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是我不行。”他突然对着空荡荡的荒漠笑出声，笑声惊起几只躲在石缝里的蜥蜴，窸窸窣窣窜入阴影。三天前在龙门客栈被追得抱头鼠窜，两天前在岩洞里连半吊子变身都维持不住，再到刚才握着“大圣体验卡”却差点把救命神通玩成杂耍——这些画面走马灯似的在脑海里翻滚，烫得他眼眶发酸。
那句老话说什么来着？“没有垃圾的英雄，只有垃圾的召唤师。”尤里抓起一把沙子扬向天空，细碎的颗粒掠过他结痂的伤口，刺痛感反而让头脑愈发清醒。可不是么？系统给的“大圣体验卡”堪称逆天外挂，结果自己傻乎乎地只会喊“大大大”，差点把毁天灭地的神器玩成放烟花。
他想起小时候在青崖坊听的说书，那些豪杰大侠哪个不是将平凡招式练得出神入化？同样是剑，有人能舞出惊鸿照影，自己却连挥剑的节奏都找不准。就像王家铺子的掌柜，同样是做生意，有人能把普通绸缎卖出天价，有人却只能守着货砸在手里。
“不是系统不行，不是神通不行，是我太菜。”尤里狠狠拍了拍自己的脑袋，掌心与沙地摩擦出沙沙声响。他突然想起第一次触发系统时的场景，那个机械音冷冰冰地说“修仙辅助系统激活”，当时自己只想着走捷径，却忘了再锋利的宝剑，也得握在懂得用剑的人手里。
远处传来幽冥殿搜捕的号角声，这次尤里却没有立刻起身逃跑。他盘腿坐在沙地上，闭上眼睛开始复盘。用“大圣体验卡”时，自己满心只想着变大变大，却忽略了系统提示里闪过的“心意相通”四个字；之前施展“三十六变”失败，何尝不是因为急于求成，连最基础的法力运转都没吃透？
“得换个活法了。”尤里睁开眼，目光扫过荒漠里倔强生长的骆驼刺。这些不起眼的植物能在恶劣环境里扎根，靠的不是一夜长成参天大树的妄想，而是日复一日将根系扎向深处。他掏出系统面板，盯着“未解锁技能”那栏，突然发现每个技能下方都有行小字——“需对应境界及熟练度”。
“原来是这样...”他喃喃自语，指尖轻轻划过“三十六变”的图标。之前总觉得是自己运气不好，现在才明白，再强大的力量都需要与之匹配的掌控力。就像青崖坊那些真正的高手，表面看着云淡风轻，实则每招每式都暗藏玄机。
号角声越来越近，尤里却不慌不忙地站起身。他拍掉身上的沙子，握紧断剑——这次不是慌乱的防御，而是带着某种顿悟后的从容。系统给的不是现成的胜利，而是成长的阶梯，至于能攀多高，终究要看自己的脚下功夫。
血痂在嘴角结成硬块，每一次呼吸都牵扯着肋下断裂的骨头。尤里蜷缩在风蚀岩形成的天然凹槽里，望着天穹中那颗最亮的星辰。月光透过云层的缝隙洒落，在他染血的衣襟上投下斑驳的银斑，像极了青崖坊观星阁里那些描绘仙人渡劫的壁画——只是画中仙人身披霞光，而他此刻却狼狈得如同丧家之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