米尔斯王国早已在黑暗教会的阴影下沉沦,光明信仰被斥为异端,教堂焚毁,光明教会的神职人员遭流放或火刑。百姓在恐惧中度日,贵族则或屈从、或隐忍,整个王国如陷永夜。
当圣女拉菲丝身披银白圣袍,头戴冠冕,率领光明女神教会的神圣讨伐军踏入米尔斯王国边境的那一刻,如同破晓的第一缕曙光。
当这支浩荡的光明之军抵达边境小镇卡尔拉扬时,奉命阻截的守城子爵卡米尔顿,在亲眼目睹讨伐军庄严神圣的气象后,又经心腹幕僚劝谏,心中天平终向信仰倾斜,毅然决然放弃抵抗。
他亲率全城军民跪伏于道旁,当圣女拉菲丝入城时,孩童献上野花,老妪泪吻其袍角,教堂废墟上升起第一支圣烛,火光摇曳,这一幕迅速传遍四方。
兰凯斯特侯爵闻讯即披甲而出,召集旧部三千,于凯特莱斯城外高举圣旗,宣誓效忠光明女神。紧随其后,罗克斯伯爵、温斯特男爵、河湾领主等十余位地方贵族相继反正,纷纷率私兵、献粮食、开城门,宣布脱离米尔斯王室,重归“正统信仰”。
更令人震撼的是民间,被驱逐的信徒从深山地窖、密林洞穴中走出,许多人衣衫褴褛,却怀抱残破的圣典,眼中含泪。
他们不需号召,自发组织,为讨伐军提供情报、补给与向导。在昔日被焚毁的大教堂遗址前,数千民众昼夜不息地重建神殿,石料由众人肩扛手抬而来,圣坛之上,一簇由圣女拉菲丝亲手点燃的“圣火”熊熊燃烧,映照夜空如白昼。
更有无数平民——农夫、铁匠、织女、少年——拿起锄头、柴刀与猎弓,组成“民光军”。他们无甲无马,却誓言以血肉之躯守护信仰之光。
圣女拉菲丝在凯特莱斯城外的橡林中,举行了一场史无前例的弥撒。十万军民齐聚,圣歌响彻云霄。当她高举圣典,以纯净的光明之力注入大地,刹那间,天地变色——一道白色光柱以她为中心冲天而起,并向四周扩散开,枯死的橡树抽出新芽,干涸的溪流重现清波,连空气中都弥漫着治愈的芬芳。
“神迹!这是神迹!”万人齐跪,泪流满面,呼声如雷:“拉菲丝!圣女!女神之女!”
自此,讨伐军已非单纯军事力量,而成为信仰的洪流。兵力激增至二十余万,后勤由各地教会与归顺贵族联合保障,战旗所指,城门自开。
短短数日,讨伐军不仅未遇激烈抵抗,反而在米尔斯境内掀起“光复浪潮”。教会军队如滚雪球般壮大,士气如虹。
直到讨伐军的圣光之潮席卷至罗德卡顿侯爵治下的米尔菲斯城下,这股势如破竹的光复之势才首次遭遇了铁壁般的阻隔。
米尔菲斯城,坐落于山脉隘口,城中更设有防御阵法。此阵一旦启动,便能生成一道护盾穹顶,可抵御大规模魔法轰击与物理冲击。
而罗德卡顿侯爵——这位以铁血手段着称的米尔斯老将,拒绝开城,并亲自披甲执剑,立于城楼之上,向城外的圣女高声宣告:“此城为王室之盾,米尔斯王国已改立信仰,绝不向虚伪的‘神光’低头!”
然而,米尔菲斯城内的局势却早已暗流汹涌,自光明教会的讨伐军入境以来,光明信徒便秘密串联,在夜间张贴圣谕、焚毁征兵令、解救囚禁的神职人员。更有平民趁夜在城墙刻下光明教会徽章,高唱被禁的《圣光颂》,这些反抗活动虽被镇压,却如野火燎原,愈扑愈烈。
罗德卡顿侯爵震怒,下令施行“净城令”:凡私藏光明教会圣典、佩戴光明教会圣徽、或被指与“异端”有联系者,一律处决示众。
三日内,城中广场血流成渠,数百人被钉于十字架上曝晒,孩童的哭喊响彻街巷,一时间,整座城市仿佛化作人间炼狱。
圣女拉菲丝目睹城头悬挂的尸体,眼中泪光闪动,却未有丝毫退意。她立于讨伐队之前,高举光明教会圣典,声音如钟鸣般传彻全军:“此城已被黑暗玷污,唯有以神之净火,涤荡罪孽,方能救赎万千灵魂!”
号角齐鸣,攻城战正式打响。
圣女拉菲丝为试探米尔菲斯城的防御虚实,下令发起第一波攻势。然而,她并未动用精锐的光明教会审判团,而是由归顺贵族率领的私兵与满怀热血的“民光军”组成先锋队,发起冲锋。
这支队伍虽有大致编队,却难言精良协同,贵族私兵尚能列阵推进,手持长盾与骑枪;
而由农夫、猎户、工匠组成的民光军,则多持简陋武器——镰刀、铁叉、猎弓,他们高呼着“为了光明!”“还我家园!”,在战鼓声中扛起云梯,如潮水般涌向城墙。
箭雨如蝗,自城头倾泻而下,滚油、火油、巨石接连砸落,民光军缺乏重甲,阵型在密集火力下迅速溃散,哀嚎声此起彼伏,尸体重叠于护城河畔,血水染红了干涸的河床,短短半个时辰,先锋队死伤已逾一千,攻势被迫中止。
目睹此景,圣女拉菲丝双目微闭,低声祷告:“凡为信仰献身者,灵魂必归圣光之庭。”随即,她抬起右手,庄严下令:“红衣大主教托卡斯,奉女神之名,出战!”
号令既下,一道身披赤红长袍的身影自中军腾空而起——正是光明教会大红衣大主教之一,五阶职业的托卡斯·伊尔梵。他周身萦绕着炽烈的白色光晕,宛如人形太阳降临战场。
托卡斯凌空而立,双手高举法杖,口中吟诵咒语。刹那间,天际云层裂开,一道直径百米的圣光洪流自苍穹直贯而下,精准轰击在城门塔楼!塔楼瞬间崩碎,城墙表面浮现蛛网般裂痕,整座城墙为之摇晃,守军耳鼻流血。
紧接着,托卡斯化光为刃,连斩三记“神裁之剑”,每一击皆撕裂空间,将城防魔导炮台尽数摧毁。他更以领域魔法笼罩攻城部队,为残存的先锋军施加庇佑与疾速之光,令其士气大振,再度攀城。
米尔菲斯城守军顿时陷入混乱,原本倚仗高墙与魔导炮台的自信,在五阶职业者托卡斯毁天灭地的力量面前荡然无存。士兵惊恐大喊:“那是神罚!是女神降世!”士气迅速崩溃。
罗德卡顿侯爵面色铁青,眼见防线即将失守,终于咬牙下令:“启动米尔菲斯城防御阵法!不惜代价,护住米尔菲斯城!”
随着一声沉闷的轰鸣,整座米尔菲斯城被一层浓稠如墨的紫色光幕彻底笼罩,米尔菲斯城地底符文阵全功率运转。
而城外,圣女拉菲丝凝望着那层翻涌着不祥紫光的护盾,良久未语。忽然,她抬起素手,轻轻一挥。
“暂停攻城,收兵。”
号角声悠长响起,穿透战场的硝烟与哀鸣。原本正欲再度冲锋的部队缓缓后撤,教会祭祀熄灭了掌心光芒,连那仍在燃烧的云梯也未再增援。
圣女拉菲丝脸上并未露出挫败之色,那层看似坚不可摧的紫色光幕,消耗着巨量魔晶,她无需急于进攻,只需静待其变。
当最后一块魔晶化为尘埃,护盾崩碎之时,便是光明教会踏入城门之日,此战大局,已然在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