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界的防御阵外,硝烟渐渐散去,只留下满地的灵能武器残骸与凝固的血迹。叶宇站在通天峰顶,俯瞰着下方正在清理战场的修士,身影在夕阳下拉得格外孤寂。
这是大景仙朝建立以来,最惨痛的一次失败。季阳的突袭不仅毁掉了鸿鑫前哨站,更趁势攻入灵界腹地,烧毁了三座灵能工坊,抢走了原初大景刚运来的一批灵石储备。虽然后来靠着防御阵勉强将敌人击退,但大景的元气,显然伤得不轻。
“陛下,伤亡统计出来了。”叶明远拄着拐杖,一步一瘸地走来,声音沙哑,“修士战死五千三百余人,灵能武器损毁过半,三座工坊重建至少需要百年……”
叶宇没有回头,只是望着远处被战火熏黑的天空:“季阳那边呢?”
“退回破碎群岛了。”叶明远咬牙道,“临走前还放言,三个月后会再来,要踏平通天峰,活捉陛下您……”
叶宇沉默了。他知道季阳不是在说大话。经过这一战,对方不仅摸清了灵界的防御弱点,还抢走了不少灵能核心的图纸,若是真让他们研究透了,下次来犯,只会更难抵挡。
“传我命令。”叶宇终于开口,声音带着一种前所未有的冷静,“第一,关闭所有与鸿鑫的空间裂缝,用‘混沌石’加固壁垒,三个月内,绝不能让任何外人踏入灵界半步。”
“第二,百家院暂停所有灵能武器的研发,全力修复工坊,优先恢复灵谷种植与灵石开采——粮草和资源,才是持久战的根本。”
“第三,从沧澜和原初大景调派修士支援,组建‘预备役’,凡年满十六岁的子民,无论种族,皆需学习基础战技与灵能使用方法。”
叶明远愣住了。这些命令,没有一句提到“复仇”或“反击”,反而处处透着“收缩”与“积蓄”的意味。他忍不住道:“陛下,难道我们就这么算了?季阳那厮……”
“算了?”叶宇转过身,眼中没有愤怒,只有一种历经挫败后的清明,“当然不能。但现在的大景,就像一把钝了的刀,强行挥出去,只会伤得更重。”
他走到一面刻满纹路的石壁前,指尖划过上面的“大景发展图谱”——原本密密麻麻的“扩张路线”,此刻被他用灵力抹去大半,只留下“灵界核心区”“沧澜根基”“原初储备”三个重点标记。
“季阳的出现,不是坏事。”叶宇缓缓道,“他让我们看清了自己的短板——底蕴太薄。我们用三千年走完了别人万年的路,看似风光,实则根基不稳,就像盖在流沙上的高楼,一阵狂风就能吹倒。”
灵能科技再先进,没有足够的资源支撑就是空谈;修士数量再多,没有经过实战磨砺就是乌合之众;疆域再广,没有百姓的向心力就是一盘散沙。这些问题,过去被扩张的胜利掩盖,如今被季阳的突袭彻底撕开。
“那……季阳怎么办?”叶明远忧心忡忡。
“他会来的。”叶宇的目光落在破碎群岛的方向,“三个月后,他一定会来。到时候,我们就用这三个月积蓄的力量,让他尝尝‘磨刀石’的厉害。”
所谓磨刀石,不仅磨的是敌人,更是自己。季阳的仇恨是动力,这场惨败是警钟,唯有在绝境中淬炼出的锋芒,才能真正斩断前路的荆棘。
接下来的三个月,灵界仿佛按下了“慢放键”。
没有惊天动地的大战,没有剑拔弩张的对峙,只有日复一日的积累。灵能工坊的烟囱重新冒烟,炼出的灵能核心比以往更坚固;预备役的修士们在训练场上挥汗如雨,灵能步枪的准星越来越稳;原初大景的传送阵前,平民们排着队,将一筐筐灵谷、一块块矿石运往灵界——他们或许不懂什么叫“底蕴”,却知道要为守护家园出一份力。
叶宇则将大部分时间花在了两件事上。
一是整理从鸿鑫带回的古籍,寻找能快速提升仙朝底蕴的方法。他在一本残破的《洪荒秘闻》中看到,顾华圣人擅长“生命法则”,曾用一根灵根枝条,在贫瘠之地培育出万亩灵田。若是能拜他为师,或许能解决大景灵脉不足的问题。
“只是不知顾圣人何时出关。”叶宇摩挲着古籍上的字迹,心中暗叹。圣人闭关,短则千年,长则万载,他能做的,只有等待。
二是推演应对季阳的战术。他发现,季阳的控木之术虽强,却有一个致命弱点——惧怕“天火”。于是,他下令百家院秘密研制“灵能喷火器”,用灵界的“地心火髓”作为燃料,专门克制青木府的藤蔓。
“陛下,喷火器的样品做出来了。”首席工匠捧着一个形似长枪的武器,眼中闪烁着兴奋,“您看,这火焰能持续燃烧三个时辰,温度足以烧毁上品灵木!”
叶宇接过喷火器,对着一块坚硬的铁木扣动扳机。炽热的火焰喷涌而出,铁木瞬间被点燃,发出噼啪的声响,很快化为灰烬。
“很好。”叶宇点头,“量产,配给前线修士。记住,不到万不得已,绝不使用——我们要等季阳把所有底牌都亮出来。”
三个月的时间,转瞬即逝。
破碎群岛的方向,空间波动再次变得剧烈。季阳果然如约而至,这一次,他带来了更多的修士,更可怕的是,他竟用抢来的灵能核心,改良了青木府的“草木大阵”,阵纹中青木能看到灵能科技的影子。
“叶宇!出来受死!”季阳的怒吼响彻灵界,“这一次,我看谁还能救你!”
通天峰顶,叶宇缓缓睁开双眼。三个月的沉淀,让他的准圣修为更加稳固,眼中的锋芒也比以往更加内敛。
“通知下去。”叶宇站起身,声音传遍灵界,“打开防御阵的正门,我要让季阳看看,这三个月,大景到底成长了多少。”
他走到灵能武器库前,看着一排排崭新的灵能喷火器、加固过的灵能铠甲、以及百家院新研制的“声波干扰器”——这东西能扰乱修士的神识,专门克制季阳的控木之术。
“苦难确实是磨刀石。”叶宇轻抚过喷火器的枪管,嘴角勾起一抹自信的笑容,“季阳,谢谢你这三个月的‘督促’。现在,该让你看看,被磨利的刀,有多锋利了。”
灵界的风,再次吹起。这一次,不再是阴霾笼罩,而是带着一种蓄势待发的力量。季阳的大军在阵外叫嚣,叶宇的修士在阵内严阵以待。
双雄的第二次碰撞,即将开始。
而这一次,叶宇知道,大景不仅要赢,更要在这场胜利中,彻底洗刷惨败的阴霾,让所有子民明白——
真正的底蕴,不是靠掠夺得来的,而是在一次次跌倒后,依然能重新站起的勇气,是在苦难中淬炼出的坚韧,是亿万百姓同心同德的力量。
这,才是大景仙朝最坚实的根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