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深吸一口气,压下眼底翻涌的戾气,语气却骤然变得轻飘飘的,仿佛在说一件无关紧要的小事:
“笑话我没关系。”
话音顿了顿,他特意上前半步,目光扫过云瑾辰脸上的漫不经心,一字一句地补刀:
“别笑话辰总失踪两年,还被人绑架的事儿就行。”
说这话时,他嘴角甚至挂着几分轻松的笑意,仿佛自己只是个旁观者,完全忘了这话有多刺耳。
“什么?”
一旁的martin猛地变了脸色,满眼不可置信地看向云瑾辰。
失踪?两年?被绑架?
这几个词像惊雷般砸在他耳边——他认识云瑾辰多年,却从未听过这些事。
他下意识攥紧了拳,眼神里满是震惊与疑惑,连呼吸都漏了半拍。
云瑾辰夹着烟的手指顿了顿,烟灰轻轻落在地上。
他脸上的邪魅笑意瞬间褪去,眼底的慵懒被一层冷霜覆盖,连周身的空气都仿佛冷了几分。
云瑾辰眼底最后一丝温度瞬间熄灭,只剩下淬了冰的狠戾。
他连烟都没来得及掐灭,随手扔在地上,脚步带着疾风大步流星冲上前——
没等稷熠反应过来,一拳已经狠狠砸在他脸上。
“砰”的一声闷响,稷熠被这股力道带得踉跄着后退两步,后背重重撞在车门的把手上才稳住身形。
周围的空气瞬间凝固。关南下意识想上前,却被稷熠抬手制止。
他抬手抹了把嘴角,指腹蹭到一丝血迹,却反倒勾起唇角,带着几分无赖的笑意调侃:
“果然啊……呆了两年,身手是比以前更硬了。”
“用你说。”
云瑾辰轻蔑的瞥了一眼稷熠,只是活动了下手腕,骨节发出轻微的“咔哒”声,显然这一拳还没解气。
他盯着稷熠,眼神冷得像寒潭,声音低沉却带着不容置疑的狠劲:
“北野卓翰,我一定亲手解决了他”
这话里的杀意几乎要溢出来,连一旁的martin都皱紧了眉。
他看着云瑾辰紧绷的侧脸,忽然意识到,那失踪的两年里,云瑾辰经历的恐怕远比“绑架”两个字更残酷。
稷熠脸上的笑意淡了些,却还是扯着嘴角:
“哦?那我倒要看看,你有没有这个本事。”
话音刚落,他突然抬手朝云瑾辰挥去,拳头带着风声——
显然,这场架,他没打算认怂。
拳头与皮肉相撞的闷响在停机坪炸开,云瑾辰与稷熠瞬间扭打在一起。
两人动作都快得惊人,出拳、格挡、闪避的节奏几乎如出一辙,连脚步移动的重心都带着莫名的默契,像是出自同一套严苛的训练体系。
martin站在不远处,瞳孔骤然收缩。
他盯着两人纠缠的身影,脑子里突然闪过一道惊雷——
这身法,分明是北野家族地下训练营特有的格斗路数!
结合方才稷熠的话,一个可怕的猜想瞬间成型:
云瑾辰失踪的两年,根本不是普通绑架,而是被北野家抓去,强行按杀手的路子培养!
唯有如此,才能解释他为何会与出身北野家的稷熠,有着近乎一致的身手。
“老板,不去劝架吗?”
助理青木的声音在身后响起,带着几分急切。
两人下手都没留余地,再打下去恐怕要见血……
这句话瞬间点醒了martin。他猛地回神,大步冲上前,双手分别扣住云瑾辰和稷熠的肩膀,用上力道将两人狠狠扯开。
两人被拉开时还在挣扎,拳头仍朝着对方的方向挥,martin咬牙低吼,声音里满是不容置喙的强硬:
“够了!你们想在这里把事情闹大,让别人看笑话吗?!”
这话像一盆冷水,瞬间浇在了两人头上。
云瑾辰攥着拳头的手微微松了些,指节上的青筋却仍未褪去;
稷熠也停下了挣扎,只是抹了把嘴角的血,眼神依旧冷得吓人。
云瑾辰的颧骨上擦破了皮,渗着细密的血珠;稷熠的嘴角更是肿得明显,方才被拳头砸中的地方泛着青紫——
两人脸上都挂了轻微的彩,却仍梗着脖子瞪着对方,眼神里的火气半点没消。
martin站在两人中间,双手还保持着将他们推开的姿势,眉头拧得紧紧的。
他深吸一口气,声音沉得像压了块石头:
“管好自己的事,该干嘛干嘛去!”
说完,他分别朝两人后背推了一把,力道不算重,却将本就隔了段距离的两人推得更远,彻底断了他们再扑上去的念头。
他目光锐利地扫过云瑾辰,又落向稷熠,直到看见两人紧绷的肩膀微微松弛。
攥着的拳头也缓缓松开,眼底的狠戾褪去几分,才转身走向自己的商务车。
车门“砰”地关上,车子很快驶离停机坪,只留下两道车灯的残影。
云瑾辰盯着那辆车消失的方向,又低头看了眼自己泛着红的指节,最后冷冷瞥了稷熠一眼,没再多说一个字,转身拉开车门坐进了自己的车里。
稷熠则对着云瑾辰的车尾灯嗤笑一声,抬手揉了揉发疼的嘴角。
他朝身后的关南抬了抬下巴,声音里还带着几分未散的戾气:
“还愣着干什么?走了!”
话音落下,他也快步走向自己的商务车,车门关上的瞬间,引擎声响起,车子汇入夜色。
与云瑾辰的车朝着不同方向驶去,只留下停机坪上未散的硝烟味,随着夜风渐渐淡去。
商务车平稳地行驶在夜色里,车厢内的气压却低得吓人。
稷熠靠在座椅上,指尖还残留着方才打架的钝痛感,他闭了闭眼,突然冷声开口:
“阮念呢?”
前排的关南立刻转过身,腰弯得更低了些,语气毕恭毕敬:
“阮小姐已经在酒店候着您了。”
车子刚停稳在酒店门口,稷熠便推开车门大步流星往里走,周身的戾气几乎要溢出来。
电梯门一开,他径直走向阮念所在的房间,没等敲门,直接一脚踹在门板上——
“砰”的一声巨响,房门撞在墙上又弹回半寸,震得屋里的摆件都晃了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