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抱歉，管理者要求本次行程只有秋向导一人前往。请诸位在门外稍候。”
方闻洲与贺江亭跟在秋念葵身后，前后脚踏入白塔行政大楼时，被一只从天而降的机械臂拦住，用词温柔行为却强硬地将二人拦在门外。
“候着吧，候着吧。”
秋念葵无奈摆手，暗地里留下两根细细的不起眼的精神丝缠上他们的手腕。
【有问题我会第一时间感应精神力。】
【除此之外，不要妄动。】
秋念葵脸上仍然挂着即将拿到二十万奖金的期待笑容，轻快的脚步和行政大楼外街道上逛街的男男女女并无不同。
“大管理者办公区已抵达。请秋向导自行前往a区1号办公室。中央白塔，欢迎您的来访，我们会更加努力做好向导服务工作。请您对本次服务进行评价——”
看了眼机械臂递过来的未来风小平板，秋念葵随手点了两下便不再回头，徒步向图标箭头指引的方向走去。
中央白塔的行政大楼划分了三个大区，a区办公区，b区休闲区，c区竞技区。
前两个很好理解，第三个竞技区让秋念葵看得一头雾水。怀疑在这里如果工作上出现了矛盾，会不会一句“有本事打一架啊，谁赢了听谁的”，直接现场武力解决沟通问题。
“应该不会。”徐牧野的声音在前面不远处传来，带着憋不住的笑意，温柔地略微垂下眸子看向秋念葵，笑得卧蚕都明显了三分。
“竞技区......算是从斗兽场演化来的。那里主要是给哨兵用的，当多个哨兵申请为同一名向导服务时，向导如果没有明确拒绝，那就会申请来竞技区做战术比拼。赢了的一方拥有主动被选择权。”
徐牧野放慢步子走在秋念葵身侧，手指有意无意地合成拳，又悄悄松开继续垂在身侧。
“算是现代版的雄竞现场了。”她扯扯嘴角，尴尬地笑笑，明显地流露出对白塔制定规则的不理解：“一定要这么拼吗？如果其中胜利的那个人也没被向导选择怎么办？”
“那就只有放弃。虽然很少会有向导拒绝胜利者，但也存在这样的额可能性。不过，一切规则都会为向导的意志让路。”徐牧野对上秋念葵的视线，点漆的浓黑色眸子不透光，即便在明亮的白炽灯下也沉寂得如一潭死水：“在这里，没有人可以强迫向导做任何事。”
“是吗。”秋念葵注视徐牧野的眼睛不过三秒，转瞬挪开对视的眼睛，重新看向已经露头的a区办公室。
“感谢解说。但是下次，别变成徐牧野了。”秋念葵面无表情的点破了面前的“徐牧野”，眸中没有被欺骗后的恼怒，全是对自己识破敌人诡计的自信。
“徐牧野这个人不会这么克制的。他啊，如果想抱我早就抱了，想牵手的话，早就拉着我的手了。你搁着磨磨唧唧半天都不敢伸手，简直一眼假。”
“真可惜。没想到我竟然错过了这样一个好机会。”
“徐牧野”收起腻死人的笑容，墨黑色的眸子被垂下的长睫遮住大半瞳仁，似笑非笑的脸上竟然流露出了一丝神性。
秋念葵每眨一次眼，“徐牧野”的五官和身型都会随之发生变化。
健康的麦色皮肤变得如久不见日光般的，白得病态。
多情的桃花眼尾部上挑，黑不见光的瞳孔透着毒液似的暗绿。
他半张着唇，逐渐饱满起来的下唇被殷红的舌尖下压碾过，蒙上一层亮晶晶的水色。
“好看吗？”男人注意到秋念葵盯着自己嘴巴的视线，刻意微张双唇，说话间露白齿红舌隐隐若现，不经意撩拨着她的目光。
“好看是好看。但是应该没有这个口红色号的链接吧？能拍一张吗？我去淘o识图一下。”
男人永远不知道清楚，一生都在要链接的华国女人有多执着。
被秋念葵不着边的话茬说得愣了一下，他傻站在原地，眼睁睁看着秋念葵掏出手机冲着自己的嘴巴上下左右一顿狂拍。
【淘o识图中，请稍等......】
【猜测您想买“秋冬纯欲风原生妈感素颜唇釉”......】
当着男人的面往下划看了两页，秋念葵把手机凑到他嘴边对比着，砸吧两下后吸了口气：“感觉你这个色号对黄皮好像不太友好。”
在秋念葵当着他的面刷淘o之际，男人脑后的头发已经快速生长到了及肩长度，黑亮的长直发滑过肩头，垂在腮边衬得苍白的皮肤越显病态。
“发质真好。用的什么发膜？推荐一下？”余光扫过男人黑亮的长发，秋念葵双眼放光：“你这头发怎么保养的？要不是我细软发质，我也要留长头发。”
“要摸吗？”
见终于重新吸引了秋念葵的注意力，男人凑近了些，挺胸将垂在前面的头发递到其手边，执起她的手放在肩头垂下的发丝上，由上往下，一直摸到发梢。
满意地看到秋念葵落在自己身上惊艳的眼神，虽然其中夹杂着男人看不懂的情绪，但不妨碍他凑到她耳边如恶魔低语般出声诱惑。
“只要你愿意留在白塔，我的唇，我的头发，我的一切都是你的。”
为了能让秋念葵更切身实地感受唾手可得的战利品，男人俯身将秋念葵压向通道一侧的金属墙壁，亲昵地用鼻尖蹭着她的下巴，微微张启的双唇或轻或重地吻着秋念葵的手指。
“留下来吧。”
嗓音沙哑的咏叹调从男人喉间吐露，冰冷的办公楼通道画风一转，突然扭变成了暖光灯下的双人床卧室。
双臂交叉搭在秋念葵后颈，男人稍一用力后仰，便带着秋念葵整个人陷入柔软蓬松的床垫上。
因为惯性的问题，秋念葵闭上眼，鼻子重重磕在男人的额头，痛得双眼含泪直吸冷气。
“唔！”
闷哼声从身下响起，他岔开的双腿悄然并拢，弓起背忍不住缩着身子躲开了秋念葵屈膝跪着的腿。
“你，太用力了......”
羞赧的声音夹着哭腔，秋念葵一低头就对上一双的眼。
不对视还好，在两人视线相交的一刹那，男人就跟报复似的手肘撑在身后，挺起上半身，用额头抵上秋念葵的脑门：“你对那些哨兵也是这么做的吗？先是好声好气地夸两句眼睛好看，头发好看。”
“然后就把人推到床上，用这么大力气折磨？”
“别把我说得跟个急不可耐的色鬼一样好吗？”秋念葵无语地梗着脖子，试图挣脱男人环绕在颈后的双臂：“松开点。陈烛你快把我勒死了。”
“就不。”
“如果我放开你，你肯定第一时间就拿精神力鞭子抽我，然后说什么‘我才不会和你们白塔同流合污’之类的话。”
床上床下，陈烛简直是天大的两个反差。
如果不是做过精神力标记，秋念葵甚至怀疑眼前这个陈烛是什么妖魔鬼怪假扮的。
“等等，我记得你在海市分塔不是这样的吧？怎么才一会不见就变成这样了？”秋念葵百思不得其解：“你这算ooc了吧？”
“什么叫ooc？”陈烛撑着上半身，强行将脑袋搭在秋念葵肩膀上，一下又一下耸着鼻尖，嫣红的舌尖舔过嘴唇后，感受着怀里的温热懒洋洋反问：“我又不是什么主角人物，不会有人关心我的性格偏差。”
“如果硬要说的话，我最多属于反派系列里的。那种做什么事都不会被人说逆人设，坏事做尽，丧尽天良之后，突然扶一个老太太过马路，都会有人夸我改邪归正的角色。”
陈烛洋洋洒洒说了一大堆，秋念葵逐渐品出了点不一样的意味。
“等等。陈烛，你这阅读量是不是有点太超前了。说实话，你到底看了多少人类世界的小说？”
“不多不多，也就一天三本百万字长篇。不过最近好像近视加重了，所以，当时在海市分塔的时候，可不是我故意对你那样的。我只是没认出来。”
合着是天天熬夜给你熬成了高度近视，现在只能靠气味辨别人啊。
秋念葵捏着陈烛的下巴将他的头从自己肩头挪开，趁机换了个舒服的姿势。她反过身，转为坐在床边，扭着陈烛的脸左右看了下：“没想到长这么漂亮的脸，也得看小说做梦男吗？”
陈烛被迫仰着头，眯着眼哼哼两声：“怎么，现在才知道我长得好看啊？我告诉你，我可是白塔的高岭之花，不可亵玩的那种。你要是愿意留在白塔，我还是可以让你玩几次的。”
玩闹性的打趣听得秋念葵产生了细微的生理性不适。
“说起来，我一直很抵触白塔的一个制度。为什么不光向导会把哨兵当做礼物送出去，甚至连你们自己也是这么想的？”
“不行吗？”陈烛眯着眼，长长的睫毛投下浓密的阴影，深深地眼皮褶皱上有一个颜色极浅的红色小痣：“送花太俗气，送钱太奢靡。送人就不一样了，当牛做马，床上床下都能用，不是很合适吗？”
险些被陈烛的解释说得心动，秋念葵默念两遍“大清已亡”才稳住身为普通人极容易动摇的价值观：“如果放在几十年前说不定还挺合适的。但是现在的话就有点违法犯罪倾向了。”
“违法？哪里的法？我白塔的法律法规可没有这一条。”
“人类社会的法律法规不准。”
“哦？”陈烛像是要和秋念葵硬磕到底，借着秋念葵捏自己下巴的动作，塌着腰将大半个身体重新挂在她身上后，凑到她耳边吐气如兰：“但是我白塔有白塔的法律法规。别地儿的，管不到我头上来。”
他侧脸贴在秋念葵颈侧，大半身体靠在她怀里，撒娇似的环着身边人的肩膀，尽可能地将身体贴近热量来源：“就像现在，只要你高兴，怎么玩我都成，就算玩死都算我自己不好，没能让你尽兴。”
“道理我懂了。但是你能不能把尾巴先挪开。”
秋念葵咽了咽，绷直身体尽量让自己远离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的，想要圈住自己脚踝的细长蛇尾。
“陈烛，你真的是人类吗？”
“是啊，怎么不是。”
陈烛眯着眼，濡湿的舌尖轻轻触碰秋念葵露在外面的皮肤，发达的感知系统极力捕捉秋念葵此刻的紧张与慌乱。
“你是在害怕我的腿吗？”陈烛坏心眼地曲起尾巴，将最轻的那端落在秋念葵的膝盖上，尾巴尖小狗似的一下又一下轻轻拍打她的膝盖，大方展示着油光锃亮的黑色鳞片。
“你的精神体呢。”虽然心中有了大致的猜想，但秋念葵仍然不死心地问了嘴：“还是说......你才是白塔真正的污染源？”
陈烛上扬嘴角，推着秋念葵的身体再度埋进柔软的床垫中。他扣着秋念葵的脑袋，将她的耳朵压在胸前：“听到了吗？我的心跳声。”
“咚——咚——”
“污染物是没有心跳的。”
缓慢而有力的心跳是男人还活着的，最有力的佐证。
视线被胸肌遮住一半，秋念葵用仅剩的余光看到了男人向上撩起的上衣下，人类皮肤和蛇类鳞片交接的部分。
这算什么？
蛇精吗？
缠绕在手腕上充当警戒的精神丝，因为秋念葵剧烈的情绪波动冒出了头。它顺从主人的第一意愿，盘在陈烛的黑色战术服上，朝着人类与蛇身交界的地方蜿蜒流去。
淡蓝色的精神丝像条生长在黑暗，又涌出黑暗的细小溪流，因为高低起伏的肌肉而被分成几份，又因为深陷的人鱼线相聚糅合，重新汇聚成涓涓细流，密密麻麻地附上那片奇异的皮肤。
“好痒。”
太过温柔的触碰让陈烛忍不住收紧手臂，更加用力抱紧秋念葵的身体，让本就只能看到半边视野的秋念葵，能见范围又缩小了一半。
秋念葵：“唔唔唔！”
感觉要被这两块肌肉闷到窒息了！
挣扎间，那滩流水般的精神力也跟着躁动着身体，往紧张到不断张翕的鳞片缝隙钻，浮于表面的精神力逐渐变成点缀鳞片边缘的一抹蓝。
紧抱着秋念葵的陈烛，在最后一丝精神力渗入鳞片缝隙后忽然仰起头，如同阴雨天跃出水面的鱼般绷紧腰身大张着嘴剧烈呼吸。
男人的身体应激般的开始发抖。
响在耳侧的心跳一声大过一声，频率快到心脏几乎要炸开似的。
搭在床边那条不老实的尾巴尖缠在秋念葵秋念葵的脚踝，抖着尾巴梢，顺着她的小腿就往上钻。
腰侧的衣服内一凉，秋念葵反手一摸，碰到了一只隔着衣服的大手。
“好暖。”
“我可以钻进你的衣服里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