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人肉?
下火锅?
还要吃人心?
【啊,太恶心了。】
【我受不了,你们太变态了,我要吐了!】
崇祯眼角的余光扫了一下安欣,见安欣脸色有些异样,紧抿着嘴,还用手捂着肚子。
很明显,这种恶心是装作不出来的。
王承恩和方正化云淡风轻的聊天,却是安欣不能忍受之重。
“安欣,你要是想下去看就自己下去吧。”
安欣连谢恩都来不及说,就冲出门外去了。
屋里的空气都是血腥的啊。
真的是人吃人的社会啊!
虽然安欣以前听到过很多吃人的事情,易子相食等,可那只是在奏折里,或者其他人的谈话里。
而现在,是放在眼前的。
高迎祥还在背一刀一刀地切割,崇祯却在酒店二楼开始涮火锅了。
而且还要用高迎祥的肉来涮。
或许,如果王承恩不提醒,端上来的一碟肉,味道有可能不错。
可是一旦知道是人肉之后,安欣是无论如何也不能接受的。
这个世界,对她来说,还是太邪恶了!
一口气跑到一楼,安欣也不敢朝刑场那边走,而是朝反方向,皇宫的方向走。
走远了,远离那股浓烈的血腥味,方才感觉到舒适一点。
嗯,那个人怎么这样眼熟?
飞鱼服?
锦衣卫?
“小胖子!”
安欣大喊一声。
那边有三个锦衣卫正在说着话, 听到安欣的声音都转过头来。
其中一个胖子和另外两人打了个招呼,屁颠屁颠地跑过来了,“小安欣,是你啊,你怎么过来了?”
这个胖子不是别人,是秦良玉的儿子,马祥麟。
安欣正要说是跟着皇上悄悄出来的,还是稳了一嘴,“出来买点东西。”
“咦,你这衣服不错啊,虽然小了点,可是很衬肤色。”
红色的飞鱼服,很打眼。
这也是安欣能一眼认出马祥麟的原因。
毕竟,像他这么胖的锦衣卫,很少。
马祥麟转了一圈,给安欣展示,“一般般吧。”
“因为我定制飞鱼服的还没有到,就先借了其他人的穿,显得有些小了。”
“要是喝点酒,吃些肉,这衣服都会撑开的。”
安欣惊讶地看着马祥麟,“小胖子,你当官了啊!”
“还当上了锦衣卫?”
马祥麟微微昂起下巴,“不过是千户而已,正五品。”
“其他的我不是很在乎,不过这刀是真好,小安欣,你摸摸。”
安欣伸手摸了摸马祥麟腰间的佩刀,寒森森的,一看就是宝刀,“这就是绣春刀吧。”
绣春刀,锦衣卫的标配。
只是马祥麟是千户,配备镶金款式,凸显身份地位。
马祥麟点点头,“小安欣你知道的还挺多啊,就是千户专用的绣春刀。”
“这刀啊,比我们在石柱的白杆枪要好很多。”
白干枪,那可是秦良玉根据当地的地形,使用习惯,以及敌人的特征所专门研制出来的。
那白杆枪在山区地带那是所向披靡。
而在京城这样宽敞、平整的地方,的确是绣春刀更好发挥作用。
这就是南淮北橘的道理吧。
安欣撇嘴,“你懂什么,那白杆枪是用在战场上的,你们的绣春刀是用来抓犯人的。”
“还有,你怎么叫我小安欣,我比你大,你得叫我姐姐,安欣姐姐!”
马祥麟拍了拍肚子,“那可不行,我现在是千户大人了,可不能随便叫人姐姐。”
见安欣面有恙色,马祥麟连忙凑到她的耳边,“那边有我的弟兄,给点面子,下次我请吃饭。”
“他们不知道我年纪,我说我十五岁了,他们都信的。”
这么大点人,就知道要面子。
安欣也不计较这些,“你怎么就当上锦衣卫千户了呢?”
“我记得你不是跟着方正化去了御马监吗?”
马祥麟嘴角抽了抽,“你是真不懂,还是假不懂啊。”
“那御马监里面都是什么人啊,都是太监啊!”
“我堂堂石柱土司之子,怎么能变成太监呢?”
“我娘是请老师教我武功,可是没有要我当太监啊。要是我当了太监,那我们马家就绝后了。”
安欣想想也是,司礼监也好,御马监也罢,里面的确都是太监。
秦良玉就马祥麟这么一个独子,那是绝对不能让他当太监的。
“所以,你跟着方正化就是学武功,而方正化又给你安排了锦衣卫千户的官职?”
马祥麟点点头,随即又摇摇头,“武功是老师在教我,可是这锦衣卫千户的官职,可不是老师能做决定的。”
“是皇上钦点的。”
这下安欣就明白了,锦衣卫千户,那可是正五品的官员啊,位高权重,崇祯现在专权,人事任命都是极其小心的。
而崇祯为了稳住秦良玉,给马祥麟一个体面的官职,才能更好地让秦良玉他们在战场上拼命。
再说了,哪怕不给马祥麟在京城一个职位,他还是要继承土司之位,迟给不如早给。
既能拉拢人心,又能稳住秦良玉。
十来岁和二十岁又有什么区别呢?皇上觉得行,你就行。
“那你在锦衣卫管些什么?”
安欣和马祥麟边走边说,“你不会在抓犯人吧,会不会影响你当值?”
马祥麟摆头,“没有,就是今天孙传庭他们抓到了高迎祥,本来要送进刑部,不知怎么的,突然下令要在大街上凌迟处死,所以我们才过维护一下秩序,可不能出什么乱子。”
“吃这个吗,豆腐脑,可好吃了。”
马祥麟看到街边有个摊子,卖豆腐脑,便快步走了过去。
“我还没有吃饭的,先来三碗豆腐脑垫垫肚子。”
不由分说,拉着安欣的手就去豆腐脑摊位了。
“老板,来四碗豆腐脑,有咸的吗?”
卖豆腐脑老头见是穿官服的过来,连忙堆满笑脸,“官爷,小人这里的豆腐脑都是甜的。”
马祥麟掏出一个银子,“去,给我做四碗咸的豆腐脑,多放些辣子,还有红油,我就喜欢吃麻辣味的。”
卖豆腐的老头脸色一僵,也不去接马祥麟的银子,“官爷,你能赏脸吃小人做的豆腐脑,那是小人的荣幸,不能收您的银子。”
“只是,这豆腐脑怎么能做麻辣的呢?”
“所有的豆腐脑都是甜的啊。”
马祥麟急眼了,“什么都是甜的?”
“爷平日里也喜欢吃甜,可是这豆腐脑就是咸的,就是麻辣的。”
“那里不是有辣子吗,你给我倒一点进去就行了,要不,我自己来倒。”
老头有些被激怒了,似乎这是对他职业生涯的的最大侮辱。
“官爷,小人做豆腐脑也有四十年了,一直是放糖的。”
“官爷,要是吃不惯,那请去其他摊子去吃吧。”
说着,老头转身就走。
一个倔老头!
马祥麟急了,“嘿,你个老头子,怎么这么不识好歹,不就是让你加点调料,加些辣子吗,怎么就跟要了你老命一样。”
“今天,我还非得在你这里吃一碗麻辣的豆腐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