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眼里有了光彩,有着失而复得的喜悦,但说话依旧断断续续:“真的是你,我们的王……原来,你在这,你一直在这。太好了,终于找到了……”
不仅他们在找唯一,这些年唯一也在找是否有幸存者,但运气不好,他们之间竟然互相错过了几十年。
周围聚集起来的人群,跟着这个夜行者一起错落地喊了起来,接着越来越整齐,像是在呼唤又像是在朝圣吗。
“瞑王……瞑王……”
已经很久没有人叫他这个名字了,一声声的呼唤,让唯一的手忍不住颤抖起来:“你们,你们难道都是……”
“当初王命令我们,找到您并且帮您,重现荣耀……”夜行者慢吞吞地说着,唯一却不忍打断,夜行者的脑子本来就不太灵光,几十年过去还记得发生的一切究竟有多难得。
“但是力量消失了,所以只能隐藏起来……”
所以怪不得唯一找不到,是因为他们变成夜行者,他也没办法感应自己的族人。
也不知道,几十年之间,成为夜行者的他们是怎么生存的,又是带着什么样的执念来寻找他。
日月王听得清楚,他看着周围那些聚集过来的夜行者,这不都是明晃晃的靶子吗?而且,还如此弱小。“原来都是当年的余孽。”
重现荣耀?做梦去吧!
他一道攻击下去,像是割韭菜一样收割掉一批夜行者,然后又是一批。
夜行者们反应迟钝,只能等着被日月王消灭。
一个个人影化成灰飞消失,偏偏因为这些夜行者太脆弱,一碰就消弭,连烨也无法出手阻拦,因为说不清楚到时候将他们杀死的到底是她的火焰还是日月王。
唯一双眼顿时被血色覆盖,原本以为他早就在这么多年的孤独之中被磨平了棱角,可现在那些记忆从他的记忆深处被挖出,鲜血淋漓的呈现在他的面前,他才知道,根本就忘不掉,血海深仇,如何能忘。
仇恨浮现至心头,尘封多年的王族力量,再次被唤醒。
他怒吼道:“日月王!住手!”
他永远铭记,王被推举成王,身上也同样肩负着要保护族人的责任。原来不知道还有族人活着也就算了,现在他既然还承他们一声瞑王,就不可能眼睁睁看这一切发生。
虽然平时很酷的样子,对人却十分讲情义,会帮手下收拾烂摊子,带新人,在黑天帮里他被帮众私下里称为好好先生,阿天王有时候任性到离谱的要求,他都能笑着应下……
现在像是变了个人一般。
愤怒在他身上化为实质的气场,竟然硬生生地将日月王的领域冲出了一个缺口,绿色的光点在黑夜之中像是萤火之光,梦幻但又很危险,附着在黑雾上,而且还在不断的侵蚀。
“唯一哥…”王查理看着这幕有些震撼。
唯一的身周快速浮现出一道道玄奥的绿色花纹,又如流星汇聚在一起,构成了一个庞大的符印,随着他挥手召唤,悬浮到了他的手边。
日月王感受到了隐隐的压迫感。
在魔物的世界里,魔物和魔物之间的等级划分,是非常分明的,即使你有再强的力量,遇到阶级更高的存在,也只有低头的分。但除非强到一定程度,否则很难克服这种等级的压制。而被称为旧日的主宰的纯种夜行者一族,那名头可不是说说而已的。要不是为了稳定时空秩序,幽王也不会中陷阱,更不会被败。
也许是事情进展的太顺利,日月王本身也没有动用全部的实力,所以才导致唯一那突然觉醒的支配力量看起来稍微压过了日月王一头。
但现在日月王的脸色完全黑了下来。纯种夜行者王族的真正力量……
老东西当年要是把这招使出来,那他根本没有机会。
他的手在颤抖,但不是他怕了,而是湖中剑从刚才开始就激动的像是开了震动一样,想要从他手里脱离出去,回到真正的主人的手中。
湖中剑又被称为王者的剑,难道在它的眼里,他这个纯种日行者的王族,他难道还比不上这个毛头小子?
他冷哼一声:“找死。”
魔气变成一根根黑色的触须,张牙舞爪的直奔唯一而去,在夜色的掩护下看不清楚,但却能看到绿光的范围正在缩小。
而唯一一动不动,直面越来越近的庞大黑影,一股压力忽然将在场的夜行者拨开到了几十米之外,也包括那个记不得名字的夜行者。
至此触须的攻击路径上,只剩下唯一孤零零的一个人,但他却像是一位孤高的王者,不退不让。
唯一嘴唇一开一合,好像念了什么,却模糊不清,他的手一挥,空中咒印扭曲成一股线,迅速穿过了黑雾。但与此同时黑色的触须也到达了他的身前,顶端都变成尖锐的尖刺,自四面八方而来,像是要将他刺穿。
烨的异能不惜余力的燃烧,火浪席卷而上,迎上,从触须尖端开始像是旋风般,搅碎了那魔气。
她异能全开之下,火焰冲至了唯一周围,将周围的魔气一扫而空。
而那符咒,势不可挡地,如一支箭矢,咻地抵达日月王面前,刺入了他的体内。
日月王睁大眼睛,不敢置信整张脸都扭曲在了一起,湖中间掉落在地上,他捂着自己的脖子,那里被一圈绿色符文缠绕,诡异的花纹蠕动着攀附在他身上,逐渐变黑蔓延开来。
随之而来的是一股来自灵魂的刺痛感。
这是什么?
日月王瞬间出现在唯一面前,而烨的火焰当即护在了唯一身前,两股力量对撞在一起。
又是……可恶的火!
日月王再次增加了能量输出,因为能量的碰撞,似乎连四周的空间都有些扭曲。
烨皱了一下眉头,日月王确实不太好对付了一点,他短时间内将自己的毁灭指数快速提升到十几万。
现在看起来他们似乎是势均力敌,其实对她异能的消耗非常大,要是长时间僵持下去,对她绝对是不利的。
雷克斯敏锐地注意到她的脸色有些不好,他思考了一下,就放开了她,出现在日月王身侧。
“就此停手吧,日月王。现在不是斗的你死我活的时候,大事要紧。”
日月王扭头凌厉地看过来。
雷克斯坦然地接受着他审视的目光,毫无心虚之色,让日月王看出有什么不对。
即使日月王并不甘愿,但他也知道雷克斯是对的,成大事者,可不能计较这一时的输赢,现在就和他们斗个两败俱伤,简直是愚蠢的行为。
只是,就是气不过。他对唯一放狠话道:“我记住你了。瞑王,这笔账之后我会跟你清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