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1章：源海边缘：绝望的壁垒
三道粗大如柱、散发着湮灭万物气息的暗红色能量光束，如同死神的镰刀，撕裂灼热的空气，带着刺耳的尖啸，朝着裂谷深处的夏衍三人当头罩下！恐怖的威压将下方的源海浆流都压得凹陷下去！
避无可避！退无可退！
“云瑶！护住红璃！”夏衍眼中爆发出骇人的厉芒，狂吼一声！他竟不退反进，猛地踏前一步，将背着红璃的云瑶完全挡在身后！
丹田内，那颗布满裂痕的暗金色枯荣寂灭金丹以前所未有的速度疯狂逆转！灰金色的丹元如同燃烧的火焰，不计代价地汹涌而出！他双手在胸前急速划动，枯荣寂灭罡气以前所未有的强度凝聚！
“枯荣轮转！寂灭为盾！御！”
一面巨大的、凝实无比的灰金色漩涡盾牌瞬间在夏衍身前凝聚成型！盾牌表面，枯败与新生的意境疯狂流转，中心一点破灭锋芒引而不发！正是他防御神通雏形——【枯荣寂灭盾】！
轰！轰！轰！
三道湮灭光束狠狠轰击在灰金巨盾之上！
无法形容的恐怖巨响在裂谷中炸开！狂暴的能量冲击波呈环形扩散，将坚硬的暗红岩壁瞬间削平了数十丈！下方的源海浆流被激起滔天巨浪！
咔！咔嚓嚓！
灰金巨盾表面瞬间布满了蛛网般的裂痕！夏衍如遭重锤轰击，身体剧震，双臂骨骼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一口夹杂着内脏碎片的逆血狂喷而出！他脚下的岩石轰然炸裂，整个人被巨大的力量推得向后滑行，双脚在岩壁上犁出两道深深的沟壑！
天罡境二重，硬抗三艘天蚀盟巡逻艇（每艘战力至少相当于金丹后期修士）的联手轰击！即便有神通雏形加持，也几乎到了极限！
“撑住！”云瑶的声音带着决绝。她强忍着魂力透支的眩晕，双手急速结印，一道道淡紫色的符文如同星辰般飞出，融入夏衍身前的【枯荣寂灭盾】之中！天机秘法——【星辉固源】！虽然无法直接增强盾牌防御，却能让其能量结构更加稳定，延缓崩溃的速度！
同时，她眉心紫光猛地射向头顶上方疾驰而来的三艘巡逻艇！【天机惑神】！无形的精神干扰波纹扩散，试图扰乱艇内操控者的感知和能量锁定。
嗡！
三艘巡逻艇的攻击出现了极其短暂的迟滞和偏移！
就是现在！
“给我破！”夏衍抓住这转瞬即逝的机会，眼中灰金色光芒暴涨！他猛地撤去即将破碎的【枯荣寂灭盾】，将残余的力量尽数灌注到右手食指！
“枯荣寂灭！一指破法！”
一道凝练到极致、仅有拇指粗细、却仿佛能洞穿时空、逆转生死的灰金色指罡，缠绕着枯荣轮转的虚影和寂灭终结的锋芒，以超越思维的速度，逆着尚未消散的湮灭光流，朝着中间那艘巡逻艇的艇首能量炮口，悍然点去！
神通雏形——【枯荣寂灭指】！全力爆发！
嗤——！
没有惊天动地的爆炸，只有一声轻微的、如同热刀切牛油般的声响！
那道灰金色的指罡，无视了巡逻艇厚重的能量护盾和装甲，精准无比地点在了其主炮能量汇聚的核心节点上！
枯荣轮转！破灭锋芒！
嗡！
整艘巡逻艇猛地一颤！艇首那正在充能、散发着恐怖波动的三联装主炮，其内部精密的能量回路瞬间被枯荣真意搅乱，被寂灭锋芒强行贯穿、湮灭！恐怖的能量失去了约束，在炮管内部轰然爆发！
轰隆！！！
一声比之前猛烈数倍的爆炸响起！那艘被点中的巡逻艇，如同被点燃的炸药桶，艇首瞬间炸成一团巨大的火球！破碎的金属碎片和能量乱流如同风暴般席卷开来，将旁边两艘巡逻艇都冲击得剧烈摇晃，攻击彻底中断！
秒杀！又是秒杀！以天罡境二重修为，硬撼三艘相当于金丹后期的巡逻艇，先以【枯荣寂灭盾】硬抗联手一击，再抓住云瑶创造的瞬间机会，以【枯荣寂灭指】点爆核心！这份对时机的把握、对神通的应用、以及那枯荣寂灭法则雏形的恐怖威能，展现得淋漓尽致！
“目标威胁等级提升！确认为天罡境修士！拥有特殊法则攻击手段！请求支援！请求金仙大人锁定！”另外两艘巡逻艇的警报声凄厉响起，它们显然被夏衍这狠辣果决的一指吓破了胆，不敢再靠近攻击，一边疯狂后撤拉开距离，一边朝着裂谷上方逃窜，同时发出最高级别的求援信号！
夏衍没有追击，剧烈地喘息着，每一次呼吸都牵扯着内脏的伤势，嘴角不断溢出淡金色的血液。连续爆发神通，尤其是最后那一指，几乎抽干了他刚刚恢复的一丝力量，金丹上的裂痕又扩大了几分。
“快走！支援马上就到！寂灭使可能亲自出手！”云瑶脸色苍白，急声道。她清楚，刚才的动静太大了！虽然解决掉了巡逻艇，但也彻底暴露了他们的位置和实力！
夏衍也深知此地不可久留！他强提一口气，背起红璃，和云瑶一起，毫不犹豫地朝着裂谷更深、更靠近源海浆流的方向，亡命飞掠！
他们刚刚离开原地不到三息！
轰——！！！
一股无法形容的、冰冷、死寂、仿佛整个宇宙终结意志凝聚的恐怖威压，如同无形的天幕，轰然降临！瞬间笼罩了整个裂谷区域！比之前隔空神念强横了何止百倍！
噗通！噗通！
夏衍和云瑶如同被无形的巨山砸中，瞬间从飞掠状态被狠狠压倒在地！骨骼发出令人牙酸的呻吟！神魂仿佛要被冻结、碾碎！背上的红璃发出一声痛苦的闷哼，眉心金纹疯狂闪烁，似乎要被这威压强行激发最后的反噬！
金仙威压！寂灭使的真身意志降临了！
“蝼蚁…屡次…挑衅…寂灭…威严…”
那宏大、冰冷、不带丝毫感情的声音，直接在两人的识海最深处炸响！每一个字都如同丧钟敲击，震得神海翻腾，意识模糊！
“…赐予…尔等…归于…虚无…”
随着话音落下，一只纯粹由死寂法则凝聚而成的、覆盖了小半个裂谷的灰色巨掌，无视了空间距离，在夏衍他们头顶上方凭空凝聚！巨掌纹路清晰，蕴含着终结一切、将万物化为本源死寂的恐怖道韵！带着碾碎星辰的绝对力量，缓缓向下压落！
巨掌未至，那恐怖的威压已将下方的岩壁压得寸寸龟裂、崩塌！源海浆流被压得向下凹陷出一个巨大的掌印！
死亡！绝对的死亡！金仙一击，绝非天罡境可以抵挡！这是本质的差距！
“不——！”夏衍目眦欲裂，发出不甘的咆哮！他疯狂催动枯荣寂灭金丹，试图燃烧一切进行最后的抵抗！但在那绝对的力量面前，他凝聚的灰金色罡气如同风中残烛，瞬间溃散！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
“星轨逆乱！遁！”
云瑶清冷的声音带着前所未有的决绝响起！她猛地咬破舌尖，一口蕴含着浓郁魂力本源的精血喷在双手急速结出的一个复杂到极致的紫色法印之上！
嗡——！！！
一道璀璨的紫色星图瞬间在她身前展开！无数星辰轨迹在其中疯狂流转、错乱、重组！一股扭曲时空、扰乱法则的奇异力量轰然爆发！
【天机禁术——星轨逆乱遁】！以燃烧自身神魂本源和寿元为代价，强行扭曲局部时空法则，制造短暂的混乱通道进行挪移！
轰隆！
那缓缓压落的灰色巨掌，在触碰到扭曲星图的瞬间，其蕴含的绝对死寂法则，竟被那混乱的星轨强行干扰、偏转了一丝！虽然只是微不足道的一丝，却让巨掌落下的轨迹和锁定，出现了极其短暂的偏差和迟滞！
“走！”云瑶的声音带着虚弱的嘶哑，一把抓住夏衍的手臂！
紫色星图光芒大放，瞬间将三人包裹！
下一刻！
轰——！！！
灰色巨掌狠狠拍落在他们原本所在的位置！整个裂谷猛地一震！方圆数里的暗红岩壁连同下方的源海浆流，如同被橡皮擦抹去一般，瞬间化为最原始的死寂本源粒子！原地只留下一个深不见底、边缘光滑的巨大掌形深坑！
而夏衍三人的身影，却在巨掌落下的前一刻，被扭曲的紫色星光裹挟着，险之又险地挪移消失！
……
天旋地转！空间错乱！
当夏衍重新恢复感知时，发现自己正身处一个巨大的、由暗红色晶体构成的溶洞之中。溶洞深处，翻涌着粘稠的暗红色源海浆流，散发出灼热的高温和浓郁的死寂道韵。空气中弥漫着刺鼻的硫磺味和精纯的寂灭本源粒子。
噗通！
云瑶直接瘫倒在地，脸色惨白如纸，气息微弱到了极点，眉心那点紫光黯淡欲灭，嘴角不断溢出鲜血。强行施展禁术【星轨逆乱遁】，燃烧神魂本源和寿元，对她造成了难以想象的重创！此刻的她，神魂之火摇曳，随时可能熄灭。
“云瑶！”夏衍急忙上前扶住她，将体内仅存的一缕枯荣罡气渡入她体内，试图稳住她的伤势。但这缕罡气如同石沉大海，只能稍稍延缓她生命力的流逝，无法弥补神魂本源的创伤。
“…无妨…还…死不了…”云瑶艰难地睁开眼，声音细若游丝。“…禁术…代价…休息…片刻…就好…”她强撑着盘膝坐起，双手结印，眉心微弱的紫光艰难地吸收着周围浓郁的死寂本源，转化为一丝丝滋养神魂的力量。天机阁秘法玄奥，竟能在此等绝境中汲取寂灭力量疗伤，但也只是杯水车薪。
夏衍看着云瑶虚弱的样子，又感受着背上红璃那微弱到极致、随时可能彻底熄灭的生命之火，一股巨大的无力感和悲愤涌上心头。
金仙！金仙！仅仅是一丝隔空降临的意志和随手一击，就让他们如同丧家之犬，险些全军覆没！云瑶更是付出了惨重代价！而红璃的时间…已经不多了！
他小心翼翼地将红璃解下，平放在相对平整的晶石地面上。她的身体滚烫依旧，眉心金纹的光芒却黯淡到了极点，如同风中残烛。三日之期，已过去大半日！源海核心依旧遥不可及！
“鸿蒙紫气…必须…更快…”夏衍握紧了拳头，指甲深深陷入掌心。他强迫自己冷静下来，目光扫视着这个巨大的晶石溶洞。
这里显然是葬星之陆深处，靠近源海能量脉络的一个节点。浓郁的寂灭本源如同雾气般弥漫，精纯无比。四周的暗红晶体墙壁上，布满了天然的、如同血管脉络般的能量通道，隐隐有暗红色的流光在其中奔涌，最终汇入溶洞深处的源海浆流之中。
“此地…寂灭本源…精纯…且…相对…稳定…”云瑶虚弱的声音传来。“…是…绝佳的…修炼…宝地…也是…绝境…”
宝地，是因为这精纯的寂灭本源，对于修炼枯荣寂灭一道的夏衍而言，是大补之物！若能吸收炼化，不仅能快速恢复伤势，稳固境界，甚至能更进一步！
绝境，是因为这里的能量太过狂暴精纯，寻常修士吸入一丝都可能被同化为死寂本源！更因为，这里深入源海能量脉络，如同置身于宇宙寂灭的血管之中，随时可能被奔涌的能量洪流吞噬湮灭！而且，他们并未彻底摆脱寂灭使的锁定，只是暂时躲藏！
“修炼！”夏衍眼中爆发出决绝的光芒！没有退路了！唯有抓住这唯一的“地利”，在绝境中突破！变得更强！才有资格去争夺那最后的生机！
他盘膝坐在红璃身边，面对着溶洞深处翻涌的源海浆流。深吸一口气，浓郁精纯的寂灭本源粒子涌入体内，带来刺骨的冰寒与毁灭感，也让他丹田内那颗布满裂痕的枯荣寂灭金丹，如同干涸的土地遇到甘霖，贪婪地微微震颤起来。
“枯荣寂灭经！给我转！”
夏衍摒弃一切杂念，全力运转《枯荣寂灭经》！这是他结合废土感悟、古墟法则碎片、以及自身本源推演出的根本功法，此刻在这寂灭本源浓郁之地，运转速度骤然提升了数倍！
嗡！
他身体仿佛化为了一个无形的漩涡！溶洞内弥漫的、精纯无比的寂灭本源粒子，如同受到无形的牵引，化作一道道肉眼可见的灰色气流，疯狂地涌入他的体内！
这不再是之前星渊中那种狂暴混乱的法则冲击，而是精纯、凝练、代表着宇宙终结本源的寂灭之力！
轰——！
精纯的寂灭本源一入体，带来的不是滋养，而是更加恐怖的毁灭冲击！如同亿万把冰冷的刮骨钢刀，瞬间席卷全身！经脉、血肉、骨骼、乃至丹田金丹，都在这纯粹的死寂之力冲刷下发出痛苦的呻吟！本就布满裂痕的金丹，更是剧烈震颤，裂痕似乎要再次扩大！
修炼艰难！高境界的修炼，尤其是涉及法则本源的修炼，每一步都伴随着巨大的风险与痛苦！动辄走火入魔，身死道消！
“枯荣轮转！寂灭新生！炼！”
夏衍紧守心神，意志如同磐石！枯荣寂灭真意被他催动到极致！涌入体内的精纯寂灭本源，被枯荣漩涡强行拉扯、分割！
大部分被灰败意境直接引导，用于淬炼那早已被源海环境打磨得强韧的肉身！死寂之力如同最残酷的磨刀石，疯狂打磨着他的每一寸血肉筋骨，带来撕裂般的剧痛，却也使其强度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提升！皮肤下的肌肉纤维隐隐透出灰金色的光泽。
小部分则被枯荣真意轮转，在毁灭中提炼出最核心、最精纯的一丝寂灭法则真意，融入那颗暗金色的枯荣寂灭金丹之中！金丹表面的玄奥灰金纹路，在这精纯法则的滋养下，变得更加清晰、深邃，缓缓流转间，散发出更强的法则威压！裂痕在精纯能量的冲刷和法则烙印的稳固下，竟有了一丝丝缓慢愈合的迹象！
更有一丝丝极其微弱的、在寂灭本源深处蕴含的、物极必反的“生”之契机，被枯荣真意敏锐地捕捉到，融入到枯荣轮转的意境之中，使得那“枯”与“荣”的转换更加圆融，更加贴近宇宙寂灭时“死极蕴生”的终极道韵！
时间在痛苦与蜕变中流逝。日复一日（源海时间感模糊，但以红璃的生命流逝为标尺）。
夏衍如同一个无底洞，疯狂吞噬着溶洞内精纯的寂灭本源。他的气息在剧痛中稳步提升、凝练！天罡境二重的境界彻底稳固，并向着三重稳步迈进！
丹田内，那颗暗金色的枯荣寂灭金丹，体积似乎缩小了一丝，但光芒更加内敛，如同经历了千锤百炼的神铁！表面的裂痕愈合了大半，只剩下几道最深的痕迹，象征着根基的损伤。灰金色的丹元如同汞浆，在金丹内奔涌流淌，蕴含着恐怖的枯荣寂灭之力。
神海空间，那拳头大小的混沌区域，在精纯寂灭本源和枯荣真意的淬炼下，范围扩大了一丝，内部的混沌气流也凝实了不少，与金丹的联系更加紧密。精神力（神识）变得更加敏锐、凝练，感知范围扩大，对自身内外的洞察力，尤其是对寂灭本源的感应，达到了新的高度。
天罡境三重！神海初步稳固，金丹与肉身联系更紧密！
但这还不够！远远不够！要在这金仙坐镇的源海边缘夺宝，至少要天罡后期，甚至巅峰！
夏衍的目光投向溶洞深处，那翻涌奔腾的源海浆流！那里蕴含的寂灭本源，比空气中弥漫的浓郁精纯何止百倍！但危险性也呈几何级数暴增！那是宇宙寂灭的核心力量，天仙沾染都可能瞬间化为飞灰！
看着身边气息愈发微弱的红璃，看着依旧在艰难恢复的云瑶。
夏衍眼中闪过一丝疯狂！
“不入虎穴，焉得虎子！枯荣寂灭！向死而生！”
他猛地站起身，一步步走向溶洞深处，走向那翻涌的、散发着恐怖高温和死寂的暗红色浆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