格林先生的宅邸坐落在利物浦城南的富人区,红砖墙爬满翠绿的常春藤,庭院里的喷泉泛着粼粼波光,却透着一股说不出的压抑。当雷恩与百灵鸟抵达时,雕花铁门后,一个穿着精致晨礼服的男人正焦躁地踱步 —— 正是格林先生。
他约莫四十岁,往日里保养得宜的脸庞此刻毫无血色,像蒙了层灰,眼窝深陷,黑眼圈重得如同涂了墨,眼球布满密密麻麻的红血丝,仿佛多日没合眼。见两人来,他立刻快步迎上来,手指无意识地绞着礼服下摆,指节泛白,连声音都带着不易察觉的颤抖:“雷恩先生!斯诺先生!你们可算来了!再这样下去,我快要被那声音逼疯了!”
进屋后,客厅布置得奢华却冷清,水晶吊灯的光芒照在丝绒沙发上,却暖不透空气里的滞涩。老管家端来银质托盘,里面放着顶级的锡兰红茶和精致的杏仁饼干,可格林连碰都没碰,只是攥着茶杯,语速飞快地说:“这半个月,每天半夜都能听到‘咚咚’的拖拽声,有时候还夹杂着女人的低泣!我叫醒妻子和仆人,他们却说什么都没听见!我去走廊看,连个影子都没有,可那声音就在耳边响,跟贴着墙根走似的!”
雷恩点点头,指尖泛起微弱的灵性光芒 —— 序列 5 “枪手” 的灵视开启,视野里的世界瞬间变了模样:家具、墙壁、地板上,都流淌着淡淡的、代表 “平和” 的米白色灵光,没有丝毫亵渎或邪异的波动。他走到格林说的 “异响频发” 的走廊,灵视扫过墙角、地毯下、壁灯后,连踢脚线的缝隙都没放过,却只看到老房子特有的、微弱的 “岁月灵光”,没有异常。
“我来试试。” 百灵鸟推了推金丝眼镜,猎人途径序列 7 的 “灵嗅” 能力激活,他深吸一口气,鼻翼微动,眼神变得锐利,“我的灵能捕捉能锁定残留的灵性痕迹…… 没有‘亡者低语’,没有‘亵渎符文’,连最基础的‘扰灵术’波动都没有。” 他跟着雷恩检查了卧室(格林说声音常从卧室墙外传来)、书房(书架后是空的)、甚至地下室(只有存放的红酒和旧家具),结果依旧 —— 干净得过分。
“屋里没问题,去外面看看。” 雷恩收起灵视,格林家的宅邸太大,庭院、花园、马车房都可能藏着线索。
庭院里的绿植修剪得整齐,喷泉下的水池清澈,百灵鸟蹲在水池边,指尖蘸了点水,灵能探入,只感知到水元素的自然波动。两人绕着宅邸外墙走了一圈,砖石缝里没有刻符文,墙角的青苔也透着正常的生机。最后,他们停在车库旁 —— 一辆漆黑的豪华马车静静停在那里,车身是昂贵的胡桃木打造,车轮包着厚橡胶,一看就价值不菲。
“要不要看看马车?” 雷恩随口提议,他的 “危险感知” 没报警,却总觉得这马车透着点不协调。
百灵鸟眼睛一亮,立刻蹲下身,灵视扫过马车底部。突然,他 “咦” 了一声,伸手从马车车厢下方的金属支架缝隙里,抠出一个巴掌大的牌子 —— 那是块暗黑色的木牌,边缘磨得光滑,正面刻着扭曲的纹路,泛着淡淡的灰光,正是 “扰灵符文” 的一种,能持续释放微弱的灵性波动,只针对特定目标(比如格林这种精神紧张的普通人)制造幻听。
“这符文牌藏得真深,贴着车架内侧,不蹲下来仔细看根本发现不了。” 百灵鸟用指尖蹭了蹭符文,眉头微皱,“是‘定向扰灵’符文,只能影响格林先生,所以他家人和仆人都没感觉 —— 明显是有人故意针对他。”
雷恩接过木牌,灵性扫过,确认没有其他陷阱,才道:“回去告诉格林,看他怎么选。”
回到客厅,格林听两人说完,脸色瞬间变得复杂,嘴唇动了动,却没追问 “是谁做的”,只是拿起桌上的钱夹,拿出六张一百的金镑(每张 100 金镑),双手递给雷恩:“多谢两位先生!这钱你们务必收下!能解决这事儿,比什么都强!”
走出格林家的铁门,百灵鸟看着手里的金镑,若有所思:“那符文牌的木料是庄园里常见的橡木,说不定是家里人或者熟悉宅邸的人放的 —— 要么是分家产的亲戚,要么是有怨气的仆人,咱们没必要掺和别人家的家事。”
“嗯,” 雷恩认同地点头,百灵鸟将金镑递给雷恩一半,“收了钱,把问题解决就行,剩下的是他自己的事。” 两人并肩走向停在路边的 “咆哮暴龙”,阳光透过树叶洒下来,刚才宅邸里的压抑感终于散去,只留下对 “富人家里不缺糟心事” 的微妙感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