子,你留下处理。王五跟了我五年,验尸记录他都清楚,你多问他。”

“我跟您去!”宋安急道,“广元那边情况不明,您一个人太危险。”

“不是一个人。”宋慈从书案下取出一个长条木匣,打开,里面是一柄乌鞘长剑,“张毅既然请我,自然安排妥当。你留在利州,还有更重要的事。”

他取出纸笔,飞快写下一行字,折好递给宋安:“去城西‘回春堂’找李大夫,把这封信给他。记住,要亲手交到他手里,不得经第二人之手。”

宋安接过信,虽满腹疑问,还是点头:“是。”

“去吧。”宋慈摆摆手。

待宋安离去,宋慈重新拿起那封信,又仔细看了一遍。这次,他的目光停留在最后一段:

“……现场惨烈,疑点甚多。王光重伤昏迷,余者皆言黑衣人训练有素、目标明确。弟才疏学浅,难辨真伪,唯有请年兄出山,还枉死者一个公道……”

公道。

宋慈嘴角浮起一丝苦笑。为官二十年,他听过太多人提这两个字,可真正想要的,又有几个?

但他还是要去。

因为张毅在信里夹了一样东西——半枚压胜钱。不是北斗癸字,而是另一枚,正面是南斗六星,背面是一个“丙”字。

这是三年前,李通判“坠湖”前托人带给宋慈的。当时宋慈暗中调查,这半枚钱是唯一线索,可没等查清,卷宗就被刑部封存,李通判的家眷也被“妥善安置”到了外地。

现在,另外半枚出现在广元。

宋慈将两半钱币拼在一起,严丝合缝。南斗主生,丙为天干之三,生发之意。与北斗癸字正好相对。

生与死,始与终。

他将拼好的钱币收入怀中,开始收拾行装。验尸刀具、笔录册、几件换洗衣物,最后将那柄长剑系在腰间。剑名“秋水”,是父亲留下的遗物,他很少佩带,但这次,他预感需要它。

门外传来马蹄声。

宋慈推门出去,院子里站着三个人。为首的是广元府师爷陈文,后面跟着两个衙役,牵着四匹马。

“宋大人。”陈文拱手,脸上带着长途奔波的疲惫,“张大人命卑职来接您。”

“有劳。”宋慈点头,翻身上马,“路上说。”

四骑出了提刑司,穿城而过。利州城比广元繁华,虽是冬日,街市上依旧人来人往。宋慈看着那些面孔,商贩、农夫、书生、妇人,每个人都在为自己的生计忙碌,浑然不知百里之外发生的血腥。

“宋大人,”陈文策马与他并行,低声道,“张大人交代,有些话信里不便写。”

“说。”

“黑松林的事,可能牵扯到暗查司。”

宋慈眼神微动,但脸上没什么表情:“证据?”

“现场发现的北斗癸字压胜钱,是暗查司的标记。三年前李通判案、两年前孙推官案,现场都出现过。”

“张毅怎么知道?”

陈文迟疑了一下:“李通判死前,曾给张大人写过一封信。”

宋慈明白了。李通判这是给自己留了双重保险——一份线索给宋慈,一份给张毅。无论谁出事,另一个人都能继续查。

聪明,但也悲哀。为官到了需要这样互相托付后事的地步,这朝廷,这世道……

“继续说。”

陈文将王光的伤势、黑衣人的特征、囚犯的情况一一说了,最后道:“现在最棘手的是那个过山。他伤得不重,但什么都不肯说。张大人亲自审了两次,他只重复一句话:‘我要见宋提刑。’”

宋慈勒住马缰。

“他要见我?”

“是。他说,只有见了您,他才开口。”

宋慈沉默片刻,重新催马前行:“他还说了什么?”

“还说……”陈文压低声音,“‘三年前的账,该清了。’”

寒风呼啸,卷起路上的积雪。宋慈望着前方苍茫的官道,忽然觉得,这趟广元之行,恐怕比他想象的更复杂。

***

两个时辰后,黑松林。

雪已经停了,但风更大。林中树木被积雪压弯了枝条,偶尔有不堪重负的“咔嚓”断裂声。现场还保持着原样——张毅下令不得破坏,等宋慈来看。

宋慈下马,踩着及踝的积雪走向那片战场。

即使过了两天,血腥味仍未散尽,混合着冻土的腥气和死亡特有的甜腻,在寒风中飘散。地上血迹已变成深褐色的冰,尸体虽已移走,但人形的轮廓还在雪地上清晰可见。

宋慈蹲下身,仔细观察。

“这里是最初接战的地方。”陈文指着前方一片凌乱的足迹,“箭矢从两侧射来,黑衣人从林中冲出。王捕头他们结圆阵抵抗,但被冲散了。”

宋慈点头,沿着足迹慢慢走。他的目光扫过每一处细节:树干上的刀痕深浅、雪地上拖拽的血迹长度、散落的箭矢方向……

“奇怪。”他忽然停下。

“大人发现什么?”

“箭矢。”宋慈指着地上几支未被收走的箭,“你们看箭头。”

陈文凑近看,箭是普通的狼牙箭,并无特别。

“箭头入土的角度,”宋慈拔出其中一支,“几乎垂直。说明射箭的人,是在高处——树上?”

他抬头看向周围的树。松树高大,枝叶茂密,确实适合藏人。但如果是埋伏,为何选择从树上先射箭,再下地厮杀?直接地面突袭不是更有效?

除非……

“他们不是在埋伏,”宋慈缓缓道,“是在演练。”

“演练?”

“对。”宋慈走到一棵树下,指着树干上的几处新鲜擦痕,“看这里,这里,还有这里。痕迹高度相同,间隔规律——是有人反复练习蹬树上跃留下的。而且不止一个人。”

他环视四周,又发现了几处类似痕迹。

“黑衣人在我们来之前,就已经在这里了。他们在演练突袭战术,演练如何从树上快速下地、如何配合进攻。然后,等押解队伍经过,直接动手。”

陈文脸色发白:“他们怎么知道队伍会经过这里?押解路线是保密的,只有府衙核心几人知道。”

宋慈没有回答,继续往前走。

他来到囚犯被围的地方。这里的血迹最多,雪地被踩得一片狼藉,可以想象当时的惨烈。

“囚犯死了九个,”宋慈数着地上的血泊,“都是被一刀毙命,伤口多在胸腹。但有一个例外——”

他走到一处较小的血泊边,蹲下,用手指捻起一点血冰,凑到鼻尖闻了闻。

“这个囚犯,是死后被补刀的。”

“死后?”

“血的颜色、凝结状态不一样。”宋慈起身,“而且伤口方向——从右肩斜劈至左腹,这是正面攻击。但其他死者都是背后中刀。为什么唯独他是正面?”

陈文摇头。

宋慈继续前行,来到了王光和铁面人最后交手的地方。这里的打斗痕迹最明显,地面被踩出深深脚印,树干上有一道凌厉的剑痕,离地五尺。

“用剑的人,身高约五尺七寸,右手持剑,剑法刚猛但不够灵动。”宋慈手指抚过剑痕,“这一剑本可以更刁钻,但他选择了直劈——要么是习惯,要么是……”

“是什么?”

“要么是左手有伤。”宋慈看向不远处的另一棵树,那里有一片被撞落的积雪,“王捕头最后那一扑,撞到了他左肩。”

他走到那棵树下,在积雪中翻找。片刻后,指尖触到一个硬物。

又是一枚压胜钱。

但这枚不一样——正面不是北斗,也不是南斗,而是一个模糊的图案,像是一只鸟;背面没有字,只有一个数字:七。

“第七号。”宋慈喃喃道。

他将钱币收起,走向最后一个地方:过山被攻击的位置。

这里的血迹很少,只有几滴,而且分布很奇怪——不是喷溅状,而是滴落状,间隔均匀,像是有人一边走一边流血。

“过山受伤后,是自己走到王光身边的。”宋慈判断,“他肩上有伤,但能走,说明伤不重。可为什么黑衣人没继续追他?”

他看向四周。从这个位置到王光结阵的地方,中间有十几步距离,完全暴露在黑衣人的攻击范围内。以黑衣人的身手,要杀一个受伤戴枷的人易如反掌。

可他们没杀。

不仅没杀,在铁面人下令撤退时,他们还刻意避开了这个方向。

“他们不想杀过山,”宋慈得出结论,“至少,不想当场杀死。”

陈文愣住了:“可他们明明……”

“明明攻击了他,但留了余地。”宋慈指着地上的血迹,“你看,血迹只有三处,都在左肩——第一刀砍下,第二刀补上,第三刀……是挑开了枷锁。”

他蹲下身,果然在血迹旁找到了半截断裂的木枷。

枷是硬木所制,用铁栓锁死,要打开需要钥匙。但眼前这半截枷,断口整齐,是利器劈开的——而且是一刀劈开。

“好刀法。”宋慈轻声道。

能一刀劈开硬木枷锁,却只伤到皮肉,这需要精准的控制力。黑衣人不是要杀过山,是要放他走。

但过山没走。

他选择了回到王光身边,选择了被控制,选择了等。

等什么?

等我来。宋慈心里清楚。

他起身,拍掉手上的雪:“回广元。我要见过山。”

“现在?”

“现在。”

两人往回走。经过那片战场时,宋慈忽然停下,望向密林深处。

“陈师爷。”

“卑职在。”

“三年前李通判坠湖,你们广元府也派人去查过吧?”

陈文脸色一变:“是……是查过,但没查出什么。”

“卷宗还在吗?”

“在府衙库房,但……但张大人下令封存了。”

“回去后,拿来给我。”宋慈顿了顿,“还有孙推官案的卷宗,一并。”

陈文欲言又止,最后还是点头:“是。”

他们上马,离开黑松林。宋慈最后回头看了一眼。

夕阳西下,将雪林染成一片血色。风穿过树梢,发出呜咽般的声音,像是那些枉死者在低语。

宋慈转回头,策马前行。

他知道,从踏入这片林子的那一刻起,他就已经卷进了一个巨大的漩涡。暗查司、北斗癸字、南斗丙字、神秘的“第七号”、还有那个指名要见他的过山……

每一个都是谜。

而谜底,或许比他想象的更黑暗。

马匹踏过雪地,留下深深蹄印。宋慈摸了摸怀中的长剑,剑鞘冰凉,但剑柄上的纹路早已被他摩挲得温润。

父亲曾说:“持此剑者,当斩世间不公。”

他不知道这世上还有多少不公,也不知道自己能斩多少。

但他知道,既然来了,就要查到底。

无论对手是谁。

无论代价多大。

因为他是宋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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