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姨娘把心中的委屈哭喊了出来,已经用尽了全身的力气,人在暖屋之中却是浑身发寒。孩子被娘的哭喊声惊到,哇的一声哭出来,柳姨娘似被孩子的哭声惊醒,所有的戾气忽被化去,又磕起了头:“老夫人,贱妾知错了,要贱妾如何都成,放过这不懂事的孩子吧,让老爷看她一眼,送她回沈家成吗?我求您了。”
老夫人没因柳姨娘的话有半分生气,语气平淡道:“都到了如今你还是不知悔改,把错全算到了别人头上。你若还有半丝良心,也说不出这些话来。
你与沈鸿泽无耻到了先怀了孩子,后哄着婧儿容你进门,当时胎儿已经没法打掉,婧儿不忍孩子生出来便没父亲,才容你入了门。
让你进门时是怎么说的?有没有和你说清楚无论你怀的是男是女,只许你有这一个,是谁一口应了下来,且千恩万谢的?
你进门之后是对婧儿千依百顺做足了妾室的功夫,却是哄着她为柳家做了多少事,我宁家因着你,有没有扶持柳家?柳家又是如何做上的皇商?
婧儿因着对沈鸿泽的情痴,能帮的全帮了,只是她实在不会与人共侍一夫。表面上与你亲近不起来。
可她既容了你进门,一边帮你,一边只想与你井水不犯河水,只当家里多养了两张嘴,何曾对你有过欺压。
可你呢?进了门,得了利,又盯上了夫人的位置。不是你柳家还要靠着宁家,怕是婧的命早没了吧?
你害婧儿不成,又偷偷倒药,怀上孩子,先不说你还想生子,安的什么心思,只问问你自己是谁指天发誓再不要孩子的?
婧儿是傻,发现你的种种不轨,就该要了你的命,可她偏恋着沈鸿泽犹豫不决。害得慧玉险些遭了你的暗算。你以为自己做的天衣无缝吗?你以为婧儿真是一无所知吗?
也是我容了她的傻,见她对你有了警觉,开始处处压制,护住了两个女儿,就没多插手沈家的家事。
结果让你害了婧儿不说,还把慧婷也给害了。
慧珍是无辜,是叫婧儿一声娘,可害了她的到底是谁?
一个不懂事的孩子,就被你利用着害慧玉。婧儿还敢容你们母女接近吗?她不那样对你们母女又能如何?
更别说到后来,是谁毁了慧珍的婚事,是谁偷龙转凤,害她在青楼里吃尽了苦头?
是你让她无法接近嫡母,无法接近姐妹,又把孩子教的不顾姐妹情意,听着你柳家的主意害人害己,得了如今的下场,你们母女又想怪谁?
你问老身今日与你说这些做什么?老身就是要和你说个清楚,宁家高贵不用在你面前显示,老身把点点滴滴都要和你说个明白,是要让你清醒一些。
是你害了自己,是你害了慧珍,你不用给自己找种种借口,这都是你该得的报应,从来就没谁对不起你。
慧珍受尽欺辱活了下来,最初是为了你这个害了她的姨娘,是为了你柳家,今日老身也提醒你一句,罪没赎完之前,你最好老实些。
这个孩子无辜但慧珍不同,慧婷肯放她一回,老身不想再后悔一次。你最好为了慧珍也忍上一忍,否则我不是我那个傻女儿,我不会在乎沈鸿泽,我也从没缺过手段。”
柳姨娘的嘴一直没合上过,当年事做的机密,从没想过夫人欺压自己和慧珍,是发现了端倪。
现下才清醒的意识到是自己打小就害了慧珍。一阵眩晕袭来,柳姨娘再承受不住晕了过去,孩子似乎和母亲有所感应,越发哭的大声。
三日后,长淑抱着一个瘦弱的孩子回了忆风阁。结束了一日的忙碌,慧婷照旧来看看孩子们,天气寒冷长淑不再守在门外,跟着进了门。
在浩安,浩宁,萧潇之后,忆风阁又多了一个瘦弱的小女孩。孩子瘦弱的让人心疼。连早产加上出生五日就随母奔波的萧潇都比她强上许多。
顾至已经习惯这个时候能见到干娘,准时过来守在了弟妹的跟前。
浩安喜欢笑此时在娘怀里,被哥哥逗着笑个不停,引得浩宁也跟着笑了起来,两个女娃娃看着三个哥哥笑,嘴里不时吐个泡泡。
慧婷还没拿定主意如何安置这个孩子,小女孩没有自己的奶娘,幸好这里孩子多,不缺她一口奶吃。
长淑看着顾至逗两个小弟弟,跟着笑个不停。屋内的笑声让屋外的珍珠急的汪汪直叫。
这屋子是珍珠的禁地,叫了一会儿见没人理它,既然这样都不让进那就照旧等着主人出来再撒娇吧,不甘心的珍珠郁闷的趴到门前。
李将军进了忆风阁,下人照旧只施礼不言语,更无人禀报,唯有兴奋的珍珠,远远看到将军就冲了过来,不停的跳起拦住了将军的脚步。
长淑听到脚步声和珍珠急切的低叫声,知道是将军到了,笑着和夫人禀过,打开了门。
珍珠原以为能混进来,可主人进了屋子,长淑却把它拦了下来。不让自己进她也别想进去。不满的珍珠用嘴拉住了长淑的衣袖。长淑看着坚定的珍珠,苦笑一下出门关上了门。
长淑开门时将军的眼里只有娇妻幼子,连开门的是谁都没有在意。长淑看着珍珠眼里全是孤独的委屈,不由蹲下把珍珠的头抱进了怀里。珍珠立即兴奋了起来,亲昵的向着长淑怀里拱了又拱。
其实孤独只需要一个对的怀抱就能化解,这种怀抱珍珠有许多但自己呢,冬日的微风都能让人冷的哆嗦,长淑想让自己暖一些带着珍珠进来旁边的屋子。
将军难得过来,奶娘们赶紧抱起了两个女孩,又拉起顾至想要退开,好让将军一家亲近。将军笑着拦下:“把她们都放下吧,孩子多热闹一些。”
奶娘又把两孩子放下,慧婷见相公要近前看孩子,忙出言阻拦:“相公等等再过来,你身上有寒气,孩子们受不住。”
将军脚步不停伸手抱过了浩安:“哪那么多说法,我李家的儿郎还能怕这点寒气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