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阳光透过玻璃,带来一丝暖意,却驱不散沈墨心头的凝重。
她走出书房,正好遇到从卧室出来的陆寒琛。他换了一身深蓝色的家居服,少了几分商场的凌厉,多了几分居家的随意,但那双眼睛里的锐利,却丝毫未减。
“有结果了?”他看着她,直接问道,显然知道她一夜未眠。
沈墨点了点头,将那个关于“异常数据波动”的加密报告发到了他的内部邮箱。
“初步分析,有外部力量在尝试扭曲‘潘多拉’的情感共鸣模块。渗透手段很高明,通过伪装的数据包,缓慢修改底层参数。”她言简意赅地汇报,语气平静,像在陈述一个客观事实。
陆寒琛拿出平板,快速浏览着报告,脸色逐渐沉凝。虽然他可能早有预料,但看到如此详实的数据分析和确凿的证据,眼神还是变得无比冰冷。
“追踪到源头了吗?”他问。
“数据包经过多次跳转,最终出口指向城西废弃工业区。物理位置,需要进一步排查。”沈墨回答,隐瞒了关于硬件后门的更深层发现。
陆寒琛放下平板,目光锐利地看向她:“你怎么看?”
这是在问她的判断,也是在试探她的立场。
“对方的目的是扭曲,而非毁灭或单纯窃取。这说明他们想控制‘潘多拉’,而非摧毁它。”沈墨分析道,目光清澈,“背后的人,所图甚大。”
陆寒琛沉默了片刻,走到餐厅岛台边,给自己和她各倒了一杯温水。
“城西工业区,鱼龙混杂,排查起来不容易。”他将水杯推到她面前,语气听不出情绪,“这件事,我会派人跟进。”
沈墨接过水杯,没有反对。她知道,这是他的地盘,他不会让她轻易接触核心的追踪行动。
“不过,”陆寒琛话锋一转,看着她,“你对数据的敏感度和分析能力,超出了我的预期。仅仅一夜……”
他没有说完,但意思很明显。她展现出的能力,与“苏小暖”的背景再次产生了割裂。
沈墨捧着温热的水杯,指尖微微收紧。她知道,摊牌的时刻,在一次次的能力展示后,终究会到来。
她抬起头,迎上他探究的目光,没有回避:“每个人都有不想提及的过去,和必须隐藏的能力。陆先生,您不也是如此吗?”
她将问题轻巧地抛了回去。
陆寒琛深邃的眼底掠过一丝微光,他靠在岛台上,姿态放松,语气却带着重量:“所以,我们是在比谁的秘密更多?”
“不,”沈墨轻轻摇头,眼神坦然,“我是在表明我的立场。我站在你这边,至少,在解决‘潘多拉’的危机和应对你二叔的威胁上,我们的目标是暂时一致的。”
她没有承认自己的身份,但表明了合作的态度。这是目前最稳妥,也最有利的选择。
陆寒琛盯着她,仿佛在衡量她话语中的真诚度。
良久,他忽然开口,问了一个看似无关的问题:“昨晚,你为什么坚持要帮我处理伤口?”
沈墨微微一怔。她没想到他会问这个。
“我说过,基本的急救……”
“不是这个原因。”陆寒琛打断她,目光如同最精准的探针,“你可以置之不理。毕竟,我们只是‘合作’关系。”
沈墨沉默了一下。为什么?是因为那一刻卸下伪装后,看到他背影流露出的孤寂?还是因为,在共同面对危险时,产生的那一丝微妙的……战友之情?
她无法给出确切的答案。
“或许,”她抬起眼,看向他,声音很轻,却带着一种奇异的力量,“是因为我相信,即使是建立在交易上的联盟,也需要最基本的……信任和诚意。尤其是在,我们都身处险境的时候。”
阳光从她身后照来,给她周身镀上了一层柔和的轮廓,那双清澈的眼睛里,没有任何算计,只有一种近乎纯粹的坦诚。
陆寒琛看着她,久久没有说话。他脸上的冰霜,似乎在阳光下,有了一丝微不可查的融化。
他端起水杯,喝了一口,目光转向窗外明媚的天空。
“今天天气不错。”他忽然说,语气轻松了些许,“陪我去个地方。”
沈墨有些意外:“去哪里?”
陆寒琛转过头,看向她,唇角勾起一抹极淡的、真实的弧度:
“去给我们的‘联盟’,增加一点可信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