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凯丽暂时住在哥哥朱冲租的新房子里,虽然房子比以前的出租屋大了不少,装修也精致些,但她总觉得浑身不自在,空气中仿佛都弥漫着一种说不出的压抑。朱冲每天下班回来,不是跟她吹嘘自己在厂里的权力多大,就是念叨江辰有多厉害,话里话外都离不开“钱”和“好处”,让她越发坐立难安。
“等哥再捞几笔,咱们就买套属于自己的房子,到时候让你妈也搬来住。”朱冲坐在沙发上,剔着牙,语气里满是志在必得的得意,仿佛那套房子已经揣进了口袋。
朱凯丽没接话,只是低头玩着手机,心里乱糟糟的。她知道这房子的租金不便宜,哥哥能租得起,全靠江辰给的那个采购部经理职位,而这份职位背后,藏着她不敢细想的交易。
晚上吃饭时,餐桌上摆满了菜,都是朱凯丽以前舍不得吃的海鲜和排骨。霍金金给她夹了只大虾,率先打破沉默:“妹妹,白天跟你说的事,你考虑得怎么样了?江少那边还等着回话呢。”
朱冲也放下筷子,看着她:“是啊凯丽,还有什么好犹豫的?江少那样的人,打着灯笼都难找,多少女人排着队想跟他呢。”
朱凯丽捏着筷子的手紧了紧,小声道:“哥,我总觉得这样不道德,我过不去自己心里那道坎。他再好,也是……也是嫂子认识的人,而且他身边那么多女人……”
“有什么过不去的?”朱冲打断她,语气带着几分不耐烦,“江少多帅?多有钱?你说说他有什么缺点?除了女人多点,哪点配不上你?”
“他就是个花心大萝卜!”朱凯丽抬起头,鼓起勇气反驳,“这样的人怎么可能真心对我?我不想跟别人抢男人。”
“花心怎么了?”霍金金嗤笑一声,夹了块鲍鱼塞进嘴里,“但他舍得为我们花钱啊!你妈生病那次,我就陪了他一夜,他直接给了30万,这钱够普通人挣半辈子了。你现在出去随便找个男人,别说10万,你说陪他一夜给1万,人家不骂你神经病才怪!江辰给这些钱,眉头都不带皱一下的,这就是本事!”
她凑近了些,压低声音:“你以为那些名媛为什么挤破头想跟他?图他的人是一方面,图他的钱和资源才是真的。跟着他,你以后在学校想干嘛干嘛,毕业直接进江氏集团当高管,不比你累死累活找工作强?”
“我还是不同意。”朱凯丽咬着唇,眼眶泛红,“我想靠自己的双手挣钱,哪怕一个月几千块,我花得踏实。”
“踏实能当饭吃?”朱冲皱起眉头,语气沉了下来,“你一个月能挣多少钱?五千还是一万?连你嫂子一件衣服都买不起!算了,跟你说这些你也不懂,先休息吧,好好想想。”
朱凯丽没再说话,扒拉了几口饭就回了房间。关上门的瞬间,眼泪终于忍不住掉了下来。她知道哥哥嫂子说的是现实,可心里那点对纯粹生活的向往,像根刺似的扎着她,让她怎么也迈不过去那道坎。
第二天一早,霍金金就拎着高档早餐回来了,什么燕窝粥、蟹粉小笼包,都是朱凯丽听都没听过的。“快尝尝,这可是我特意去‘锦福楼’买的,一份早餐就好几百呢。”
朱凯丽看着那些精致的吃食,心里五味杂陈,最终还是抵不住诱惑尝了一口,细腻的口感让她忍不住睁大了眼睛——原来早餐还能这么好吃。
吃完早餐,霍金金又拉着她去逛街,直奔市中心最高档的商场。“试试这件香奈儿的裙子,特别衬你。”霍金金拿起一条粉色连衣裙,不由分说塞进她手里。
朱凯丽站在试衣镜前,看着镜子里那个穿着名牌、气质大变的自己,心跳忍不住加速。她从未想过,自己也能穿这么漂亮的衣服。
从服装店出来,霍金金又带她去喝下午茶,坐在露天的座位上,看着周围打扮精致的名媛们谈笑风生。那些女人手里拎着的包、脖子上戴的首饰,都散发着金钱的味道,她们谈论的话题不是哪个牌子出了新款,就是去哪个国家度假,那种从容优雅的姿态,让朱凯丽心里生出一丝莫名的向往。
“看到没?”霍金金顺着她的目光看去,笑着说,“这些人要么是富二代,要么就是被大老板包养的,但她们过得多滋润?你以为她们都靠自己挣钱买这些?别傻了。”
接下来的几天,霍金金变着法地带她享受——去高级美容院做护理,去私人会所吃饭,去奢侈品店扫货,认识的人也都是些打扮光鲜的名媛。朱凯丽起初还有些抗拒,可渐渐地,她习惯了那种被人伺候、随手就能买下昂贵物品的感觉,看着镜子里越来越精致的自己,心里那道坚守的防线,开始一点点松动。
朱冲也没闲着,每天回家都给她洗脑:“凯丽,今天又收了个供应商的红包,够你买好几个包了。你看,跟着江少,钱来得多容易。”“我们厂长见了我都点头哈腰,这都是托江少的福,你要是跟了他,以后谁不得敬你三分?”
哥哥的话像水滴,一点点渗透进她心里,霍金金带她见识的奢华生活像火焰,灼烧着她对平凡日子的耐心。她开始忍不住想:如果真的跟了江辰,是不是就能一直过这样的生活?是不是就不用为学费发愁,不用为以后的工作担忧?
这天晚上,朱凯丽看着自己衣柜里挂满的名牌衣服和首饰,又想起白天在会所看到的那些名媛的笑脸,心里那道坎,似乎没那么难迈了。她拿起手机,翻出江辰的照片,看着那个英俊多金的男人,第一次没有觉得反感,反而生出一丝莫名的期待。
或许……嫂子和哥哥说得对,这就是现实。靠自己双手挣钱,太辛苦了,而捷径就在眼前,为什么不抓住呢?
朱凯丽深吸一口气,仿佛做了某种决定,眼神里的犹豫渐渐被一种渴望取代。她不知道,自己心里的那点坚守,已经在金钱和欲望的攻势下,彻底瓦解了。而这一切,都在霍金金和朱冲的预料之中,他们相视一笑,知道离成功不远了。
夜深了,朱凯丽躺在床上,不再辗转反侧,嘴角甚至带着一丝浅浅的笑意。她开始想象自己跟着江辰后的生活,想象着那些唾手可得的富贵,彻底忘记了几天前那个还在为“道德”纠结的自己。
人性的防线,有时候就是这么脆弱,在日复一日的诱惑和洗脑下,终究会被磨成齑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