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分钟的黑暗，如同死神的屏息。整个高档公寓小区及周边区域陷入一片死寂的漆黑，只有远处城市天际线透来的微光勾勒出建筑的轮廓。惊呼声、警报声、杂乱的脚步声从四面八方传来，混乱在蔓延。
林轩和凌霜如同两道融入夜色的鬼魅，借助这宝贵的混乱，身形疾闪，翻过小区后方的铁艺围栏，落地无声。凌霜的脚踝依旧剧痛，但她咬紧牙关，将身体重量大部分压在未受伤的腿上，配合林轩的搀扶，速度丝毫不慢。两人沿着预先规划好的阴影路径，快速接近柳烟所在的那栋公寓楼。
楼下的“幽冥”行动队员显然被这突如其来的大规模停电和通讯中断打乱了阵脚，手电光柱杂乱扫射，呼喝声此起彼伏，但暂时未能形成有效封锁。
“上！”林轩低喝一声，蹲下身。凌霜会意，单手按住他坚实的肩膀，借力向上跃起，另一只手精准地勾住一楼走廊外沿的装饰横梁，动作矫健得不像重伤之人。林轩紧随其后，双手托住她穿着战术裤、却依旧能感受到惊人弹性的臀腿交界处，用力向上一送！凌霜借力翻身，悄无声息地落在走廊内。触手处的丰腴弹软让林轩心神微微一荡，但立刻压下杂念。
两人配合默契，沿着消防楼梯向上疾奔。凌霜的呼吸粗重，额头冷汗涔涔，但眼神锐利如鹰，每一步都踩在阴影和噪音的掩护点上。林轩紧随其后，感官提升到极致，体内冰晶缓缓旋转，修复伤势的同时，也警惕着可能出现的埋伏。
通往顶层的楼梯口，一道厚重的防火门紧闭。凌霜试了试，门从那边被什么东西卡住了。“被堵死了。”
“让开。”林轩上前，手掌按在门锁位置，体内冰寒能量凝聚。刺骨的寒气迅速蔓延，金属锁芯发出“咔嚓”的脆响，被冻得崩裂！林轩肩膀猛地一撞，“砰！”防火门应声弹开！
顶层天台，狂风呼啸。远处城市的灯火如同繁星，映照着两个如同从地狱归来的身影。目标公寓就在下方两层。
“滑索！”凌霜快速从战术腰包取出高强度纳米纤维滑索，一端固定在坚固的通风管道上，另一端系上安全扣。时间紧迫，只剩下一分多钟！
“我先下！”凌霜将安全扣挂在战术背心的d型环上，毫不犹豫地翻身跃出天台边缘，身体在空中划出一道优美的弧线，借助重力向下滑去！狂风卷起她的发丝和衣角，勾勒出惊心动魄的曲线。
林轩紧随其后，如法炮制。失重感传来，脚下是数十米的高空，目标公寓的阳台在视野中急速放大！
三、二、一！
“嗒！”两声轻响，两人几乎同时精准地落在目标公寓宽敞的观景阳台上，顺势翻滚卸力，动作干净利落。
阳台与客厅连接的落地窗紧闭，窗帘拉着，但隐约能听到里面传来压抑的哭泣声和……沉重的撞门声！
“柳烟！”林轩心中一紧，冲到落地窗前，发现玻璃是特制的防弹玻璃，从外面无法轻易破坏。撞门声越来越响，显然外面的敌人即将破门而入！
“里面！”凌霜指向客厅方向，脸色凝重。
就在这时，停电结束！备用发电机启动，小区和公寓内的灯光骤然亮起！通讯也瞬间恢复！
“砰！！！”与此同时，公寓大门被猛地撞开！几名手持能量武器的“幽冥”行动队员冲了进来！
“不许动！举起手来！”厉喝声响起。
客厅里，柳烟蜷缩在沙发后面，身上只穿着一件单薄的丝质睡裙（La perla），赤着脚，脸上毫无血色，泪痕斑斑，吓得浑身发抖。看到破门而入的敌人，她发出绝望的尖叫。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
“哗啦——！！！”
阳台的防弹玻璃窗应声粉碎！不是被打破，而是从内部被一股无形的巨大力量震得向内爆裂！玻璃碎片如同暴雨般射向冲进来的敌人！
林轩和凌霜如同神兵天降，从阳台破窗而入！林轩人在空中，双拳已裹挟着凛冽的寒气轰出！两道肉眼可见的白色冰霜冲击波呈扇形向前席卷！冲在最前面的两名敌人首当其冲，瞬间被冻成冰雕，保持着前冲的姿势僵在原地！
凌霜落地无声，手中微型冲锋枪（b&t mp9）喷出致命的火舌！“噗噗噗！”子弹精准地射入后面敌人的关节和持枪手腕！惨叫声响起，武器脱手！
瞬间的交手，电光火石！趁着敌人被这突如其来的袭击打懵的瞬间，林轩已冲到沙发旁，一把将吓呆的柳烟拉起，护在身后。凌霜则迅速占据有利射击位置，枪口冷冷地指向门口残余的、惊慌失措的敌人。
“走！”林轩低吼，拉着柳烟就往阳台退。必须趁对方援军到来前撤离！
“拦住他们！”一个看似头目的敌人反应过来，举枪欲射！
凌霜眼神一寒，正要扣动扳机，突然，公寓外的走廊传来一阵更加密集的枪声和爆炸声！紧接着是凄厉的惨叫和重物倒地的声音！
残余的“幽冥”队员惊慌回头，只见走廊尽头，一个穿着皮质背心、牛仔夹克，嘴里叼着电子烟的身影，正单手举着一把改装过的短管霰弹枪（Kel-tec KSG），潇洒地吹了吹枪口并不存在的硝烟。正是夜蔷薇！她脚下，横七竖八躺满了被打晕或制服的敌人。
“此路不通哦，杂鱼们。”夜蔷薇慵懒沙哑的声音响起，带着戏谑。她另一只手还拿着那个平板电脑，似乎刚黑掉了楼层的监控和安保系统。
“夜蔷薇！”林轩和凌霜都是一怔。
“动作太慢了，菜鸟们。”夜蔷薇瞥了他们一眼，目光在穿着清凉、瑟瑟发抖的柳烟身上停留了一瞬，吹了个口哨，“哟，还有个漂亮小妹妹。赶紧的，楼下的大部队马上到！”
有了夜蔷薇堵住走廊，压力骤减。林轩和凌霜护着柳烟，迅速从阳台原路返回，利用滑索攀上楼顶。夜蔷薇则且战且退，用精准的枪法和各种诡异的小玩意儿（烟雾弹、闪光弹、电磁脉冲器）阻挡着从楼梯涌上来的敌人，动作行云流水，如同在跳一支死亡的华尔兹。
四人汇合楼顶，夜蔷薇的改装G63已经如同黑色的幽灵般悄无声息地停在了天台入口处，引擎低沉地咆哮着。
“上车！”夜蔷薇拉开后车门。
林轩将柳烟塞进后排，凌霜也迅速钻入。林轩正要上车，突然，他体内冰晶传来一阵强烈的预警！一股极其阴冷、邪恶的气息，正以惊人的速度从下方接近！
“小心！”林轩猛地转身，将刚坐上驾驶座的夜蔷薇扑倒在座椅上！几乎在同一时间，“轰！”一道暗紫色的能量光束从天台入口处射来，擦着车顶飞过，将后面的水泥护栏炸得粉碎！
一个穿着黑色长袍、面容隐藏在兜帽阴影下的身影，如同没有重量般飘上了天台。他（她）周身散发着令人窒息的能量威压，正是之前拍卖会出现过的那个“尸傀”长老！
“又是你！”凌霜脸色剧变，举枪便射！但子弹射到黑袍人身前，仿佛撞上一堵无形的墙壁，纷纷弹开！
“蝼蚁之光。”黑袍下传出沙哑阴冷的声音，他抬起干枯的手掌，掌心凝聚起一团不断旋转的、散发着不祥吸力的暗紫色能量球！“把‘钥匙’和古卷，交出来。”
强大的能量锁定让林轩和凌霜呼吸一滞！柳烟更是吓得缩成一团。
“交你老母！”夜蔷薇骂了一句，猛地从座椅下抽出一把造型夸张、充满科技感的长枪（疑似能量武器），对准黑袍人就要开火！
“嗡——！”
就在这剑拔弩张之际，异变再生！远处夜空中，突然亮起数道刺目的探照灯光柱，精准地锁定天台！紧接着，传来直升机螺旋桨的轰鸣声和扩音器的警告：
“楼下的人听着！你们已经被包围了！立刻放下武器投降！”
是警方！或者……其他势力？
黑袍人动作一顿，抬头看向空中迅速逼近的直升机，兜帽下的阴影中似乎闪过一丝恼怒。“哼，算你们走运。”他阴恻恻地说了一句，身影如同鬼魅般向后飘退，瞬间消失在楼梯口。那股恐怖的威压也随之消失。
“呸！装神弄鬼！”夜蔷薇收起长枪，啐了一口，迅速发动车子，“坐稳了！条子来了，闪人！”
改装G63发出狂暴的咆哮，撞开天台虚掩的铁门，冲下消防通道，以一个近乎不可能的漂移转入街道，瞬间将身后的警笛声和直升机抛远。
车内，惊魂未定。柳烟裹着林轩递过来的外套，还在低声啜泣。凌霜疲惫地靠在座椅上，检查着脚踝的伤势，脸色苍白。林轩则运转能量，平复着翻腾的气血，刚才黑袍人的一击，让他感受到了巨大的差距。
夜蔷薇熟练地操控着车辆，在午夜的城市街道中穿梭，很快将车子开进了一个偏僻的、看起来像是废弃工厂改造的私人车库。车库门缓缓落下，隔绝了外界。
“暂时安全了。”夜蔷薇熄了火，跳下车，活动了一下脖子，走到车后，打开后备箱，拿出一个医疗箱扔给林轩，“喏，先处理下伤口。我这地方，‘幽冥’那帮杂碎一时半会儿找不到。”
车库内部空间很大，杂乱地堆放着各种改装零件、工具和不明设备，但一角被清理出来，摆放着简单的沙发、冰箱和一张工作台，充满工业风和……随意的生活气息。
林轩接过医疗箱，先帮凌霜处理扭伤的脚踝。她的脚踝已经肿得很高，肌肤细腻白皙，此刻却布满青紫，触手冰凉。林轩小心翼翼地用冰袋冷敷，然后涂抹活血化瘀的药膏，动作轻柔。凌霜起初身体有些僵硬，但或许是太疲惫，或许是药膏带来的清凉感让她放松，她渐渐闭上了眼，长而密的睫毛微微颤抖，任由林轩施为。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药味和她身上极淡的冷香。
柳烟蜷缩在沙发上，裹紧外套，小口喝着夜蔷薇递过来的热水，情绪慢慢稳定下来，但看向夜蔷薇的眼神依旧带着怯意和好奇。
夜蔷薇则靠在工具台边，点燃一支电子烟，琥珀色的眼眸饶有兴致地打量着这略显诡异的“一家三口”。“说说吧，怎么回事？‘钥匙’？古卷？还有，‘幽冥’的‘尸傀’长老都出动了，你们捅的篓子不小啊。”她的目光最终落在林轩身上，带着毫不掩饰的探究和兴趣。
林轩和凌霜对视一眼，沉默。这个神秘的女人救了他们，但她的底细不明，不能轻易交底。
“怎么？不信我？”夜蔷薇挑眉，红唇勾起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别忘了，刚才可是我救了你们。而且，如果没有我切断电源和通讯，你们现在已经是瓮中之鳖了。”她走到林轩面前，俯下身，带着烟味的热气拂过他的耳廓，声音压低，充满诱惑，“小哥哥，藏着掖着多没意思。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说不定……我们能合作呢？”她靠得很近，皮质背心下的饱满弧线几乎要碰到林轩的手臂，一股混合了烟草、机油和独特女性体香的热烈气息扑面而来。
林轩身体微微一僵，能感觉到她话语中的试探和……某种更直白的意味。他不动声色地后撤半步，拉开距离：“感谢援手。但有些事，知道得越少越安全。”
“啧，没劲。”夜蔷薇直起身，耸耸肩，也不纠缠，目光转向凌霜，“那么，冷美人儿，你呢？也这么见外？”
凌霜睁开眼，冷冷地看了她一眼：“你想要什么？”
“痛快！”夜蔷薇笑了，走到冰箱前拿出几罐啤酒，抛给林轩和凌霜各一罐，自己打开一罐喝了一大口，“我这个人，喜欢交易。我救了你们，还提供了临时避难所，这个人情，你们得还。”
“怎么还？”凌霜问。
“简单。”夜蔷薇走到工作台前，调出一张城市地图，上面标记了几个点，“我知道‘幽冥’在城里有几个秘密仓库和据点，里面有些……我感兴趣的小玩意儿。但我一个人吃不下。你们身手不错，尤其是这位小哥哥，”她指了指林轩，“能量很特别。帮我端掉其中一个据点，拿到我要的东西，我们就算两清。怎么样？”
林轩和凌霜再次对视。这无疑是与虎谋皮，但眼下，他们确实欠对方人情，而且也需要一个暂时的藏身之处和……获取情报资源的渠道。
“哪个据点？目标是什么？”凌霜问。
“城东码头，7号仓库。”夜蔷薇指着地图上一个点，“目标是里面的一台‘幽冥’最新型号的便携式能量分析仪。我对里面的数据很感兴趣。”她看着凌霜，“怎么样？干不干？”
凌霜沉吟片刻，看向林轩。林轩微微点头。眼下，似乎没有更好的选择。而且，他也想看看，这个“夜蔷薇”到底想干什么。
“好。”凌霜点头，“但我们有条件。行动由我们主导，得手后，数据共享。”
“成交！”夜蔷薇爽快地伸出手。
凌霜犹豫了一下，还是伸手与她轻轻一握。夜蔷薇的手指修长有力，指尖有薄茧，握手时，小指似乎不经意地在凌霜掌心轻轻划了一下，带着一丝挑逗的意味。凌霜像被电到一样迅速缩回手，耳根微红，狠狠瞪了夜蔷薇一眼。
夜蔷薇却像没事人一样，哈哈大笑，仰头喝光了啤酒。“那就说定了！今晚好好休息，明天晚上行动！”她走到沙发旁，拍了拍柳烟的肩膀，“小妹妹，别怕，姐姐我不是坏人。”说完，她哼着歌，走向车库角落一个用帘子隔出的小房间，“我睡这儿，你们自便。卫生间在那边。”
车库内陷入短暂的安静。柳烟怯生生地看向林轩和凌霜。凌霜疲惫地闭上眼，继续运功疗伤。林轩则走到窗边，看着外面沉沉的夜色，心中思绪纷杂。夜蔷薇的出现，是福是祸？明天的行动，是机遇还是陷阱？而那个强大的“尸傀”长老和其背后的苏婉清，又该如何应对？
他感觉到，一张更庞大、更危险的网，正在缓缓收紧。而他们三人，加上这个神秘的“夜蔷薇”，能否在这漩涡中杀出一条生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