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雨柱的话,像一记响亮的耳光,扇得秦淮茹脸上火辣辣的。
那些毫不留情的字眼,将她最后一点尊严与侥幸,剥得干干净净。
她抱着孩子僵在原地。
只觉得,屋里所有人的目光,都像针似的扎在身上。
何雨水那双清澈的眼睛里,满是懵懂与不解。
秦凤的眼神,则带着毫不掩饰的冷淡与疏离。
“我们家要吃饭了。”
这句逐客令,终于让秦淮茹回过神来。
她狼狈地转过身,几乎是逃也似的冲出何家大门。
微风拂过。
滚烫的脸颊,才觉出一丝凉意。
身后,是何家温暖的灯光与隐约飘来的饭菜香。
怀里,是睡得不安稳的儿子。
心里,却翻涌着屈辱与怨恨。
不就当了个副主任吗?
神气什么!
还有那个秦凤。
不知哪个乡下来的野丫头,攀上高枝就忘了本,连句好话都不肯说。
还有何雨水那小丫头片子,看自己的眼神又是什么意思?
秦淮茹越想越气,牙齿咬得咯咯作响。
等着吧。
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
总有你们何家倒霉的时候!
她满怀怨气回到家,刚踏进家门,就对上一双阴沉的眼睛。
原来。
贾东旭先一步回来,黑着脸向贾张氏说了秦淮茹抱孩子去何家的事。
还辩解道:“去傻柱家碰碰运气,他若肯帮忙,既解决了酒席的事,又能给易中海那老家伙上点眼药。”
贾张氏虽一向看傻柱不顺眼。
但一听能占便宜,还能顺带恶心易中海,便默许了。
反正又不是自己拉下脸去求傻柱。
可此刻。
贾张氏见秦淮茹回家脸色比锅底还黑,哪还不知道事情办砸了。
她脸瞬间拉下来,阴阳怪气地开口道:“怎么?你那张脸在何家不管用了?卖弄风骚没卖出去?”
秦淮茹本就一肚子火。
被贾张氏这么一激,忍不住顶了一句:“妈,你怎么说话呢?”
“我怎么说话?”
贾张氏嗓门陡然拔高。
上前一步,指着秦淮茹的鼻子就骂:“你个不要脸的狐狸精,谁让你抱着我孙子,去那种人家丢人现眼的?…”
“你是不是看傻柱当了官,就上赶着去勾搭了?结果呢?人家没看上你吧!…”
“我早就说过,你就是个扫把星,在外面处处丢我们贾家的脸!”
贾张氏的污言秽语像一盆脏水,劈头盖脸泼过来。
秦淮茹浑身发抖,又气又委屈。
自己为了这个家,为了给儿子办个体面的满月酒。
低声下气去求傻柱,回来还要受这种辱骂。
她看向一旁的贾东旭,希望丈夫能为自己说句话。
可贾东旭只是低着头。
闷声不吭坐在凳上,眼睛盯着脚尖,仿佛屋里的一切都与他无关。
秦淮茹的心一点点沉下去,凉得像冰。
怀里的棒梗被争吵声惊醒,“哇”地一声哭了起来。
“我的宝贝孙子不哭,奶奶不是说你,是说你那不要脸的妈。”
贾张氏一脸嫌恶地逗着孩子。
秦淮茹再也忍不住,眼圈一红。
抱着哇哇大哭的儿子转身进了里屋,试图用门帘隔绝外面的一切。
她靠在冰冷的墙上,眼泪无声滑落。
…………
而就在秦淮茹从何家出来时,她那失魂落魄的模样。
恰好被窗户边的一大妈看在眼里。
一大妈心里纳闷。
转身问正在喝酒的易中海:“老易,我刚才看见淮茹,抱着孩子从傻柱家出来了,板着个脸,像是谁欠了她钱似的…”
“你说,是不是咱们刚才没给准话,她就去找傻柱帮忙了?”
易中海夹粒花生米放进嘴里,慢悠悠嚼着,脸上露出一丝了然的笑:“八九不离十,不过,我猜她肯定碰了一鼻子灰。”
“你怎么知道?”
“就傻柱那脾气,还有他跟贾张氏那点过节,能给贾家办事?太阳得打西边出来。”
易中海放下酒杯,身体微微后仰靠在椅背上,一副尽在掌握的模样:“贾家那点小心思,我还能不知道?…”
“抱着孩子去傻柱那儿碰运气,就是想给我上眼药,逼我掏钱…”
“现在好了,傻柱那边碰壁,这不更显得我这个师傅、这个一大爷的重要性?我这‘一大爷’,可不是白叫的。”
一大妈点点头,觉得他说得有理。
可心里还是犯嘀咕:“那你到底帮不帮啊?你刚才要是直接答应,她不就不用去何家碰钉子了?”
“妇人之见。”
易中海瞥了她一眼,一脸高深莫测:“我当时要是一口答应,这事在他们眼里就太简单了,人啊,就是这样,越是轻易得到的,越不珍惜…”
“我得让他们觉得这事难办,求爷爷告奶奶,最后我再出面解决,他们才会记我的好,以后乖乖听我的话,拿捏得住。”
一大妈听着,虽觉得丈夫这套弯弯绕绕太累,却也承认有几分道理。
可一想到要往外掏钱,就肉疼:“话是这么说,可这钱……就贾家那情况,还有贾张氏那搅屎棍脾气,我真怕又是肉包子打狗,有去无回。”
“放心。”
易中海胸有成竹地摆摆手,嘴角勾起一抹得意的笑:“这次,我早有主意了。”
他压低声音凑近一大妈:“你忘了?前院阎家那丫头,不也快满月了吗?”
一大妈一愣:“这跟阎家有什么关系?”
“关系大了!”
易中海一拍大腿,眼里闪着精光:“回头我去前院找阎老西说道说道…”
“他家闺女办满月,贾家孙子也办满月,干脆两家合在一起办,排场大,还省钱,礼金却能收两份…”
“我就说,我这个一大爷出面牵头张罗,酒席钱让他们两家平摊,他阎老西一辈子抠抠索索精于算计,这种既能省钱又能办成事的买卖,能不同意?…”
“到时候,我只要出点小钱,就把两边人情都做了,还能把贾家牢牢攥在手里,这买卖,划算不划算?”
易中海说完,端起酒杯得意地抿一口。
只觉这计划天衣无缝。
既降低风险,又办成大事,还彰显自己作为一大爷的智慧与威望。
他仿佛已看到,阎埠贵和贾东旭两人对他感恩戴德,院里人对他交口称赞的场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