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八点十分，挹江门哨卡。
日军中尉山田一郎第三次看向手表。城里的戒严令已经下达半小时，但判官小队依然下落不明。上头下了死命令：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有车来了。”哨兵低声道。
一辆破旧的福特卡车晃晃悠悠驶来，车头挂着“金陵医院”的牌子。山田挥手示意停车。
驾驶室里，林烬穿着伪军少尉制服，帽子压得很低。旁边坐着的陈启一身白大褂，眼镜片后的眼神平静。
“证件。”
林烬递上伪造的通行证。山田仔细查看——证件是真的，印章是真的，连批条的签名都像中岛师团长的笔迹。
“这么晚出城？”
“江北野战医院急缺盘尼西林。”林烬用流利的日语回答，“中岛师团长亲自批的条子，耽误了要追责。”
山田犹豫了几秒。按理说应该放行，但城里正在全城搜捕……
“开箱检查。”他最终决定。
两个日军士兵上前，用刺刀挑开帆布。车厢里堆满印着红十字的木箱。孙小眼蹲在最外面，陪着笑脸打开一个箱子——确实是整盒的盘尼西林。
“太君，您看，都是药品……”
山田的手电光束扫过车厢，最后落在担架上的王铁柱身上。白布下，腹部纱布渗着血。
“这个人怎么回事？”
“重伤员。”陈启用专业的日语接话，“腹部贯通伤，感染了，需要紧急手术。再耽误就来不及了。”
“掀开看看。”
孙小眼掀开白布一角。王铁柱脸色惨白如纸，呼吸微弱——这倒不是装的，他的伤势确实还在危险期。
山田盯着看了几秒，正要挥手放行，远处突然传来摩托车的轰鸣。
三辆三轮摩托冲过来，车斗里的日军士兵举枪戒备。领头的是个少佐，跳下车就喊：“关闭城门！全城戒严！”
“松本少佐？怎么回事？”
“刚刚截获情报！”松本少佐气喘吁吁，“判官小队可能伪装成医疗队出城！所有车辆人员，全部扣留！仔细检查！”
空气瞬间凝固。
山田的脸色变了。他猛地拔出手枪，枪口对准林烬：“下车！全部下车接受检查！”
驾驶室里，林烬的手已经按在了腰间——那里藏着一把勃朗宁手枪。三倍身体素质让他的反应速度远超常人，能在0.2秒内完成拔枪、瞄准、射击的全过程。
但他没有拔枪。
因为有个更好的方案。
“好，我们下车。”林烬平静地说，推开车门。
就在他脚落地的瞬间——
左手向后一挥。
整辆福特卡车，连同车上的药品箱、瞬间消失。
不是隐形，是直接从原地被收进了林烬的一万立方米系统空间。
地面上空空如也，只剩下躺着担架上的王铁柱和持枪的其余几人。
山田愣住了。
松本少佐愣住了。
所有日军士兵都愣住了。
他们眼睁睁看着一辆三吨重的卡车，在眼前凭空消失。这超出了他们的理解范畴。
就这一愣神的0.5秒，林烬动了。
强悍的身体素质爆发出的速度，快得像一道黑影。他扑向山田，左手如铁钳般掐住对方持枪的手腕，右手手刀砍向咽喉。
“咔嚓！”
喉结碎裂。山田瞪大眼睛倒下，至死都没明白发生了什么。
几乎同时，林烬转身，右手从空气中抽出一把StG-44突击步枪——从空间里直接取出，动作流畅得像魔术师从帽子里变出鸽子。
枪口抬起，扣扳机。
“噗噗噗——”
装了消音器的三连点射。松本少佐和旁边两个日军士兵还没反应过来，眉心炸开血花。
整个过程不到三秒。
“栓子，左翼！小眼，保护铁柱！”
不需要更多指令。三年并肩作战的默契，让判官小队的每个人都知道该做什么。
栓子右腿虽然骨折，但1.8倍身体素质却还在，让他在短距离移动中依然迅猛。他单手持枪，三发点射击毙了哨塔上的机枪手。
魏大勇则冲进哨卡值班室，里面还有两个日军士兵正在操作电台。他左手掐住一个的脖子，右手军刺捅穿另一个的心脏。
孙小眼扶着王铁柱退到墙边，从空间里——林烬给了他临时存取权限——取出手枪戒备。
陈启已经冲到了城门控制台前，开始操作绞盘。
“吱呀——”
沉重的城门缓缓打开。
“清理痕迹！”林烬下令，同时左手连挥。
日军的尸体、掉落的枪支、血迹、甚至弹壳——所有能移动的物体，全被他收进空间。
地面上很快干净得像什么都没发生过。
意念一动，车辆再次出现在了原地。
“上车！出发！”
身后，挹江门哨卡空无一人，只有孤零零的电灯在风中摇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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浦口码头，三号码头。
老船工王老汉蹲在船头，紧张地看着怀表。已经八点二十五分了，说好的人还没到。
远处江面上，日军的巡逻艇来回穿梭，探照灯的光束像刀子一样切开黑暗。
“该不会出事了……”他喃喃自语。
话音未落，六道黑影从芦苇丛里冲出，直奔码头而来。
“王老汉？”林烬压低声音。
“是我！快上船！”
两条木船系在岸边。林烬右手一挥，三艘橡皮艇凭空出现在码头空地上——自动充气型，三秒内膨胀完成。
“铁柱放这条船。”林烬快速部署，“小眼、陈启，你们跟王老汉。大勇、栓子，跟我划橡皮艇。”
“头儿，你的左臂……”
“不影响。”
林烬单手就把一艘满载的橡皮艇推进江里。三倍身体素质下，单臂推力超过三百公斤。
众人迅速上船。王老汉撑开竹篙，木船缓缓离岸。林烬三人则登上橡皮艇，桨叶划破江水。
刚驶出不到五十米，下游传来引擎轰鸣。
探照灯的光柱扫了过来。
“巡逻艇！”栓子低吼。
一艘日军炮艇正从下游驶来，速度很快。
“下潜！”林烬下令。
三人同时翻身下水。入水前那一瞬，林烬左手一挥，三艘橡皮艇瞬间消失——收进空间，不留痕迹。
冰冷的江水瞬间浸透衣服。林烬屏住呼吸。
探照灯光束扫过他们刚才的位置，在空荡荡的江面上停留了几秒，缓缓移开。
炮艇驶过，向上游去了。
林烬重新取出橡皮艇，三人翻身上船。
“快划！”
桨叶飞溅水花。对岸芦苇荡在望。
五分钟后，三条橡皮艇冲进芦苇丛。王老汉的木船已经等在那里。
“快，把船藏起来！”王老汉焦急道。
林烬挥手收起橡皮艇。众人拖着木船钻进芦苇深处。
“往北三里，王家庄，村长是自己人。”王老汉说，“我只能送到这儿了。”
林烬从空间里取出一根金条，塞给王老汉。
“这……”王老汉推辞。
“拿着，买条新船。”林烬说，“今天的事，烂在肚子里。”
王老汉咬了咬牙，收起金条，撑船消失在夜色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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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晨两点，王家庄。
村长王老栓是个五十多岁的老汉，见到林烬六人时，眼睛瞪得老大。
“你们……真是判官小队？”
“如假包换。”魏大勇咧嘴，露出满口黄牙。
王老栓深吸一口气，压低声音：“村里不安全，昨晚鬼子刚来搜过粮。你们得赶快走。”
“往哪走？”林烬问。
“走水路，进洪泽湖。”王老栓摊开一张手绘的地图，“但鬼子把湖面封死了，巡逻艇多得跟马蜂似的。只能走地下——马尾河往北十里，有个水底溶洞，直通洪泽湖西岸。”
“溶洞？”
“老辈人叫它‘鬼见愁’。”王老栓说，“水道复杂，暗流多，岔路更多。走错一条，就困死在里面。只有我们这些老渔民知道怎么走。”
林烬沉思片刻：“您能带路吗？”
“能，但我有个条件。”王老栓看向角落里——一个七八岁的男孩正怯生生地看着他们，“带我孙子一起走。我就剩这根独苗了。”
男孩叫王小栓，瘦瘦小小，但眼睛很亮。
“成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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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晨三点半，马尾河溶洞入口。
洞口黑漆漆的，像怪兽张开的嘴。河水在这里变得湍急，打着旋涌进洞里。
两条小木船系在岸边。王老栓和孙子坐一条，船头挂着油灯。另一条船上，孙小眼和陈启照顾着王铁柱。
林烬、魏大勇、栓子三人则换上潜水装备——从空间里取出的全套美制装备：面镜、呼吸管、脚蹼、水下推进器，甚至还有防水强光头灯。
“进去后跟着我。”王老栓叮嘱，“千万别走岔路。水道窄的地方，得下水推船。”
“明白。”
两条船一前一后驶入溶洞。
瞬间，黑暗吞没一切。只有油灯的微弱光晕，在钟乳石间跳动。
水下，林烬打开了头灯。强光束切开黑暗的水底，能见度达到二十米。魏大勇和栓子也打开头灯，三人呈品字形跟在船后。
水道确实复杂。每隔几十米就有岔路，有的往上通到气室，有的往下深入地下河。王老栓凭着几十年的经验，在迷宫般的水道里穿梭。
走了大约四十分钟，前方传来异样的水声。
还有日语说话的声音。
林烬举手示意停下。
两条木船轻轻靠向岩壁。水下三人关闭推进器，潜到船边。
“……这鬼地方真能藏人？”
“少废话，仔细搜！中岛师团长说了，活捉判官小队，每人晋升一级！”
声音从前方岔路传来，越来越近。手电光束在钟乳石间晃动。
林烬在水下做了几个战术手势：
【敌：两条船，十二人】
【战术：空间干扰+水下猎杀】
【大勇左路，栓子右路，我正面突袭】
魏大勇和栓子点头，悄无声息地散开。
林烬则开始布置陷阱。
他从空间里取出三颗日军水下爆破弹——之前在秦岭缴获的型号，磁性底座，触发式引信。用意念控制，爆破弹直接“出现”在日军船队前方的水底，吸附在岩石上。
布置完第一道陷阱，他继续布置第二道。
这次是从空间里取出六枚已经拔掉保险针的手雷。不是扔，而是用意念控制，直接“放置”在日军两条船的船舱隐蔽位置——船舱角落、工具箱下面、甚至一个日军的背包里。
做完这些，林烬潜到一块巨大的钟乳石后，等待。
日军的船来了。
两条小木船，每条船上六名日军。船头架着九六式轻机枪，士兵们举着手电四处照射。
“这溶洞太大了……”
“仔细点，判官小队最擅长钻这种地方……”
就在第一条船驶入爆破弹区域时，林烬意念一动。
不是触发爆破弹——那太明显了。
他先引爆了手雷。
“叮当——”
手雷在船舱里滚动的声音。
日军低头。
“什么声……”
“手雷——！！！”
“轰轰轰——！！！”
连续爆炸。两条船的船舱同时炸开，木屑四溅，日军惨叫着落水。
混乱中，第一条船撞上了水底的爆破弹。
“轰——！！！”
更大的爆炸。船体被炸成两截，迅速下沉。
“敌袭！敌袭！”
幸存的日军在水中挣扎，有的去抓漂浮的木板，有的试图举枪还击。
但判官小队不会给他们机会。
林烬从水下暴起，他在水中如箭般射出。手中潜水刀寒光一闪，一个刚浮出水面的日军喉咙喷出血雾。
几乎同时，左右两侧水花炸开。
魏大勇从左侧跃出，单手就把一个日军拽回水下，手中的匕首对准日军胸口狠狠一刀！
“噗！”
匕首刺穿心脏。
栓子从右侧现身。他直接抬起汤姆逊冲锋枪——防水型。枪口抵着水面扫射，子弹打在水里溅起一连串水花，水下的日军身体抽搐着沉底。
战斗在三分钟内结束。
十二条日军，全灭。两条破船正在下沉。
林烬浮出水面，右手连挥。日军尸体（留着搜刮物资哈，不是留着喂狗～），漂浮的武器全被他收进空间。水面很快恢复了平静，只剩几片碎木板漂浮。
“检查装备，继续前进。”
众人刚要行动，王老栓突然指着水底：“那……那是什么？”
头灯光束照向水底。
累累白骨。锈蚀的中正式步枪。破碎的德式钢盔。腐烂的灰布军装……
“这是……”陈启脸色变了。
“民国二十六年冬。”王老栓声音发颤，“南京保卫战最后几天，有一支国军部队退进溶洞，想从水下撤到江北。鬼子追进来，用毒气弹……全死在这儿了。”
1937年12月。南京沦陷前夜。
林烬沉默了几秒，从空间里取出一面青天白日旗，把旗帜轻轻放入水中。
旗帜缓缓沉下，覆盖在白骨之上。
“走吧。”林烬转身，“活着的人，还要继续战斗。”
两条木船再次启程。
前方，水声越来越响，有风从水道深处吹来——那是洪泽湖的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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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走了一个多小时，前方出现亮光。
不是油灯的光，是自然光——天亮了。
水道在这里变得宽阔，溶洞出口就在前方三十米处。外面就是洪泽湖，能看见波光粼粼的水面。
但出口处，停着两艘日军巡逻艇。
艇上架着机枪，日军士兵正在抽烟聊天。
“糟了……”王老栓脸色一白，“鬼子把出口堵住了。”
林烬眯起眼睛观察。
两艘巡逻艇，每艘五名日军。艇首艇尾各一挺机枪，形成交叉火力。溶洞出口宽约十米，完全在机枪射程内。
硬冲是找死。
“头儿，怎么办？”魏大勇低声问。
林烬沉思片刻，忽然笑了。
“我有个办法。”
他从空间里取出两样东西：一捆绳索，和一个……日军的尸体。
就是刚才在溶洞里击杀的那些日军之一。
“大勇，你会游泳吧？”
“会！”
“好。”林烬把绳索系在尸体腰间，“你拖着这具尸体，潜到左边那艘巡逻艇下面。我把尸体突然‘变’到甲板上，制造混乱。然后……”
他看向栓子：“你从右边摸过去，我收掉右边那艘船的机枪。”
“怎么收？”
“直接收。”林烬说，“我的空间可以瞬间收取一定范围内的物体，只要不超过体积限制。一挺机枪，没问题。”
“那左边那艘……”
“交给我。”
计划定下，立即执行。
魏大勇拖着尸体潜入水下。栓子从右侧悄悄靠近。
林烬则深吸一口气，集中精神。空间能力的使用需要消耗精神力，尤其是精细操作。但他的身体素质，让精神力也远超常人。
魏大勇游到左边巡逻艇下方，打了个手势。
林烬意念一动。
“砰！”
那具日军尸体突然出现在左边巡逻艇的甲板中央——直接从空间里“放置”上去，像变魔术一样。
甲板上的日军全都愣住了。
“这……这人哪来的？！”
“是山本！他不是在溶洞里吗？！”
就在他们愣神的瞬间，林烬再次意念一动。
右边巡逻艇，艇首那挺九二式重机枪，凭空消失。
“机枪呢？！机枪哪去了？！”
更大的混乱。
就是现在！
林烬从水中暴起，如炮弹般射向左边巡逻艇。人在空中，右手已经从空间里取出冲锋枪。
“哒哒哒哒——！”
一个长点射，甲板上的三名日军倒地。
几乎同时，右边传来枪声——栓子开火了。他用从空间里取出的冲锋枪，扫射了右边巡逻艇的甲板。
魏大勇也从水下跃出，匕首割断了最后一个日军的喉咙。
战斗在十秒内结束。
两艘巡逻艇，十名日军，全灭。
林烬收起日军的尸体和武器，只留两艘完好的巡逻艇。
“上船！”他跳上左边那艘，“换鬼子衣服，开巡逻艇走！”
众人迅速换上日军军装——空间里有储备。王老栓也被安排穿上日军制服，坐在船舱里。
两艘巡逻艇驶出溶洞，进入洪泽湖。
晨光洒在八百里的水面上，波光粼粼。远处，更多的日军巡逻艇正在湖面穿梭。
但没人会怀疑这两艘“自己人”的船。
林烬站在艇首，看着茫茫湖面，嘴角浮起一丝冷笑。
“土肥原贤二，”他低声自语，“你的‘烈阳行动’，我来了。”
两艘巡逻艇调转方向，朝着洪泽湖深处驶去。
而他们的目的地——太行山，还在千里之外。
时间，还剩四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