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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亿万雨滴连接成一片无尽的灰蒙水幕,曾经喧嚣的文明之火,便在这窒息般的浇灌下发出最后一声嘶哑的哀鸣,旋即迅速熄灭。而他,是唯一的守夜人,在钢铁与混凝土的子宫中,等待着一个新纪元的诞生——或消亡。
最初的雨,带着试探性的节奏,噼里啪啦地敲打着窗户,像是末日前最后的提醒。但很快,鼓点连成了线,线织成了幕,最终,天空仿佛彻底崩塌。亿万吨雨水以一种近乎固态的、蛮横无比的姿态,向着大地疯狂倾泻。这不再是“下雨”,而是“天漏了”,真正的瓢泼大雨——仿佛整个海洋被倒悬于苍穹,无情地灌入人间的每一个缝隙。
陈默站在安全屋唯一一扇厚重的防弹玻璃观察窗前,目光穿透被水流疯狂冲刷的玻璃,望向外面那个正在迅速扭曲、解体的世界。雨水如瀑布般从玻璃表面奔涌而下,将远处的景象切割成无数破碎的色块,仿佛一幅被水浸没的油画,正在缓缓融化。
【世界的失语】
最先消失的,是声音。
不是寂静,而是另一种更为恐怖的喧嚣——暴雨疯狂撞击一切物体的、单调而巨大的轰鸣声,如同一头无形巨兽的咆哮,吞噬了所有其他的声音。汽车的鸣笛、人类的呼喊、城市的背景噪音……全部被这自然的威力碾碎、覆盖。即便是近在咫尺的雷声,也仿佛是从极远的地方传来,沉闷而模糊。
接着,是光线。
城市璀璨的霓虹和路灯,在厚重得如同墙壁的雨幕中,迅速变得模糊、扭曲,像是一团团晕染开的光斑,最终一团接一团地熄灭。这不是有序的停电,而是某个区域的变电站在洪水的侵袭下不堪重负,发出最后一声呻吟后,便陷入死寂。黑暗如同墨汁滴入清水,迅速蔓延,吞噬一片又一片街区,将整座城市拖入原始的幽暗。
仅仅几个小时后,窗外,只剩下无尽的雨声和一片近乎绝对的黑暗。偶尔,会有绝望的车灯像无头苍蝇一样在积水的街道上划过,试图寻找一条生路,但光芒微弱而短暂,很快便消失在汹涌的积水深处,或是撞上障碍,彻底熄灭,如同生命最后的一缕叹息。
【网络的余烬】
安全屋内,灯光柔和而稳定,空气循环系统发出低沉的、令人安心的嗡鸣,与窗外的混沌形成鲜明对比。
陈默面前的桌子上,摆放着几台正亮着屏幕的设备,它们是连接旧世界的最后脐带。
一台军用级的平板电脑上,代表着城市通讯网络的信号图标,如同垂死病人监护仪上的心跳曲线,挣扎着、波动着,一个接一个地变成灰色,最终,全部归于零,屏幕左上角只剩下一个冰冷的“无服务”标识。
“嗡……”
最后一部手机的屏幕,在闪烁了几下之后,也彻底黯淡了下去,失去了与外界网络的一切连接。
文明的信息血管,彻底阻塞、断裂。
取而代之的,是一个连接着屋外全向天线的无线电接收器。调频旋钮转动间,里面传来的,不再是清晰有序的信息播报,而是断断续续、充满杂音的求救碎片和混乱呼喊,仿佛是文明临终前的呓语。
“……这里是景湖小区三栋……谁有吃的……水已经淹到二楼了……”
“……救命!有人吗?我妈妈的心脏病药……”
“……官方在哪里?!军队呢?为什么没有人来救我们?!”
“……咔滋……别过来!这是我找到的!咔滋……啊!……”
“……上帝啊,原谅我们吧……”
声音绝望、嘶哑、充斥着最原始的恐惧和正在滋生的恶意,仿佛来自地狱的杂音,拼凑出一幅末日降临的众生相。
陈默面无表情地调节着频段,如同一个冷静的病理学家,在解剖一具刚刚死亡的巨兽尸体,冷静地收集着这些来自崩塌世界的信息。这些混乱、绝望的声音,是他了解外界现状、判断局势走向最直接、最残酷的渠道。
【最初的混乱】
透过加固的观察窗和布置在建筑外部的高清夜视摄像头传回的画面,他能更具体、更清晰地目睹文明外壳剥落后,最初的血腥与混乱。
对面楼栋的底层已经彻底被浑浊的、漂浮着杂物的洪水淹没。偶尔能看到手电光在漆黑的窗口如同萤火虫般微弱地晃动,那是被困者在绝望中发出的、几乎注定不会被回应的信号。
有一次,他看到几个人影试图用几块门板和废弃轮胎绑成简易筏子,冒险离开相对安全的大楼,前往附近漂浮的小超市寻找食物。他们挣扎着将筏子推入水中,然而,一个由湍急水流形成的暗涌打来,筏子瞬间倾覆、散架,人影在浑浊的水里徒劳地挣扎了几下,便如同被无形巨口吞噬,彻底消失无踪。
他还看到,在同一栋楼里,较高的楼层,因为一袋从水里捞上来的、包装破损的泡面,几个人影在昏暗的走廊里发生了激烈的推搡和争夺。动作从最初的争吵迅速升级为肢体冲突,最终以一声凄厉的惨叫和某个身影从楼梯拐角坠落而告终。幸存者抢过那袋泡面,疯狂地塞进嘴里,甚至顾不上包装袋上的污渍。
人性中最丑陋的劣根性——自私、贪婪、暴戾,在生存资源断绝的第一个24小时里,就已经迫不及待地破土而出,将秩序与道德践踏得粉碎。
陈默冷冷地看着这一切。显示屏的冷光映在他深邃的瞳孔中,没有泛起一丝涟漪。
没有同情,没有恐惧,甚至没有复仇计划展开前的兴奋。
只有一种极致的、冰冷的平静,如同在观摩一场与己无关的实验。
他转身,离开观察窗和屏幕,走到那占据整面墙的、轰鸣着的大型落地式冰柜前。柜门开启的瞬间,冰冷的白气逸散而出,露出里面琳琅满目、分类整齐、塞得满满当当的各种高端食材:真空包装的顶级和牛牛排、进口的鹅肝、新鲜时蔬(在末日来临前最后一批采购并急速冷冻)、以及各种昂贵的调味品。他从容地挑选出一块大理石花纹完美的牛排,一瓶年份悠久的勃艮第红酒。
厨房区域, induction cooker(电磁炉)无声地加热着,平底锅里的黄油遇到高温,发出滋滋的诱人声响,浓郁的奶香伴随着肉香缓缓弥漫开来,充斥在恒温、干爽的安全屋内。
他熟练地煎着牛排,控制着火候,动作精准而优雅,像是一位正在进行一场神圣仪式的祭司。
窗外,是文明崩溃的哀嚎与地狱般的景象,是人性在泥泞中的挣扎与沦丧。
窗内,是滋滋作响的牛排、醇厚的酒香、适宜的温度和绝对的安全。
两种极端、割裂的世界,被一层冰冷的特种钢板、多层复合材料和厚重的防弹玻璃,彻底隔绝开来。
他坐在餐桌前,铺好洁白的餐巾,拿起闪亮的刀叉,开始享用他在末世里的第一顿正式晚餐。
咀嚼着鲜嫩多汁、火候恰到好处的牛肉,品着杯中层次丰富、回味悠长的红酒,他的目光再次平静地投向窗外那片吞噬一切的黑暗与永不停歇的暴雨。
他的嘴角,缓缓勾起一丝难以察觉的、冰冷的弧度。
这不是庆祝。
这是一种无声的宣告。
对旧世界彻底死亡的宣告。
也是对他——陈默,作为新纪元第一个,也是唯一一个从旧文明废墟中诞生的“神”的,加冕礼。
雨瀑纪元,第一天。
文明,已然断线。
他的时代,正式开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