劫云散去,天光重现。
林无痕盘膝于焦土之上,周身气息虽已踏入灵境,却仍有些许不稳,新生的力量在经脉中奔涌,尚需驯服。
他闭目内视,只见气海之中,原本如雾如液的灵力正在缓慢而坚定地转化,色泽愈发清亮纯净,带上一丝若有若无的仙韵,这便是更高层次的仙灵之力雏形。
每一次呼吸,都与周围天地间的木灵之气产生更深层次的交换与共鸣,残存的混沌劫雷气息被逐步炼化,成为巩固新境界的资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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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光刺破残余的混沌阴霾,如金色的纱幔轻柔覆在满目疮痍的大地上。焦黑的土壤蒸腾着缕缕青烟,空气中弥漫着雷火灼烧后的气息,却也夹杂着一丝难以言喻的、新生的清新。
林无痕静坐于这片劫后废墟的中心,双目微阖。
踏入灵境,生命层次的跃迁带来的磅礴力量感依旧在体内澎湃激荡,如同驯服了一条奔涌的大河,虽已纳入河道,却仍需时时疏导,方能如臂使指。他周身的空间微微扭曲,那是初入此境,力量尚未能圆融掌控的迹象。
心神沉入气海。
眼前景象已与凡境时截然不同。浩瀚的气海扩大了十数倍,宛若一片初生的星云。中心处,那枚白色碎片静静悬浮,散发着温润而永恒的光辉,比以往更加明亮,与碎片紧密缠绕的,是一缕充满生机的翠绿光芒,源自古树心光,二者交融,形成一种稳固而玄妙的平衡。
最为显着的变化,是气海中流淌的力量本身。
原本如雾似液的灵力,此刻正发生着本质的蜕变。它们不再是无色的气流或纯粹的翠绿,而是逐渐染上了一层清亮剔透的辉光,质地变得更为纯粹、凝练,每一丝都蕴含着远超从前的能量。在这清辉之中,更有一丝极其微弱、却至高无上的韵味流转——超然、纯净、贴近本源。
这便是仙灵之力的雏形。
虽然转化缓慢,且目前仅有不足一成灵力完成了初步蜕变,但这已是仙凡之别的真正开端。这些新生的仙灵之力在重铸后愈发宽阔坚韧的经脉中运行,所过之处,带来一种通透强大的感觉,同时也需要他以更强的神念去细致引导,适应其全新的特性。
林无痕放缓呼吸,一呼一吸间,暗合天地韵律。
周遭天地间浓郁的木灵之气受到牵引,不再是之前那般需要主动吸纳,而是如同百川归海般,自然而然地涌入他的体内,经过功法的运转,被提炼、吸收,加入到向仙灵之力转化的过程之中。
甚至那些残留在空气中、试图侵蚀他新生仙基的丝丝混沌劫雷气息,也在这精纯的生机与白色碎片的调和下,被一点点捕捉、炼化。那毁灭与重塑交织的混沌之力,反而成了最好的磨刀石,进一步淬炼着他的真元与体魄,使初成的灵境根基以不可思议的速度变得稳固、坚实。
他体表的琉璃光泽渐渐内敛,周身外泄的气息也逐步平稳下来。焦土之上,以他为中心,嫩绿的草芽顽强地钻出地面,迅速蔓延开来,绽放出小小的花苞——这是力量得到控制的迹象,逸散的生命气息开始滋养周遭,而非无序影响。
这是一个水磨工夫,急不得。
林无痕心神空明,彻底沉入其中,引导着每一丝新生的仙灵之力,熟悉着蜕变后的神魂与体魄,将灵境一重的境界一点点夯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