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还是算了吧,我们在农村卖,都不够卖的。”
和老于聊完,金兰又坐上公交车到了城乡客车站,坐客车回到了涑河乡。
金兰不经意回头看乡驻地,却发现大门口的牌匾已经改成了涑河镇。
撤乡改镇了?哪天开始的?金兰还真不知道。
金兰给学校里打了电话,玉兰撂下教杆,骑上摩托车就来接她了。
玉兰穿一身白色连衣裙,白蝴蝶一般飞到她面前。
“大姐,快上车,我带着你回去!”
“你穿着连衣裙骑车,裙子飘起来了咋办?”
“大姐,你没看到我里面穿着半截白色裤衩的吧?这么长的裤衩,单穿都能行了,再说外面还套着长裙子呢!哎呀,你就别管鸡毛蒜皮的事了,快上车回家,最近些日子,有好多人在问你们呢。”
“哦?他们问我啥了?”
“唉,说什么的都有,你别在意就行。”
金兰已经预料到了别人眼里的他们是什么样的了。肯定说他们是败家子,拿着全县捐款的钱出去挥霍。她现在不想解释,她只想用行动来解除这次的误会。
摩托车启动起来,在这个闷热的六月天里,无风自有风。
“玉兰,你和武德江发展的咋样了?”
“哎呀,大姐,咱们还能不能一起愉快地说话了?别提那些懊糟事了行吗?”
“怎么是懊糟事呢?俗话说,男大当婚,女大当嫁,都是天经地义的事。我结婚那天,林县长也去了。她说等我闲下来时,和她商量一下你们的婚事的。你也别害羞,你姐我也是过来人了,结了婚,好像感觉不错。”
“大姐,那些事等以后再说吧。我想多带弟弟妹妹几年,给他们打下良好的基础。我倒是挺担心你们的。那个本家倒爷靠谱吗?”
“还行吧。大部分钱在我手里,不怕他不分红。一切等他回来后,算完账再说。”
“你回来了,我姐夫呢?”
“他接到了上级命令,直接从上海返回南疆了。”
“哦,你们刚结婚就要分离呀?那和没结婚也没啥区别呀?”
“有区别呀。”
现在,金兰忽然就很想魏家俊了。之前没结婚时,她感觉没这么想过。
“区别在哪里?”
“等你结了婚就知道了。”金兰窃笑。
“嘁!俺忽然就没兴趣问了,憋死你!”
姊妹俩说说笑笑到了家。
桂芬见大女儿回来了,看到晒得黝黑的金兰,不由得心疼起来。
“本以为你结了婚就不用在外面跑跑颠颠的了,没想到还跑到外省去了。吃饭了没?我先给你下碗面条垫垫肚子。”
“娘,不用忙活,我不饿。我现在只想休息休息,这些日子从天明忙到天黑,可累死我了。”
“你们出去出大力去了吗这么累?你们难道不是出去旅游去了吗?”
“唉,说来话长。娘,我先去休息了,以后再给您细说。我背包里有两瓶海蜇皮,一瓶留给我婆婆,另一瓶咱们吃。据说凉拌的最好吃,您去做给大家吃吧。”
“好。”
金兰走路都有些踉跄了,抱着装钱的黄色书包就走。
金兰倒在自己的小床上,倒头就睡。直到上黑影时,娘才来喊她吃饭。
“金兰啊,你吃完了饭就上你婆家去睡吧。家俊走了,你也来这里了,只剩你婆婆一个人怪孤单的。”
“好。”
金兰吃完饭,便打算骑摩托车去魏家庄。
玉兰忙撂下碗,“大姐,我送你去吧。等明天一早,我要去县城。”
“娘!”金兰故意叫,玉兰想捂她的嘴来不及了。
“林县长想来商量玉兰的婚事,让她哪天来好?”
“你这孩子,人家可是县长,想哪天来就哪天来,咱们管得了她吗?”
“好,我明天就去给她打电话,尽快来吧。”
一个一个的弟弟妹妹,总得要成家的。能尽早成一个,娘以后的负担就轻一些,金兰的心也就能有空一些。
金兰打算,要在她最有钱有闲的时间里,能帮娘完成一个是一个。
“大姐,你别打,明天林县长不上班,接不到电话的。”
“她家里的电话我知道号码,我今天晚上就给她打。”
玉兰越是反对,金兰便越想先解决了这事。
玉兰把金兰送到魏家庄大门口就走了,金兰回到新家里去,看到只婆婆一个人在看电视。
婆婆在县城里待久了,养成了不爱串门的习惯,待人接物很冷淡。
在那个彩色电视还不普及的年代,却没有人来他们家里蹭电视看,这就是明证。
“妈,我回来了!”
“金兰回来了啊?家俊呢?真又上战场了吗?”
“是啊,一接到您打的电话就去了。”
“金兰啊,你们也结婚了,你要劝劝他,让他复员吧。以他的医术,在县医院里当个坐诊大夫,应该是绰绰有余的。”
“妈,这样的事咱们还是尊重他自己的意愿吧。我路上累了,想睡觉了。”
“你洗洗再睡啊,锅里我有温的热水。现在天气热了,不洗睡不着。”
金兰便上锅里舀了热水,又在盆子里兑了凉水,端到自己的屋里去洗了澡。
晚上睡到半夜,起了凉风,金兰开着窗户,凉风便从窗口灌进来,很舒爽。
这一觉好睡!
天快微明时,金兰醒了。她又习惯性地用脚去勾旁边,却没勾到什么东西。
金兰这才恍然,魏家俊已经去南疆了。此时,他在干嘛呢?
金兰起床,在院子里转了一圈,看到花圃里婆婆种的花花草草,开得很热闹。
金兰便逛了出去。
走到魏家庄的大队院前时,看到魏书记早就起床了,在往大队院里奔。
金兰便给魏书记打招呼,“叔,您咋起这么早?我想去打个电话。”
“好,你尽管打。你们什么时候回来的?听说你们出去度蜜月了,现在的小两口啊,还真是浪漫。”
“家俊去南疆了,我昨晚自己回来的。”
金兰给林县长家里的座机电话打了过去,林县长鼻音很重地接了,“喂,您是哪位?”
金兰忽然就想笑,这么早给人打电话,好像还真不礼貌。
“我是赵金兰,林县长,关于我妹妹的婚事,您抽空的时候可以来了。我已经从上海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