玲珑宝塔内部,灵气如薄雾般萦绕,层层叠叠的塔层间,时而传来拳脚破空的锐响,时而泛起雷光与土意交织的灵光。陆惊羽身着劲装,立于塔内宽敞的演武场中,周身气息较之以往更显沉凝 —— 上次修炼,他已将雷家与石家的核心功法练至初成,而今再入宝塔,便是要将这些功法彻底打磨至大成境界。
他先是沉肩屈膝,周身泛起淡紫色雷光,正是雷家的《奔雷拳》。不同于初成时仅能勉强引动雷光,此刻每一拳打出,雷弧都如活物般缠绕拳锋,拳风裹挟着沉闷雷鸣,刚猛之力比初成时翻了数倍。收拳转势,他脚步骤然加快,《惊雷步》施展开来,身影在演武场中化作数道残影,每一步落下都带起细微雷光,步法的迅捷与灵动已达收发自如之境,再无初成时的滞涩。紧接着,他双臂交叉于胸前,淡紫色雷盾瞬间凝聚,《雷盾术》的盾面不仅比初成时厚实数倍,表面还浮现出细密的雷纹,他刻意引动灵力轰击盾面,雷盾仅微微震颤,便将冲击尽数卸去,防御之稳固已然达标。
雷家功法演练完毕,陆惊羽气息稍作调整,周身灵光转为厚重土黄色。他双手结印,《磐石诀》运转间,周身仿佛覆上一层无形岩石铠甲,肌肉线条愈发紧实,即便用尽全力捶打自身,也只觉坚硬如铁,再无初成时的薄弱感,“以土为基、以力为盾” 的真谛已被他彻底掌握。随后,他身形一跃,右掌裹挟着灼热土气劈出,《焚山掌》的掌风带着炙烤空气的温度,掌力的雄浑与热力的凝聚,远超初成阶段。最后,他施展出石家的《踏山步》,脚步落下时,地面微微震颤,身形却稳如山岳,即便在演武场中快速移动,也如踏平地般从容,再无初成时的摇晃不稳,步法的沉稳与爆发力已达大成水准。
将雷、石两家的六种功法尽数演练一遍,确认皆已达大成阶段。
感受着体内浑厚的灵力,以及对雷、石两家功法炉火纯青的掌控,陆惊羽的眼神逐渐锐利。雷、石两家刺杀他的仇恨也是时候清算了。他缓缓握拳,指节泛白,心中沉寂许久的复仇棋局,终于到了落子时刻。抬头望向宝塔外,他语气低沉却坚定:“雷家、石家,你们欠我的,也该一一偿还了。复仇计划,从今日起,正式启动。”
话音落,塔内灵气微微动荡,陆惊羽闪身出了宝塔。
残阳如血,将青阳城的青砖黛瓦染成一片暖橙。陆惊羽身着青衫,缓步走出苍龙学院的大门。他拐进一条幽深的小巷,巷内蛛网密布,墙角青苔泛着湿冷的光,正是绝佳的隐蔽之地。
只见他骨骼发出细微的 “咔嗒” 声,原本挺拔的身形微微佝偻,眼角的轮廓变得粗犷,片刻后,站在巷中的已不再是那个俊朗的学院弟子,而是一位身着灰布短衫、肩挎旧布囊的年轻散修,眉宇间带着几分风尘仆仆的疲惫,唯有眼底深处偶尔闪过的精光,泄露了他的真实身份。
整理好衣襟,陆惊羽迈步走向石家赌石坊。赌石坊门前车水马龙,人声鼎沸,一派热闹景象。他混在人群中走进坊内,浓郁的石粉气息扑面而来,大厅中央的展台上,堆放着大小不一的赌石,有的表皮粗糙如砂纸,有的则泛着温润的光泽,引得不少修士驻足观望,议论纷纷。
陆惊羽混在熙攘人群中踏入坊内,浓郁的石粉气息瞬间裹住周身 —— 那是混杂着尘土与灵韵的独特味道,引得他眼底悄然掠过一丝精光。他没有急着驻足,而是顺着原石摆放的区域缓缓走动,脚步看似随意,目光却借着扫过石面的间隙,将每一块原石的纹理、色泽都收入眼底。
左手边第一排是刚从矿脉运来的新石,表皮还沾着湿泥,粗糙得能磨破指尖;中间展台摆着些打磨过边角的半明料,泛着淡淡的莹光,引得几位修士围着指指点点;最内侧靠墙的区域则堆着些不起眼的旧石,灰扑扑的模样鲜少有人问津。陆惊羽指尖轻轻擦过一块灰纹石的表皮,趁无人注意时,悄然传音给灵曦:“仔细探探,有没有藏着真东西的。”
片刻后,清脆的女声在他脑海中响起,带着几分笃定:“你现在摸的这块灰纹石里有货,再往前走三步,那块带白斑的原石里有货。”
陆惊羽心中一喜,面上却依旧是那副风尘仆仆的散漫模样。他先是停在灰纹石前,对着看守的伙计抬了抬下巴:“这块我要了。” 接着踱步到白斑原石旁,指尖敲了敲石面:“这个也一并算上。” 随后在灵曦的指引下,他一块一块的开始采购原石。
伙计见他穿着普通,起初还带着几分敷衍,直到陆惊羽从储物袋中掏出沉甸甸的灵石袋,袋口漏出的淡青色灵石光芒晃了晃眼,他脸上的不屑瞬间转为恭敬,连忙接过石头清点:“客官好眼光!这几块一共四千五百下品灵石,您是现在解石,还是带走?”
“带走就行。” 陆惊羽接过装着原石的布包,掂了掂重量,目光不自觉飘向坊内深处 —— 那里是通往仓库的木门,上次他来的时候,就是在一号仓库里挑到了一块藏着灵髓的好石。如今外边大部分有货的原石已收入囊中,他便想着再去仓库碰碰运气。
他提着布包走到柜台前,对着正在拨弄算盘的精瘦掌柜拱手:“掌柜的,在下听闻贵坊仓库里还存着些优质原石,不知能否通融,让在下进去挑选几块?”
掌柜抬头扫了他一眼,目光在他洗得发白的灰布短衫上顿了顿,又瞥了眼他手里的旧布包,眉头几不可察地皱起,手上的算盘声也停了下来。他摆了摆手,语气带着几分不耐烦的疏离:“仓库里的原石都是给贵客留的,要有贵宾令牌才能进。你这模样,还是在外边看看吧,别耽误我做生意。”
陆惊羽指尖微微一僵,上次来的时候并未见要什么贵宾令牌,显然是掌柜见他衣着普通,不愿多费功夫。他心中掠过一丝不悦,却也知道此刻争执无用,只能压下情绪,微微颔首:“既然如此,是在下唐突了。” 说罢,提着布包转身,脚步沉稳地走出了赌石坊,只是眼底深处,多了几分盘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