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离坐在云溪院的竹凳上，指尖凝出的灵气在掌心绕了个圈，稳稳落回丹田。
突破炼气五层已经三天，体内的灵力终于稳定下来，翻开炼丹图谱，她皱起了眉。
之前从秘境带回来的药材，大多用来给阿花炼疗伤丹了，剩下的连一炉聚气丹都炼不成。
“看来得下山一趟了。”她摸了摸怀里的雪球，又翻了翻布包，符纸也只剩两张，应急都不够用。
正好前几天听阿花说，宗门下属的“流云集”每季度开启一次，里面药材、符箓、法器样样齐全，是低阶弟子采购物资的好去处。
第二天一早，苏离换上件素色道袍，把狐毛锦囊贴身藏好，只带了个空的灵植袋和攒下的月例银子，抱着雪球往山下行。
流云集在流云宗山脚下的镇子上，走了约莫两个时辰，才看见镇口飘着的幡旗，上面“流云集”三个大字绣得醒目。
进入坊市，喧闹声扑面而来。摊位沿着街道两旁排开，卖药材的摊主正拿着药草吆喝，卖符箓的弟子则把黄符一张张铺开，连空气里都混着灵草的清香和朱砂的味道。
“雪球，你看这符纸怎么样？”苏离蹲在一个符箓摊前，拿起一叠黄符，指尖能感觉到纸面上淡淡的灵气，“比宗门发的质量好多了，买两叠回去，正好练手。”
雪球趴在她怀里，小鼻子嗅了嗅，意念传来：“这符纸还行，就是旁边那个穿灰袍的摊主，眼神总往你这儿瞟，小心点。”
苏离心里一动，不动声色地付了银子，抱着符纸往药材区走。
走了没几步，就看见个摆着丹炉的摊位，炉身是淡青色的，上面刻着简单的云纹，摊主是个留着山羊胡的老者，正拿着小锤轻轻敲打着炉沿。
“小姑娘，买丹炉啊？”老者抬头看见她，笑着招呼，“我这炉是用青焰石做的，炼低阶丹药最适合，火候稳得很。”
苏离伸手摸了摸炉壁，确实比她之前用的陶炉细腻不少，还带着点温热的灵气。“多少钱？”
“看你是流云宗的弟子，给你算便宜点，五十块下品灵石。”老者说着，还从摊位下拿出个小布包，“再送你半斤练手的草药，都是刚采的，新鲜得很。”
苏离正想付钱，怀里的雪球突然绷紧身体，小爪子狠狠掐了她一下，尖锐的意念钻进来：“别买！这老者身上有邪气！他布包里的草药，沾了阴煞！”
苏离的手顿在半空，脸上还维持着笑容，心里却警铃大作。
她慢慢收回手，找了个借口：“我再逛逛，要是没合适的，再来找您。”说完抱着雪球转身就走，脚步比来时快了些。
刚拐过一个摊位，就见之前在符箓摊旁的灰袍人跟了上来，手里还拎着个空的布包，眼神直勾勾盯着她的灵植袋。
苏离没敢回头，加快脚步往人流多的地方走，心里越来越慌。
这两个人的眼神太不对劲了，不像是普通的摊主，倒像是在盯着猎物。
她不知道，此刻坊市深处的茶馆里，三个穿黑衫的人正盯着她的方向。为首的汉子手里把玩着个黑色令牌，上面刻着朵暗纹莲花——正是邪修组织“暗香门”的标志。
“老大，就是这丫头？”旁边的瘦子凑过来，眼睛里满是贪婪，“听说她在青丘秘境里能引动狐族祭坛，灵蕴纯得很，要是抓来当炉鼎，肯定能助您突破筑基！”
为首的汉子冷笑一声，目光里满是阴狠：“没错，就是她。秘境里的人都说她是‘气运之子’，我看是‘炉鼎苗子’才对。她身上的灵蕴比咱们之前抓的任何一个女修都纯，尤其是她体内那股狐族气息，正好能中和我修炼的邪功。”
另一个矮个子摸出个黑色的罗盘，指针正朝着苏离的方向转：“老大，她往药材区走了，要不要现在动手？”
“急什么？”汉子摆摆手，眼神里满是算计，“坊市人多，动手容易引来流云宗的弟子。等她出了坊市，在山路上下手，神不知鬼不觉。”
三人相视一笑，眼神里的恶意几乎要溢出来。
而苏离还在摊位间穿梭，边挑选着药材，边观察身边的人，完全没察觉自己已经成了别人的“囊中之物”。
她在一个药材摊前停下，拿起一株月华草正在辨认，就听见身后传来熟悉的声音：“苏离师妹？你也来坊市了？”
苏离回头，看见万星沉提着个食桶走过来。
他脸上满是惊喜：“我奉命来给坊市的弟子送灵食，没想到能遇到你。你买药材啊？我认识个靠谱的摊主，带你去，能便宜不少。”
苏离赶紧点头：“好啊，正好我不太懂药材，怕买错了。”
万星沉领着她往坊市深处走。
灰袍人和茶馆里的暗香门弟子见她身边多了人，暂时没敢跟上来。
苏离跟着万星沉走到一个偏僻的药材摊前。
摊主是个老实巴交的中年妇人，手里正翻晒着灵草。
“张婶，我师妹想买点炼聚气丹的药材，您给挑点好的。”万星沉笑着说。
张婶点点头，从摊位下拿出个布包，里面装着晒干的月华草、凝露花，还有几株星叶草：“这些都是我自己采的，年份够，灵气足，给你算四十块下品灵石，再送你点炼符用的朱砂。”
苏离付了银子，心里踏实了不少。
万星沉又陪她逛了会儿，见她买齐了东西，才说：“我得去送灵食了，你回去的时候注意安全，最近坊市不太平，听说有邪修出没。”
苏离心里一咯噔，赶紧点头：“我知道了，谢谢万师兄。”
等万星沉走后，苏离抱着雪球往坊市出口走，心里却始终提着。
万星沉的话印证了她的猜测，刚才那两个人果然不对劲。她加快脚步，只想赶紧回到云渺峰。
可刚出坊市，就发现身后的灰袍人又跟了上来，而且这次，他身边还多了两个黑衫人，手里都拿着泛着邪气的匕首。
苏离的心瞬间沉了下去，抱着雪球的手攥得更紧，脚步也更快了些。
山路两旁的树木越来越密，阳光透过树叶的缝隙洒下来，在地上投下斑驳的影子，却没了之前的暖意，反而透着股说不出的阴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