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天后,林安安在夜色中带回一个人。此人从头到尾都被黑色胶带缠绕,眼睛上还蒙着一个眼罩,身上衣服破破烂烂不成样子。
嘴中呜呜咽咽,无法分清是疼痛还是求救。就这样被扔进了暗无天日的地下室。
林安安又和南挽煲起了电话粥。
“南南,你说什么样的报复最有意思?”
南挽:“爆肚?老北京的吗?正宗不?”
林安安:“不是啊,我说的报复。不过那个古蓝星的爆肚,我记得前段时间专门研究古蓝星美食的科研院好像把历史里的美食都复刻出来了,应该有你说的这个,哪天去尝尝。”
南挽:“行啊,可好吃了,吃过的人都说好。不过说到报复,你可是问对人了。作为看过无数本虐文小说,骂过无数脑残作者的我来说。
一字箴言:先希望,再绝望。
希望要滴水穿石,绝望要往死里虐,如此反复循环。这要是以后被写成小说,你保准被寄刀片。”
林安安:“妙啊。”
卧室里。
挂断电话的林安安神色精彩。精心布置的暖色系灯光给气氛染上暧昧,可话题却有些扒筋见骨。
“阿泽,我最近新研究那套刑具,还有这个,这个,都给他试试。我要他求生不得求死不能。你亲自执行。”
林安安从储物戒中扔出好几大箱子,指给李泽言。
“是,妻主。”李泽言乖巧应承。“妻主,您这是把星陨监狱的刑具全搬来了?”
“差不多吧,跟祁斯年要的,反正他家族也不差这几件。”
“好的,妻主,阿泽保证完成任务。妻主,那你负责干什么,验收阿泽的成果吗?”
“不,我会救他于水火之中,至于水火哪来的,你别管。
这人啊,就该有点信仰,不然心中空无一物,岂不是一具行尸走肉玩的无趣?”
“阿泽明白了,原来妻主当时让我封了他的听觉,是为了以后杀人诛心啊。妻主放心,阿泽定会办的妥妥的。”
李泽言眉眼带笑,林安安伸手轻轻描摹他的眉眼,每一个动作都刻着认真。
上辈子,李泽言和她青梅竹马,爱意缠绵。可惜,竹马抵不过天降,月色特意为她设定的骗局,步步精心设饵,她一入再入。甚至听信月色的离间谗言,疯狂折磨李泽言。
最后如果不是南挽,她还被困在那个渣男设定的名为爱的囚笼。
林安安情绪澎湃,带着喷涌而出的炽烈感情,吻上了李泽言的眉眼、嘴唇、脖颈、锁骨……
伴随着轻微的嘤咛,一路往下……
心中细数过往:曾经你最爱我,而我却亲手毁了你爱我的勇气。
真好,如今能重新来过,让我弥补你。
情到深处的婉转音调中,林安安的声音带着蛊惑:“阿泽,做我的侧君吧。做我唯一的侧君。”
李泽言在这汹涌澎湃的潮起潮落中,声音呢喃:“妻主~啊~~阿泽愿意~
~嗯哼~谢~妻主~啊——~”
林安安一夜好眠。
南挽却又失眠了。
这几天都是听风听云他们四个服侍她,习惯是习惯了,就是像一键格式化是的,生活索然无味。
“晏管家。”南挽大喊一句。
依旧一丝不苟的南晏一迅速出现。
“季惊鸿呢?”
“回主人,季公子在做训诫晚课。”
“让他过来。”
南挽语气冷漠的命令中夹杂着些许期待。这些天她只有白天才能见到季惊鸿,还都是隔着好多人的距离。
南挽不说,他也不敢靠近。
“抱歉,主人,家规有言,训诫晚课是一天的总结,不可缺席,不可中断。”
南挽的第一反应是完全没想到,南晏一会拒绝自己。本来睡不着就烦,还一个顺心的人没有。
第二反应:服从性测试?
“你,再,说,一,遍!”
南晏一听出了南挽的怒气,但还是一个响头磕在地上。
语言谦卑,声音温润,一字一句出口:“主人,除主君和侍寝兽夫外,训诫晚课不可缺席,不可中断。”
“你——”
他虽然不知道主人为什么到现在都不收季惊鸿做侍君,但是一定有主人的理由。他在堵,堵南挽不愿意收季惊鸿。
南晏一继续试探开口。
“主人,沈侍君和南侍君晚课已结束,您是否要传唤他们。”
南挽抄起床头的情趣玩具就砸向了南晏一,鞭尾擦过南晏一的脸颊,留下一道血痕。
南晏一将头重重磕在地上,一边祈求南挽消气,一边对规矩坚决不让。
“滚出去。”
只听南挽一声暴喝。听雨听晚两人迅速上前,安抚南挽的后背。
“你们也滚,别碰我!”
南挽这些天压抑的情绪瞬间爆发,抵触心理达到顶峰,惊的小侍四人也都跪地请罪。
“主人息怒。”
南挽看着跪地的五个人,冷笑一声。
这就是世家的规矩吗?还真是烦人呢。
抬腿迈过跪伏在地的几人,走出卧室。徒步迈下楼梯,带着微微的伤感。
大厅内微弱的光源不足以照亮整个阶梯,南挽一步一步走的颓废。
【小迷,我不想干了】
【╭(°A°`)╮宿主,宿主宿主,不至于,不至于的】
【那你想让我一直在这憋屈的待着吗?下一个任务区在帝国军校没错吧,一个半月呢,你想你宿主先死重新开局吗】
【宿主,我认为可以补救一下的,季惊鸿在负二层。我们带他出去找个清净地方先去玩玩怎么样,南晏一就是个老古板,让你小姨再调教调教就听话了】
南挽挠了挠有点乱糟糟的头发,确实想找个清净地方。
光脑屏幕前的指尖划过祁斯年的名字,南挽压下内心的不适,扒拉一圈,最终点开了余时礼的头像。
“余时礼,你那里,清净吗?”
对方秒回。
“清净,挽挽要过来吗?我来接你。”
“嗯。”
结束对话,南挽踏入了她之前从未到过的底下负二层。
素手推开沉重的门,阴暗血腥的气息隐隐浮动。非常空旷且漆黑的屋子,只有一点光源。
季惊鸿瘦弱的背影跪在地上。背对着门口,在光下拉长的身影显得格外落寞,他已经保持不住跪姿,躬着后背,微微发抖,低垂着头,有些咳嗽。
南挽自动脑补:是不是他上一世死的时候,也这般孱弱,独自咳血,直至血尽而亡。
听到打开门的声音,他打了一个哆嗦,立刻挺直脊背。
南挽突然觉得心好疼。
他不就是调皮了点嘛,本身身体就不好,何苦送他来走这一遭。
南挽走近,轻抚上他有些微颤的脊背,一方温热自手掌蔓延,那是南挽的温度。手下人察觉到异样,猛的回头,原本痛到极致的眼眸出现了震惊。
栗棕色的头发已被汗水浸湿,粘在额头,脸颊带着似是动情的薄红,声音染上嘶哑,带着破碎的断断续续。
“殿下?您……怎么来……了?这里……脏,您快回……去。”
南挽漂亮的脸上带着疑惑:正常训诫应该不会出现这种情况,这个状态像极了她曾经见过的,发情期?这么频繁吗?
我真不是人啊。
立马将人抱在怀里。
“抱歉,我来晚了。”
怀里的人稳了稳身形,紧紧环住相贴的温热躯体,“殿……下,和您……没关系,我……自愿的。可是好难……受,殿下……”
南挽抬手,一个水系异能将他从头到尾洗的干干净净的,又是那个漂亮的小雪貂了。
“变成兽形,我带你出去,感觉好久没抱你了。”
怀中人乖巧点头,变成雪貂幼体,老实的趴在南挽怀里,往衣服上蹭了蹭,似是虚脱极了,任由她抱着走出这栋楼,走出王府,进了余时礼等候在外的飞行器。
彼时南挽寝室的四个小侍不敢出声,偷偷的抬头看向怔愣在原地的晏管家。
只见晏管家原本平淡无波的神色里掺杂了一丝慌乱,却突兀的出声。
“你们,跪姿忌左右摇晃,交头接耳,事后罚跪四个小时。”
四个小侍立刻收回视线,端正姿态,齐声道:“是。”
听云硬着头皮出声:“晏管家,主人被我们气走了,怎么办。”
南晏一立刻回神起身:“那还不快跟上。”
又是一阵兵荒马乱,等他们再次出现在大厅时。整栋房子早已没有了南挽的身影。
几人找遍王府,都没有找到南挽和季惊鸿。
南晏一看着训诫室敞开的门,内心慌乱,跌到谷底,惊慌失措的给南锦夏发消息。
“家主,主人不见了。”
此时,南挽又一次偷摸离家出走,被隐在暗处守夜的南锦夏的仆从尽收眼底,慌慌张张的找南锦夏禀报。
家主说过,事关南挽殿下,任何事都马虎不得。
于是,已经歇息就寝的王府众人都被惊醒,一时间王府灯火通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