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然呢?你以为演电影啊,落难高手虎躯一震,小弟纳头便拜,资源滚滚而来?”
夜莺白了他一眼,“现实就是,我们现在是过街老鼠,得靠自己一点点刨食吃。”
付豪没在意她的吐槽,继续问道:“‘蚀源散’,有解药吗?或者缓解的方法?”
“问过了。”夜莺摇头,“黑市上的老家伙说,这玩意儿是专门针对能量本源的枷锁,无药可解。只能靠你自己的身体,像代谢毒素一样,慢慢把它‘磨’掉。时间嘛……可能几个月,也可能几年,看你的底子和运气。在此期间,你就是个稍微强壮点的普通人。”
几个月……几年?付豪的心沉了下去。他等不了那么久!
“不过……”夜莺话锋一转,走到桌子旁,拿起一张看起来有些年头的泛黄纸张,“那老家伙看在以前人情的份上,给了我这个。”
付豪看向那张纸,上面用毛笔写着一些晦涩的药名,和复杂的配制方法,还有一幅人体经络图,标注着一些奇怪的符号。
“这是什么?”
“一个古方,叫‘淬体汤’。”夜莺把纸递到他眼前,“不是解药,但据说能加速身体对异常能量的代谢,同时……用极致的痛苦,熬炼肉身,激发潜能。过程嘛……”
她顿了顿,露出一个“你懂的”表情,“据说能让人恨不得把自己重新塞回娘胎里。”
付豪的目光死死盯在,那张古方上。
痛苦?他现在最不怕的就是痛苦!只要能尽快摆脱这该死的虚弱,只要能重新获得保护家人的力量,哪怕刀山火海,他也要闯一闯!
“药材能弄到吗?”他问,声音带着一丝急切。
“大部分没问题,花点钱和心思就行。但有几味主药……很偏,也很贵。”
夜莺看着他,“而且,我得提醒你,这方子很久没人用了,效果和风险都是未知数。你可能扛不住痛苦直接挂掉,也可能熬过去了发现屁用没有,还可能……留下什么永久性的损伤。确定要试?”
付豪几乎没有犹豫:“试!必须试!”
他没有退路。失去力量的他,连自身都难保,何谈救女儿,护家人?
这“淬体汤”是他目前唯一的,也是最快的希望所在。
“行,够光棍。”夜莺收起古方,“我会尽快去搞药材。在这之前……”
她指了指付豪,“你的任务,就是尽快让自己能下地走路,别真成了拖后腿的林妹妹。”
付豪尝试着动了动身体,又是一阵龇牙咧嘴的酸疼。
但他能感觉到,在意志的驱动下,这具沉重的躯壳,正在一点点重新建立与大脑的联系。
他看向窗外,安全屋的窗户很小,还拉着厚厚的窗帘,只能透过缝隙看到一丝微弱的天光。
黑暗笼罩,前路未卜。他失去了引以为傲的利爪和獠牙,变成了需要躲在阴影里舔舐伤口的困兽。
但他知道,他不能倒下。
力量可以被剥夺,但意志不会。经验可以被封存,但智慧永存。
他付豪,就算只剩下一副残躯,也要用这凡人之躯,燃起复仇和守护的火种!
他深吸一口气,忍着全身的剧痛,开始尝试集中精神,用最原始的方式,感知这个房间,感知自己的身体状态,感知空气中那微不可察的气流变化……
属于“凡人”付豪的战斗,从现在,正式开始了。
安全屋里,时间仿佛被粘稠的虚弱感拉长了。
付豪像一头重伤初愈的野兽,在夜莺近乎冷酷的“照顾”下,开始了艰难的复健。
每一次试图坐起,都牵扯着浑身酸痛的肌肉,让他额头渗出细密的冷汗;每一次尝试站立,双腿都软得像煮过头面条,需要死死抓住床沿才能勉强不摔倒。
“啧,行不行啊付大高手?以前徒手拆机甲的气势呢?”夜莺往往抱着胳膊靠在门框上,嘴里叼着根没点燃的细长香烟(她说思考时需要点道具),语气里的调侃毫不掩饰。
付豪没力气跟她斗嘴,全部心神都用在,对抗这具不听使唤的躯壳上。
他咬着牙,牙龈都快咬出血,依靠着纯粹到极致的意志力,命令着每一块肌肉、每一根神经重新工作。
“闭嘴……等我……好了……”他喘着粗气,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第一个……拆了你……”
“哟,还能放狠话,看来死不了。”夜莺嗤笑一声,走过来随手扶了他一把,动作算不上温柔,但恰好让他稳住了晃动的身体。
“省点力气吧,药材搞齐了,等你能动弹了,有你好受的。”
几天后,当付豪终于能不用搀扶,自己颤巍巍地在房间里走上几圈时,夜莺搬回来了一个大木桶,就是那种老式泡澡用的、看起来能塞进两个人的深色大木桶。
接着,她又陆续提回来几个,鼓鼓囊囊的麻袋,和几个密封的严严实实的玉盒。
空气中开始弥漫起一股复杂的味道,有草药的清苦,有矿物的腥涩,还有几种说不清道不明、闻一下都让人觉得脑子发晕的奇异气味。
“喏,‘淬体汤’的料齐了。”夜莺拍了拍手上的灰,指着那堆东西,“‘赤阳草’、‘地心石髓’、‘百年鬼面花’……花光了咱们大半家底,还欠了黑市那老怪物一个人情。”
付豪看着那堆光是听着名字,就感觉不对劲的药材,喉结不自觉地滚动了一下。
他知道这玩意儿凶险,但没想到光是准备工作就透着股邪性。
“怎么弄?”他问,声音因为近期的虚弱依旧有些沙哑。
“简单。”夜莺咧嘴一笑,露出一口白牙,在昏暗的光线下显得有些森然,“先把水烧开,把这些玩意儿按顺序、按分量扔进去熬,熬成一种……嗯,看起来像沼泽泥浆,闻起来像生化武器的粘稠液体。然后,你脱光了跳进去,在里面泡着,直到药力吸收完,或者……你撑不住晕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