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末的午后,阳光透过客厅的落地窗,在地板上织出一张暖融融的光网。小乐盘腿坐在地毯上,面前摊着个粉色的首饰盒,里面塞满了亮晶晶的发夹——有星星形状的,有蝴蝶结样式的,还有几个印着她偶像的卡通头像,都是最近攒零花钱买的新款。
“爷爷,爷爷,你们过来!”她忽然扬声喊,手里举着两个闪着碎钻的星星发夹,正是她昨天看完演唱会带回来的同款周边。
盛先生正和花咏坐在沙发上下棋,闻言对视一眼,笑着放下棋子。“小丫头又想折腾我们什么?”盛先生揉了揉膝盖,慢悠悠地走过去,花咏跟在后面,手里还捏着颗没下完的白棋。
“给你们戴这个!”小乐仰起脸,举起发夹往两位爷爷头上比划,“这是我偶像同款,戴上肯定超好看!”
盛先生的头发花白,被阳光照得泛着银光,小乐小心翼翼地把发夹别在他耳后的头发上,碎钻反射的光落在他眼角的皱纹里,竟有种奇异的和谐。“爷爷别动,这边还有一个!”她又踮起脚,把另一个发夹别在花咏的鬓角,动作轻得像怕碰碎了什么宝贝。
花咏平时最讲究体面,此刻却任由小乐摆弄,甚至还配合地微微低头,嘴角噙着纵容的笑。等小乐退开两步拍手叫好时,他才抬手摸了摸发夹,指尖触到冰凉的碎钻,忍不住笑出声:“这玩意儿还挺扎手。”
“好看吧?”小乐跑到茶几旁拿起镜子,举到爷爷们面前,“你们看,像不像天上的星星落在头发上?”
镜子里,两个头发花白的老人并肩坐着,鬓角都别着闪晶晶的星星发夹,盛先生的发夹歪了点,花咏的则别得端端正正,两人脸上都带着无奈又宠溺的笑,画面既滑稽又温馨。
“像,像极了。”盛先生看着镜子里的自己,笑得肩膀发颤,“我们家这是出了两位老星星啊。”
花咏也笑,伸手帮盛先生把歪了的发夹扶正:“要当星星也得整齐点,别让人笑话。”
小乐被逗得咯咯直笑,扑进盛先生怀里打滚:“爷爷们是最亮的星星!比我偶像还亮!”她说着,又从首饰盒里翻出两个蝴蝶结发夹,颠颠地跑到花盛和乐乐面前,“爸爸,另一个爸爸,你们也戴!”
花盛刚端着水果盘从厨房出来,闻言把盘子放在茶几上,弯腰配合地低下头:“我们小乐的命令,当然要听。”乐乐也笑着凑过来,任由小乐把粉色的蝴蝶结别在自己的头发上。
客厅里顿时热闹起来。四个“戴”着发夹的大人围着小乐,看她举着手机拍照,嘴里还念叨着:“要笑一笑,对,爷爷们看镜头!”盛先生故意挤眉弄眼,花咏则板着脸装严肃,却在看到镜头里的自己时忍不住破功。
花盛靠在门框上,看着父亲们被女儿折腾得团团转,眼里的笑意像融化的蜜糖。他想起小时候,自己也曾这样缠着父亲,把母亲的丝巾系在他们脖子上,把玩具皇冠扣在他们头上,那时候父亲们也是这样,笑着配合他所有的幼稚。
乐乐悄悄碰了碰他的胳膊,递了个眼神过去。花盛转头,正对上他眼里的温柔,两人都没说话,却在彼此的目光里读懂了同一种心情——看着长辈被孩子的天真感染,看着女儿在爱里肆意撒欢,这种被时光温柔包裹的感觉,大概就是幸福最本真的模样。
“爸爸,你看这张!”小乐举着手机跑过来,屏幕上是盛先生和花咏的合照,两个老人头上的星星发夹在阳光下闪得耀眼,脸上的笑容比发夹还亮。“我要设成壁纸!”
“可别,”盛先生连忙摆手,“让你张爷爷看到,又该笑我老不正经了。”
“才不会!”小乐把手机揣进兜里,像只护食的小兽,“这是我们的秘密,谁都不给看!”
花咏摘下头上的发夹,小心翼翼地放进小乐的首饰盒:“这星星我们先借戴一会儿,还给你收着,下次再陪你玩。”
“好!”小乐爽快地答应,又跑去给爷爷们剥橘子,小手忙得团团转。
阳光渐渐西斜,把客厅的影子拉得更长。盛先生和花咏重新坐下下棋,只是偶尔会下意识地摸一摸鬓角,仿佛那里还留着星星发夹的凉意。小乐趴在地毯上画画,嘴里哼着演唱会听来的歌,画笔在纸上涂出大片大片的金色,像把刚才的阳光都画了进去。
花盛和乐乐坐在沙发另一端,看着眼前这一幕,忽然觉得时间慢得刚刚好。没有工作的催促,没有生活的琐碎,只有家人在侧,笑声在空气里荡开,连阳光都带着甜丝丝的味道。
“你看爸刚才戴发夹的样子,”乐乐忽然低声说,“像不像小时候给我们当马骑的模样?”
花盛点头,心里泛起一阵柔软。原来所谓传承,从来都不是惊天动地的大事,而是这些藏在岁月里的小片段——父亲曾陪他胡闹,如今他陪女儿折腾,爱就在这一辈辈的纵容里,悄悄流淌,温暖又绵长。
小乐画完画,举着画纸跑过来:“爸爸快看,我画了我们一家人,每个人头上都有星星!”
花盛接过画纸,上面五个歪歪扭扭的小人手牵着手,头顶都顶着金色的星星,背景是大片的阳光。他低头在女儿额头上亲了一下,声音温柔得像羽毛:“画得真好,我们小乐就是家里最亮的星星。”
窗外的晚霞染红了半边天,客厅里的灯光亮起来,暖黄的光和余晖交织在一起,把每个人的脸都映得格外柔和。花盛看着父亲们在下棋,看着乐乐帮小乐整理画具,忽然觉得,幸福其实很简单——不过是有人愿意陪你戴幼稚的发夹,有人愿意看你笑出小虎牙,有人在你身边,把寻常的日子过成诗。
而那些被发夹点缀过的时光,会像星星一样,永远亮在记忆的天空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