弘武四十年夏至,紫禁城太和殿。
这是陈墨最后一次坐在这张龙椅上。六十五岁的他,看上去仍是三十来岁的青壮模样。台下,文武百官、各国使节、子孙后代,济济一堂。
“朕,自弘武元年登基,至今四十年。四十年来,赖天佑,赖民助,赖卿等辅佐,大明疆域之广,亘古未有。然朕老矣,精力不济,而世界日新,国事日繁。今日,朕禅位于太子弘渊。”
没有华丽的辞藻,只有朴实的告别。他走下丹陛,亲自为跪着的陈弘渊戴上皇冠,披上龙袍。
“这天下,交给你了。”
陈弘渊三跪九叩,泪流满面:“儿臣……必兢兢业业,守此社稷!”
礼成之后,新帝登基。陈弘渊并没有第一时间改元,而是在第二年才改元永昌。
陈墨退居太上皇,移居西山温泉宫。
那里,苏檀儿、聂云竹、陆红提、刘西瓜……那些陪伴他一生的女子,正在等他。
得益于《帝皇养生经》的功效,身旁这些女人虽然有不少已经年过六旬,看上去却像是三四十岁,风韵犹存。
当然,也有不少后来入宫的年轻嫔妃,其中小一些的还不到三十岁。
“终于……可以休息了。”陈墨躺在竹椅上,望着西山晚霞。
苏檀儿躺在旁边的竹椅上:“陛下辛苦一生,该享享清福了。”
“不是陛下,是夫君。”陈墨微笑纠正:“以后,我只是陈墨,你们的夫君,孩子们的父亲。”
夕阳将西山染成金黄。山下,那座名为金陵的巨城华灯初上,万家灯火如星河落地。
更远处,在巴黎,在开罗,在悉尼,在新长安……在所有日月旗飘扬的地方,大明的子民正在劳作、学习、生活。
这是一个文明的光辉,照亮了整个世界。
看着山下的万家灯火,陈墨忽然来了兴致:“檀儿、红提、西瓜、舒婉、云竹、锦儿……咱们一起去世界各地看看,如何?将士们打下了这么大的疆土,咱们还没有好好去看一番?”
“这…”苏檀儿有些犹豫:“陛下,咱们都是五六十岁的人了,要是再出去乱跑,孩子们会担心的。”
陈墨哈哈一笑:“怕什么,六十来岁,正是闯荡的好年纪。再不出去转转,咱们就真的老了。”
刘西瓜第一个同意:“没错,也该出去转转了。说索马里那边出了海盗,也不知道非洲那几个儿子们,是怎么治理的。正好,咱们搞一个舰队,去打海盗怎么样?”
扈三娘也表示赞同:“这个主意好,听说帝国造船厂造出来的新式战舰,已经能够航遍全球,咱们正好试一试。”
庞秋霞也点头道:“我也同意…”
陈墨又看向陆红提、楼舒婉众女。
陆红提开口道:“陛下去哪,我去哪。”
楼舒婉温婉一笑:“我也想去欧罗巴,看看咱们的弘谦了。听说那小子都当爷爷了。”
小婵开口道:“我当然要跟着,我还要给陛下和娘娘做饭呢。”
娟儿也开口道:“也要伺候陛下沐浴…”
陈墨又看向身后的一群女人,当即决定:“那咱们就来一场全球旅行,走一走!”
三个月后,一支帝国舰队从金陵启程,沿海南下。
第一站,南洋。
舰队抵新加坡时,已经是几个月后。这座五皇子陈弘彰经营了二十年的港口城市,已是东南亚第一商埠。
码头桅杆如林,各国商船云集。街上,汉人、马来人、印度人、阿拉伯人摩肩接踵,这些肤色面容各异的百姓,都操着一口或熟练,或笨拙的大明官话交流。
众人住在城中一家不起眼的客栈。夜间,陈墨独自登上城墙,看着灯火通明的港口。这里的一切——街道规划、排水系统、码头起重机,都带着明显的“大明印记”,却又融合了本地特色。
“夫君在看什么?”陆红提悄然来到身侧。她换了一身南洋风格的纱笼,别有一番风情。
“看弘彰的成就。”陈墨感慨:“当年那个吵着要出海的小子,如今把这里建得比金陵还热闹。”
陆红提指向远处灯塔:“听说那是安瑜设计的新型灯塔,光柱能照三十里。”
“孩子们都长大了。”陈墨轻声道:“而且做得比我们想象的更好。”
在新加坡停留半月,船队继续西行。过马六甲,穿印度洋,在锡兰(斯里兰卡)补给时,他们目睹了一场别开生面的佛诞庆典——当地僧侣用汉语诵经,信众中竟有三成是汉人移民。
“文化交融,比刀剑征服更难,也更重要。”聂云竹在船头记录见闻,她准备写一部《环球游记》。
大明永昌三年(弘武四十三年)夏,船队抵达里斯本——这是大明在欧罗巴最重要的港口。
码头上,三皇子陈弘谦早已经在此等待。他已封欧罗巴王十余年,统治着西起英吉利、东至波兰的广袤土地。
“父皇!”四十五岁的陈弘谦依旧保持着军人的挺拔。
陈墨拍拍儿子肩膀:“带我们看看你的王国。”
接下来的大半年,陈弘谦亲自陪同父母游览欧罗巴。他们看巴黎的图书馆——藏有希腊、罗马、阿拉伯及汉文典籍三十万卷;看威尼斯的运河——来自大明的蒸汽船与冈朵拉并肩航行;看维也纳的歌剧院——正在上演李师师谱曲改编的《汉宫秋月》;甚至深入德意志的黑森林,看当地汉人移民与日耳曼人混居的村庄。
罗马城中,在大明资助下重建的罗马元老院前,立着一座双语碑,一面拉丁文,一面汉文:“文明无疆界,智慧属人类——大明皇帝陈墨题。”
“这是儿臣的主意。”陈弘谦说:“要让欧罗巴人明白,大明带来的不是征服,而是更高级的文明。”
陈墨沉默良久,对儿子说:“你做得对。武力只能让人跪下,文明才能让人心服。”
离开欧罗巴前,陈墨在巴黎召开了一场秘密会议。与会的除了陈弘谦,还有在欧罗巴任职的武定邦等年轻将领的后代——他们已是第二代移民,能流利使用汉语和当地语言。
“记住,”陈墨告诫这些年轻人:“你们首先是汉人,是大明子民。但也要尊重当地文化,促进融合。百年后,我希望看到的是一个不分彼此的新文明。”
离开欧罗巴,陈墨一行人又穿过英格兰岛,横渡大西洋,来到了北美洲。
负责镇守北美洲的是六皇子陈弘钧(娟儿所生)、八皇子陈弘正(苏檀儿次子),这兄弟二人一南一北瓜分了北美洲,并将土着居民印第安人收入麾下。
七皇子陈弘湛(扈三娘)和十皇子陈弘翰(李师师)则是驻守在南美洲。
大明永昌十五年(弘武五十五年)春,船队返回金陵。这一去,整整十五年。十五年间,他们走遍全球,停靠港口数百个,见证了一个空前庞大的帝国如何运转,一个崭新的世界文明如何孕育。
此时的陈墨,修炼《帝皇养生经》的效果越发明显,八十岁看起来不过四十五六。与年近六十的帝国皇帝陈弘渊站在一起,就像是兄弟俩。
此后,陈墨带着一群妻妾,常年在华夏境内游玩度假,已经很少再去海外远行。
大明永昌三十年,七十二岁的永昌皇帝将帝国皇位传给了自己的儿子,也退居幕后。
长江边上的某处凉亭中,七十二岁太上皇陈弘渊,给九十四岁母亲苏檀儿剥了个橘子,我看向远处江水中正在畅游的老父亲,忍不住感慨道:“母后,父皇的身体还真是好,都九十五岁了,更能在江水中搏击风浪。”
苏檀儿微微一笑:“那是你父皇常年习武,心态也好。自从你父皇退位之后,这二三十年倒是越活越轻松了。”
陈弘渊忍不住感慨:“早知道,我也早点退位了。当皇帝真的太累了。听说二弟、三弟、五弟他们早就开始养老了。就连四十五弟,也开始效仿父皇,环游天下了。”
苏檀儿笑着点头:“你也可以出去转转。”
陈弘渊摇了摇头:“我就算了,这些年视察天下,也走过了不少地方,也就那样。还是金陵待着舒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