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尼号的船帆在微风中轻轻鼓动,航行在异常平静的东海海域。这种平静让航海士娜美感到既欣慰又不安,她每隔片刻就要确认海图是否还保持着正常的曲面,手指小心翼翼地抚过图纸上的经纬线,仿佛稍用力就会破坏这份来之不易的平衡。考古学家罗宾则站在船舷边,时不时触摸着木质栏杆,感受着木头应有的温度和纹理,这种触感让她确信现实还保持着它应有的形态。
船医乔巴欢快地举着记录本在甲板上奔跑,小蹄子敲击木板发出轻快的声响。成功啦!连续三小时没有发生任何异常现象!他的欢呼声引来了正在钓鱼的乌索普。长鼻子狙击手谨慎地检查着海面,确认钓线那端传来的阻力是真实的鱼群,而不是什么突然实体化的幻想生物。
在特等席上,路飞以罕见的严肃姿态盘腿坐着,双手紧紧抱着膝盖,橡胶身体绷得像拉满的弓。为了不让自己无意识的念头改变现实,他已经保持这个吃力的姿势整整一小时了。汗水从他额角滑落,滴在甲板上形成深色的圆点。
船长,厨师山治递上一杯特调果汁,杯沿装饰着新鲜的薄荷叶,偶尔放松一下也没关系。
路飞倔强地摇头,声音从紧咬的牙缝里挤出来:不行...刚才想到肉的时候,感觉桅杆开始冒香气了...
就在这时,了望台上的布鲁克突然拉响了警铃。远处海平面上出现了一座岛屿的轮廓,而码头上聚集着黑压压的人群。随着距离拉近,他们看清了人们手中举着的横幅,上面写着欢迎神明归来请救救我们的孩子等字样。
娜美紧张地调整舵轮,让桑尼号缓慢靠近:我们没通知任何人会来这里啊。
一艘小木船从岛屿方向划来,船上是位白发苍苍的老者。登船后他自我介绍是岛上的医生,布满皱纹的脸上写满忧虑:三天前开始,岛上的孩子们都患上了一种怪病——他们在睡梦中会不断重复同一句话等神明经过
当众人跟随医生来到岛上的医疗所时,眼前的景象令人心碎。几十个孩子整齐地躺在病床上,双眼紧闭,嘴唇却以相同的频率开合,发出令人毛骨悚然的合唱:请让奶奶的眼睛恢复光明希望海水不要再上涨让爸爸从海上平安归来...
乌索普下意识后退半步,声音发颤:这些...这些都是...
愿望。杨辰轻声说道,他的系统界面正在飞速运转,我们的力量在无意识中收集了这些祈愿。
当路飞的脚踏上沙滩的瞬间,一个失明的小女孩突然睁开眼睛,瞳孔中闪烁着不自然的金光:您终于来了。随着她的话音,所有昏睡的孩子同时坐起,转向草帽一伙的方向,异口同声地说道:请实现我们的愿望。对您来说这很容易。就像呼吸一样简单。
索隆的手立刻按在刀柄上,肌肉紧绷:这是...集体催眠?
罗宾面色凝重地观察着孩子们的状态,是我们的存在本身,在回应这些强烈的愿望。
那个失明的小女孩怯生生地伸出双手,朝着路飞的方向:神明大人,您能让我看见天空吗?
就在路飞产生想帮她这个念头的瞬间,整座岛屿开始剧烈震动。天空中的云层旋转成诡异的漩涡,海面升起无数道扭曲的水柱——世界正在准备重构规则。
不行!娜美大声喊道,路飞,快停止思考!
但已经太迟了。小女孩的视网膜开始发出耀眼的金光,她惊喜地指向天空:我看见了!好漂亮的金色...与此同时,岛屿上的植物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开始结晶化,树木化作透明的水晶,花朵变成璀璨的宝石。实现一个愿望的代价,是整片区域的现实被扭曲。
就在这危急时刻,五老星的通讯接了进来。抱刀老人的全息影像出现在沙滩上,他手中展示着一个银色的项圈:认知抑制器。原初文明用来训练新晋观察者的装置。
项圈戴上脖子的瞬间,路飞痛苦地跪倒在地。那种感觉就像突然失明又失聪,所有超越常人的感知都被强行切断。太残忍了!乔巴想要摘掉项圈,但被杨辰阻止。这是必要的。杨辰展示着系统数据,没有抑制器的话,路飞刚才那个善念就足以让半个东海重构。
其他船员也相继戴上了抑制器。索隆感觉像是被裹在厚厚的棉花里出剑,每一次挥刀都失去了往日的流畅;山治觉得自己的味觉退化到了童年时期,连最基本的调味都变得困难;娜美的方向感变得和普通人一样迟钝,再也感知不到大气中微妙的气流变化。
就在他们艰难适应抑制状态时,危机突然降临。一艘悬挂着骷髅旗的海贼船出现在海平面上,毫不留情地向岛屿发起炮击。让我们看看神明的本事!海贼船长在甲板上狞笑着。很讽刺,正是岛上有神明驻留的传闻引来了这群亡命之徒。
路飞下意识想要反击,但抑制器将他的力量压制到了两年前的水平。橡胶火箭炮只打出了一声沉闷的响声,连海贼船的边都没碰到。哈哈!果然只是骗子!海贼们肆无忌惮地开始登陆,挥舞着刀剑冲向手无寸铁的村民。
就在这绝望的时刻,那个曾经失明的小女孩突然跑到路飞面前,踮起脚尖轻轻触摸项圈:神明大人,请不要再为我们忍耐了。其他孩子也围了上来,一只只小手触摸着抑制器,纯真的声音此起彼伏:我们不要愿望了。请做回你自己。
奇妙的共振发生了。抑制器发出过载的嗡鸣,项圈没有破碎,而是变成了半透明状态。路飞感受到力量在体内重新流动,但这一次,他能够清晰地感知到每一个念头的重量。我明白了...他轻声说道,不是要压抑力量,而是要理解每个选择带来的代价。
他走向正在肆虐的海贼船,只是轻轻踩了踩地面。没有天崩地裂,只是恰到好处的地震让所有海贼站立不稳。滚吧。路飞平静地说,我不想弄坏这个岛。海贼们连滚带爬地逃回船上,扬帆远遁。而岛屿完好无损,只有码头多了几道裂缝——那是本就该存在的岁月痕迹。
夜幕降临时,孩子们终于恢复了正常的睡眠。年老的医生感激地握着乔巴的手:谢谢你们既救了他们,又保住了岛屿。在返回桑尼号的路上,杨辰在航海日志上认真记录着观察结果:【第7天,开始理解的真意。力量不是枷锁,责任才是。而真正的自由,来自于知晓界限后的选择。】
星空下,路飞摸着项圈,突然露出释然的笑容:戴着这个,肉吃起来还是那么香啊。伙伴们愣了片刻,随即爆发出久违的欢笑。这一次,天空没有下雨糖果,海浪没有变成美酒——但桑尼号上洋溢的快乐,比任何奇迹都更加真实。
与此同时,在红土大陆顶端的权力之间,五老星们正观看着这段记录。抱刀的老人缓缓开口:他们学得比预期更快。但这只是开始。卷发老人调出另一份报告,新世界已经出现了七个神迹点,都是模仿他们的力量造成的现实扭曲。金发老人望向窗外,目光深邃:在教会他们控制力量之前,我们得先阻止那些疯狂的模仿者。
而在桑尼号的甲板上,路飞正在进行一项看似简单却意义重大的训练——他小心翼翼地尝试着不用能力伸长手臂,而是迈开脚步去拿放在远处的肉块。当他终于靠普通步伐拿到肉时,整个团队都为他欢呼。这看似微不足道的进步,却是走向力量平衡的重要一步。
娜美重新摊开海图,手指稳稳地指向下一个目的地:我们去这里吧,据说有个小镇的橘子特别甜。没有任何异常发生,海图保持着它应有的样子。这一刻的平凡,比任何奇迹都更加珍贵。弗兰奇开始哼唱起船工的小调,布鲁克用钢琴轻声伴奏,悠扬的旋律在夜空中飘荡,诉说着关于成长与责任的永恒主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