药品在第四辆车上没有损毁,魏妈妈配好了药分发给姑娘们,与另三位妈妈教姑娘们如何用药,如何包扎。
姑娘们看到血和伤口害怕,有手哆嗦的,有闭着眼睛包扎的。幸好护卫们都是铁骨的汉子,让姑娘们辅助着自己动起了手,姑娘们慢慢的不怕了,包扎上药进行的有条不紊。
四人返了回来,给大家分发食物和水。孩子们都在第一辆车上,虽没有恢复活泼,但都平静了下来,听着季妈妈的温言安抚,顾至与浩安还在低语着什么,两个小家伙没一点惧怕的样子。
东西分发完了,慧婷听妈妈说纱布不够用,前方还会下来伤兵,布条肯定得多备了,车上有床单,四人拿下了床单,选了一处有凸石块的地方站坐下撕起了布条,清琦继续说起了过往。
清绮也不知自己怎么没跑回李将军给安置的院子,而是跑到了添香楼。
添香楼里有淫笑声,却没有东西砸过来了。清绮不顾一切的跑进了千香院。曾经最害怕的地方现在却成了躲避之所,千香院中的凉棚已经拆了,练天外飞仙的铁索也拆了,可那片地方却让清琦感觉到了安全,缩着身子终于能哭出声了。
妈妈们叹着气给清琦披了衣服,什么都不问把她扶回了屋里,帮着清洗过后又给了身衣服。清琦终于能懂灿儿所说的话了,入过娼门一切就都不同了,再回不去了。
灿儿听到清琦跑回来了,急忙跑去了千香院。清琦总算见到了亲人痛快的哭了一场也想通了,她没退路,不愿意去寻哥哥了,不管是南地还是北地,余家女为娼的事都有人知道,她不愿拖累大哥且让自己再遭受那样的屈辱了。
当初拼尽一切就是想保个清白的身子,如今守住了清白得了自由身又如何,娼名抹不掉了。
受了那么多罪练成了飞仙,跳舞时才是最快乐的,那何必为难自己又为难别人。清琦答应了灿儿,等她开了花楼在她的花楼里做个舞娘。
珍珠看到主人坐着撕布条高兴的跑了过来,依旧是一步一个血脚印。慧婷怕自己取药珍珠会追,让灿儿去拿回了药,拉住珍珠伤了的前爪,让灿儿帮珍珠上药包扎。珍珠虽疼但不和主人争扎,不情不愿的趴了下来。
灿儿怕清琦提起旧事伤心,另起了话题:“姐姐,我和扶瑶之前想在京城里开花楼的,可扶瑶有孕了,她想自己养孩子,世子就让她去北地,世子说他想办法调去淳阳,我们就商量着去淳阳开。可想想又觉得不妥,淳阳不知什么时候就得给南地,扶瑶随时会有麻烦,那就不如开到景阳去算了,世子不过是费些脚力,可以时常去看扶瑶。
扶瑶早去了景阳做安排,现在那边都安排好了,她还买了些姑娘,我把之前挑好的带过去,到了景阳我们的添香楼就能开张了。”
说着话替珍珠包扎好了,慧婷怕珍珠咬掉刚绑好的布条,依旧抓着珍珠的前爪不放,另一只手摸着珍珠安抚。
灿儿撕起了床单急着问:“姐姐,小蝶说他们要护着雇主去景阳,你是去景阳吗?我们是不是又能在一起了?”
现在已经在去北地的路上了,慧婷不用再瞒着身份,把自己的事情也说了。
三人都被惊到了,灿儿最先反应过来,扔下床单兴奋的拉了清琦的手:“我说什么了,我说我能把景阳的国色添香开成春娘姐姐的样子吧?这回不用担心世子护不住我们了,我们有李将军有姐姐了。”
说着兴奋的问:“姐姐,我们也如春娘姐姐和仁王爷一般好不好?你护着我,我帮着你,花楼里的消息最灵通,李将军肯定需要的。”
慧婷捡起了床单又塞回了灿儿手里:“这我可不敢应了你,只是姐姐不会让人无故欺了你。”
灿儿笑的灿烂:“那就足够了呀,姐姐是夫人太好了,不行我得庆祝一下。”说着就起身想向着她的车边跑。
慧婷无奈阻拦:“做什么去,现在是什么情形?你庆祝什么?”
灿儿看看不远处包扎着伤口的护卫,再听听虽弱了许多,也远了许多,但依旧回荡着的喊杀声。哦了一声,才从兴奋中回过神来,坐下继续撕起了床单。
珍珠看主人不让它离开,干脆也帮起了忙,用另一只前爪按着撕床单,慧婷看珍珠不大注意前爪了,放开了手继续撕布条。
大概是草药起了作用,珍珠觉得舒服,没理会前爪上的布条,认真撕着床单。
四人继续着谈话,山谷间的喊杀声渐渐住了,换成了大笑和说话的声音了。灿儿拉了姐姐道:“姐姐你听没喊杀声了,该是打完了,咱们追着看看去。”
床单都撕成了布条,慧婷无奈拿过了灿儿撕好的布条,搭在了臂上道:“你看看护卫们还有办法护着咱们吗?你乱跑山上再掉下什么来该怎么办?”
灿儿抬头看看山上缩缩脖子打消了念头,拿出个断掉的手链道:“差点忘了还给姐姐。”
慧婷看一眼自己的手腕,手链不知什么时候掉了。这条手链是灿儿的一枚纯金平安扣,和小蝶的三枚铜钱串成的,慧婷和玉雪各有一条。
灿儿欢喜着道:“我的平安扣有用吧?看到这手链我才知姐姐在前面,清绮才凭借着轻纱先冲了过去。虽说受了点小伤,可保住了小外甥了,我还得送小外甥一个平安扣。”
灿儿口口声声的叫着小外甥,清绮怕慧婷会生气,悄悄拉了灿儿一下,慧婷看着那手链,没注意清绮的动作。忙接过手链,十分珍惜的放了起来。
马蹄声回荡在山谷,护卫们返了回来。路上的障碍已经被援军清除,姑娘们又忙着帮返回的护卫包扎伤口。
此处属险地得尽快离开,轻伤者和包扎过的护卫很快套好了马车。护卫们顾不得包扎,拿了药和布条都急着上了马,五辆车继续出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