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梯上升的嗡鸣声像是某种远古的咒语,在金属墙壁间回荡。刘淑雅靠在角落,嘴角的血纹微微跳动,金色的纹路在皮肤下蜿蜒,像是一条即将破茧的蛇。
“你们听到了吗?”她忽然开口,声音轻得像是从很远的地方传来。
“什么?”冉光荣低声问,三枚乾隆通宝在他指间缓缓旋转,铜绿在电梯昏黄的光线下泛着诡异的光泽。
“笑声。”她说,“不是我们的。”
话音刚落,电梯内部的镜面忽然扭曲,像是被什么东西从内部拉扯,映出的倒影开始错位。冉光荣瞳孔一缩,哭丧棒猛地插入地面,花生米从他衣袋里滑落几颗,落在地上,瞬间凝成一道灵力锁链。
“别看镜像。”他说,“那是幻境。”
陈清雪握紧开山刀,刀柄上的《六韬》残句在镜面扭曲中泛起微光,像是回应着什么。她闭上眼,深吸一口气,再睁开时,瞳孔已变成竖瞳。
“轩辕之后,血继者承。”她喃喃道,刀光一挥,镜面瞬间碎裂,幻影随之消散。
电梯恢复平稳,继续上升。
“刚才……我看到了自己。”她低声说,“不是现在的我,而是……另一个我。”
“什么样的你?”彭涵汐问,手里《河图残卷》的星图在她翻动时微微发亮,像是回应着什么。
“穿着铠甲,站在尸山血海中。”陈清雪声音冷得像冰,“她不是在战斗,而是在……屠杀。”
“妖仙之力,本就不是用来守护的。”冉光荣说,“它是毁灭的。”
电梯“叮”地一声停下,门缓缓打开,一股冷风扑面而来,带着一股不属于人间的气息。
他们站在一座巨大的神殿前,天空裂开一道巨大的缺口,像是被某种巨兽撕开的伤口,黑色的雾气从缺口涌出,缠绕着大地,触须在空中游动,发出低沉的呢喃。
“克苏鲁。”彭涵汐声音发干,“不是传说,是……真的。”
“不是克苏鲁。”冉光荣看着那道缺口,“是比克苏鲁更古老的东西。”
“你怎么知道?”刘淑雅问。
“因为它的名字,刻在《山海经》的背面。”冉光荣说,哭丧棒轻轻点地,花生米洒出,在空中凝成一道星图,缓缓旋转,与天空的缺口遥相呼应。
“这不是星图。”彭涵汐盯着那道旋转的图案,“这是……封印。”
“不是封印。”冉光荣说,“是钥匙。”
“钥匙?”陈清雪皱眉。
“通往‘诸神之门’的钥匙。”他说,“但门后,不是神。”
“是什么?”刘淑雅问。
“是我们。”冉光荣看着她,“是所有文明的源头。”
“源头?”彭涵汐追问。
“五大文明,创世神话。”冉光荣说,“它们不是各自诞生的,而是……被引导的。”
“谁引导的?”陈清雪问。
“那个东西。”冉光荣指着天空的缺口,“它不是来毁灭的,它是在……回收。”
话音未落,一道触须猛然从天维缺口探出,直奔他们而来,带着腐朽与疯狂的气息。陈清雪一步踏出,开山刀横在身前,刀光中浮现出轩辕剑的虚影,剑气如雷,劈开触须。
“别让它碰到你。”她说,“它会吞噬你的意识。”
触须断裂的瞬间,发出一声尖锐的嘶吼,像是某种远古神只的怒吼。紧接着,更多的触须从缺口涌出,像是要将整片大地吞噬。
“我们必须激活星图。”彭涵汐说,“否则,灵气会彻底紊乱。”
“怎么激活?”刘淑雅问。
“需要五大文明的创世神话为引。”彭涵汐翻动《河图残卷》,“但我们现在只有……一个。”
“那就先激活一个。”冉光荣说,“先稳住缺口。”
他哭丧棒一挥,花生米洒出,在空中凝成一道星图,与天空的缺口遥相呼应。星图缓缓旋转,缺口的扩张速度减缓。
“有效!”彭涵汐眼睛一亮。
“但还不够。”冉光荣说,“我们需要更多能量。”
“我来。”刘淑雅上前一步,嘴角血纹剧烈跳动,金色的纹路蔓延到她的指尖。她伸手触碰星图,瞬间,一股热流涌入她的身体,像是某种古老的火焰在她体内燃烧。
“我……看到了。”她喃喃道,“风,火,雷,还有……星辰。”
“她在共鸣。”彭涵汐惊讶地看着她,“她体内的判官笔虚影……在回应星图。”
“那就让她继续。”冉光荣说,“我们负责挡住触须。”
陈清雪点头,开山刀一挥,轩辕剑虚影再次浮现,剑气如龙,将逼近的触须一一斩断。彭涵汐则继续解析《河图残卷》,试图找到更多文明神话的线索。
“楼兰……玛雅……”她喃喃自语,“它们之间……有引力共鸣。”
她翻动笔记,在一页空白处写下:“或许,我们只是循环的一环。”
“什么意思?”冉光荣问。
“这些文明……不是第一次面对它。”她说,“它们……都被回收过。”
“回收?”冉光荣皱眉。
“不是毁灭,而是……重启。”她说,“每一次灵气崩塌,都是它在回收文明的成果。”
“那我们呢?”刘淑雅问。
“我们是最后一次。”彭涵汐看着星图,“如果这次失败,就没有下一次了。”
“那就不能失败。”陈清雪握紧开山刀,轩辕剑虚影在她眼中闪烁。
星图缓缓旋转,缺口的扩张终于停止,但触须依旧在空中游动,像是在等待时机。
“下一步。”冉光荣看着星图,“昆仑山。”
“为什么是昆仑山?”刘淑雅问。
“因为那里有龙脉之气。”他说,“那是封印缺口的关键。”
“可我们现在……怎么过去?”陈清雪问。
“星图会给我们答案。”冉光荣说,“只要我们……不放弃。”
他看着星图,花生米在空中缓缓旋转,仿佛在等待下一个指令。
触须在空中盘旋,天维缺口依旧张开,但星图已经激活。
他们站在诸神之门前,面对着一个不属于人类的敌人。
但他们,没有退缩。
因为,他们已经知道,自己是谁。
也知道了,为何而战。